《朱门大院》摇摆的枫

8、闹剧

　　“姑娘，还有几日便进入腊月了，姑娘绣的半截帕子得到几时才能绣完。”
　　夏侯莲拿起一支珍珠簪子小心的斜插在发髻上，对着镜子照了照道：“没剩下多少了，等我从四姐姐那里回来之后，不出一两天便绣完了，不碍事的，你也不用收拾，放在那里就是，我用的时候拿着也方便。”
　　春绿道：“姑娘，大姑娘来了。”
　　夏侯莲转身瞧着夏侯瑗进门道：“姐姐这样快就收拾好了。”
　　夏侯瑗笑道：“那里有这样麻烦，那里像你，只要穿着得体，应景儿便是了。”
　　夏侯莲笑道：“姐姐说的是，可谁让我就是做不来姐姐那样的呢，好了，姐姐咱们走吧。”
　　夏侯莲和夏侯瑗两人说说笑笑间便来到了吟琴阁的大门口，便瞧见夏侯娴的贴身丫头梨花正站在门口和一个丫头说话，见夏侯莲和夏侯瑗过来了，便笑道：“大姑娘，五姑娘来了。”
　　夏侯瑗问道：“你们姑娘可在屋里？”
　　梨花笑道：“在，我们姑娘正绣帕子呢，再不绣完就只好等明年绣了，正巧遇到一处难绣的地方，偏偏这地方还非绣不可，昨日我们姑娘便想要去请教大姑娘的，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屋子里琢磨呢。”
　　“姑娘，大姑娘，五姑娘来了。”
　　夏侯娴‘哎呦’一声，夏侯瑗问道：“怎么了？”
　　夏侯娴转了转头笑道：“没事，抬的急了，扭着了，大姐，五妹，坐。”
　　夏侯莲和夏侯瑗对看一眼，夏侯瑗道：“二妹妹，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不如咱们到四妹妹家去逛逛去，也省的只闷在家里。”
　　夏侯娴笑道：“我知道四妹妹下帖子请大姐姐和五妹妹过去，虽然我也很想同姐妹们一处好好乐乐，但终归四妹妹没有下帖子请我，若是我贸然去了，多不好。”
　　夏侯莲笑道：“姐姐这样想就不对了，许是四姐姐忘记了，或许是来送帖子的丫头婆子半路上把帖子遗失了，怕主子怪罪半路返回去也是有可能的，我们都是姐妹，凡是计较的多了，反倒不好，还不如豁豁达达的去了，姐妹们在一处也热闹，想来四姐姐是不会计较的。”
　　夏侯娴还没有说话，就听进来的菊花道：“是啊，姑娘，大姑娘，五姑娘您们不知道，昨日从大姑娘那里回来之后，我们姑娘就躲在屋子里哭，半夜才睡着，今日早早的起来就绣这帕子，看的奴婢们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夏侯娴打断道：“胡说的小蹄子，还不赶紧拿了东西快些出去。”
　　夏侯瑗道：“瞧你，还是记到心里去了，菊花先别出去，快给你家姑娘打扮打扮，待会咱们就走。”
　　夏侯娴打扮好了之后，三人坐着马车通过甬道又转入小门，便到了夏侯澜的家，当快要走到夏侯澜住处的时候，夏侯娴的脚步慢了下来道：“我还是......。”
　　夏侯瑗道：“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若是回去让人见了岂不不好，还是跟我们进去吧。”说着便拉着夏侯娴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夏侯澜正和夏侯瑜说笑，听到有人进来便去看，刚才还笑着的脸在看到夏侯娴的时候，瞬间凝固了一下，之后笑道：“大姐姐，五妹妹，二姐姐也来了。”
　　夏侯莲笑道：“既然四姐姐请客吃饭，我们怎么能不来呢，呵呵，这人多啊，就热闹些。”
　　夏侯娴上前笑问道：“四妹妹。”
　　夏侯澜理也不理的扭头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咱们就到后边坐着去吧。”
　　散着热气的碳炉子摆放在一边，夏侯莲笑道：“今日四姐姐回请，咱们就一起喝了这一杯，谢谢四姐姐的款待。”
　　夏侯澜笑道：“什么款待不款待的，我今日请大家来一聚，也就是图个热闹，呵呵，好，来，咱们喝了这一杯。”
　　夏侯娴起身对夏侯澜道：“四妹妹，这杯酒我敬你。”
　　夏侯澜笑道：“姐姐这酒敬的可无从说起啊！再者说，妹妹不甚酒力，姐姐还是自己喝吧。”
　　话音刚落就夏侯莲等还在说笑的姐妹便都停下来看着两人，夏侯娴无措道：“妹妹，姐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妹妹了，还请妹妹说明白。”
　　夏侯澜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也是上过几年学堂的人，怎么先生讲的这句话倒不明白了。”
　　夏侯娴道：“这句话妹妹倒是明白，既然明白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明白明白。”
　　夏侯澜道：“姐姐别气呀，妹妹不说是为了给姐姐留点体面，若是说出来，妹妹无事，姐姐倒有事了，到时候，岂不是妹妹不好。”
　　夏侯娴气道：“你，你，你说话别夹枪带棒的，大家都是明理之人，孰是孰非定能分辨，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妹妹的事，何以让妹妹这样待我。”说完便哭了起来。
　　夏侯瑗上前安稳道：“四姐姐，再怎样说她是姐姐，你是妹妹，守着丫头婆子的你也不怕笑话。”
　　夏侯澜道：“大姐姐，你别安慰她了，小心等到她缓过劲来再反咬你一口，哼，我明明没有下帖子请你，你倒不请自来了。”
　　夏侯莲道：“四姐姐，是我带着二姐姐来的，若要有什么话冲着我说便是。”
　　夏侯澜皱眉道：“大姐姐，五妹妹，你们怎么还觉得她是可怜啊，她呀，其实一点儿也可怜，若要她没有心计，她是怎么知道我没有下帖子请她来的，而让你们带着她来，这不是有心计是什么？”
　　夏侯瑗道：“是我一时说漏了嘴，才知道你没有下帖子请二妹妹的，便和五妹妹做主一起带着二妹妹过来了，若是二妹妹不想和四妹妹亲近她也就不会来了。”
　　夏侯澜看着两人都替夏侯娴说清，气道：“你们，你们真是糊涂。”
　　早就在几人大声叫喊的时候，便有人飞快的去告诉了王太太，王太太听后觉得事情连着大房，便又让人去告知了周太太，不一会儿，便遣人来说道：“大太太，二太太请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五姑娘过去。”其余几位姑娘便都回去了。
　　屋内，周太太和王太太一人坐在一边，看着底下的几位姑娘，周太太道：“到底怎么回事？到二婶子家吃酒，竟吃出脾气来了，真真是我平日里管的松的缘故，在自己家里丢人不成，还到二婶子加来闹，你二婶子也是忙的很，竟为你们小孩儿之间的事情烦心，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夏侯瑗上前笑道：“没什么，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些而已，没成想倒惊动母亲和婶子了，真真是我们的不是了。”
　　王太太笑道：“你们小孩儿家家的，做东道吃饭也就罢了，怎么还喝起酒来了，往后万不可这样了，澜姐儿。”
　　“母亲”
　　王太太道：“今日不管谁的不是，都是你的不好，往后万不可摆酒了，吃吃闹闹的倒好，若真要因此伤了彼此之间姐妹的和气，那可就不值当了。”
　　夏侯澜道：“是，母亲，女儿知道了。”
　　王太太对周太太笑道：“我听到几个姑娘家吵闹的时候，心里着实没了主意，便请来大嫂，既然她们没事，不如大嫂就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周太太笑道：“不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对了，今年田庄上的收成不错，我那里新种了几样新鲜的蔬菜，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来些。”
　　王太太笑道：“那感情好，嫂子不知道，我那田庄了虽然也种了几样蔬菜，没到运到这里来的时候，都不是很新鲜了，呵呵，那我就多谢嫂子了。”
　　周太太对三人道：“你们三个跟我回去吧。”
　　“是，二婶子，我们告辞了。”
　　等到周太太几人走了之后，王太太让屋内的下人都下去道：“说罢，到底为什么，这样针对二姑娘。”
　　夏侯澜道：“母亲，女儿没有。”
　　王太太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记住，不管怎样，你二姐姐终归是你大伯的女儿，再怎样不好，也轮不到你管。”
　　见夏侯澜撅嘴坐在一边道：“我的儿，不管怎样，你二姐姐终归是你二姐姐，你们都姓夏侯，你呀，现在不知道，等到你成亲了你也就会明白了，成亲之后姐妹之间的情分才会更重，知道吗？”
　　周太太让人把佟姨娘叫来，在这期间，周太太对夏侯莲和夏侯瑗道：“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终归是在别人家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回去之后，你们两人闭门思过三天。”
　　夏侯莲道：“娘。”夏侯瑗制止住道：“是，母亲，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回去之后定会好好的闭门思过。”
　　周太太脸色缓和道：“嗯，你们俩回去吧。”
　　“是”
　　走在回去的道路上，夏侯莲用力折下一根树尖道：“四姐姐发的什么疯？竟然不顾场合的吵嚷起来，还惊动了母亲，这下好了，三天不能出门了。”
　　夏侯瑗道：“好了，只不过是三天而已，绣上几条帕子，看上几页的书也就过去了，别想了，咱们快回去吧，喝了酒被风一吹还挺冷的。”
　　周太太看着佟姨娘道：“当初你说会教好女儿，我也就放心的把娴姐儿交给你照管，可今日的事情却明显的看出来你是怎么教女儿的。”
　　佟姨娘低声道：“太太，这次可不是我们娴姐儿的不是啊，完全就是那四姑娘她......。”
　　周太太冷笑道：“自己的不是不说，反倒说起她人来，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你怎么清楚。”
　　“这.....”
　　周太太道：“把娴姐儿领回去，闭门思过七天，佟姨娘管教不力，闭门思过十天。”
　　夏侯娴道：“母亲，这样不公平。”
　　周太太笑道：“怎么不公平？”
　　夏侯娴道：“大姐姐和五妹妹才闭门思过三天，我怎么闭门思过七天，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混账”
　　佟姨娘陪笑脸道：“太太别生气，太太别生气，她小孩家家的不懂事，都是奴婢教的不好，都是奴婢教的不好。”
　　周太太道：“事情有因有果，自热吵架的对象也是有主的，怎么，你会以为我稀里糊涂的就胡乱的责罚你们。”
　　夏侯娴低头道：“女儿不敢，母亲说的女儿记下了。”
　　周太太道：“好，记下了就好，你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夏侯娴一言不发，佟姨娘道：“这下你可瞧见了谁亲谁近，谁疏谁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