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陈骁萤

3、SECTION 2 暗送秋波

　　PART 梦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幻想和现实还是有些许差距的。
　　当我看到放在床上的我的“礼服”，我愕然地瘫坐在了床上，尤其是看到姐姐的礼服超级美丽，看得我更是闷得一肚子气。
　　“小梦，怎么了？还不快换衣服下楼，一会欧先生会责备的。”姐姐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的问着。
　　“姐姐，这算礼服哦！”我嘟着嘴抱怨道。
　　“多可爱啊，这还抱怨，我本来以为先生不会送我们真的礼服呢。”姐姐轻轻的笑出声。
　　她高兴那是自然的，我闷闷地想着，姐姐的礼服是黑色的，和她长长的头发一样黑一样亮，漆黑如沉谧的夜幕，如果姐姐穿上一定特别美，她的肌肤那么嫩白，可惜我的礼服就不一样了，白色的泡泡裙，虽然丝绸的质地很好，可我始终觉得其充其量最多是件“小礼服”，还是勉强。
　　“多可爱的小礼服，小梦，快换上吧。”姐姐把礼服拿到我面前，看得我心凉，也罢，即使不承认，我也只是个17岁的黄毛丫头。

　　回到大厅没多久，姐姐和我就被人群隔开了去，我游走在舞池边缘试图找到我的王子，不料却被黑巫师阻了路。
　　“哎，这是你的。”
　　我本来怒视着他，看到他手中的项链，表情渐渐柔和了许多。
　　那是姐姐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总是带在身上。
　　“快拿着啊。”本来还有点感激他，他恶劣的语气一下子让我丧失了讲出那句“谢谢”的意愿。
　　我倏地一下从他手里拿过项链，瞪着他的黑死人脸。
　　“呵，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枉我还满大厅的找你，找了半天是个哑巴。”他勾起左嘴角邪邪地笑着。
　　我努力压制自己想扁他的冲动，毕竟他是好意，虽然嘴真的很毒。
　　我抬高右边的眉毛，轻笑着说：“我很好奇，你是不是非洲混血儿啊？”
　　他呆呆地看着我，突然一把拥我入怀，我愣在了那里。
　　“皓薰……”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呢喃在我的耳边，我也仿佛中了咒，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定在那里任他抱着。
　　更令人惊讶的是，一股热流在我颈上油然而生……黑巫师哭了？
　　我轻轻地回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这个男人一定隐藏了很多很多的悲伤和疼痛。
　　“你的心很疼吧？”我淡淡地问出了声。
　　他像中弹一样立即松开了我，眼中残留的伤心划出眼角，我踮起脚尖拭去了他眼角的泪，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走了。”他拉拉领口，表情恢复了冷漠，欲转身离开。
　　我使劲地拉住了他的袖口，我想在这一刻我真的是本能反应。
　　“干嘛？”他似乎被我捉到了弱点，语气冲不起来。
　　“谢谢。”我们两个同时愣住了，为我的这两个字。
　　不消一会，他露出了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眼睛闪出异常的光亮，静静地望了我一会，然后挥挥手，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的心还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着，我不理解这心跳的意义，接着转身居然看到了更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姐姐和王子正在舞池中跳舞……

　　PART 凌
　　我和小梦到达大厅没多久，我就被舞群挤到了舞池边缘，我试着去寻找小梦，热舞的人们却把我们彻底地隔开了。
　　舞会一开始，我和小梦就可以以客人的身份享受这个夜晚，小梦大概是去跳舞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从人群缝隙中挤到了另一端---靠近阳台的舞池边缘。
　　“小姐，和我共舞一曲好吗？”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嫌恶的皱起眉头：“对不起，先生。”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放开手走远，我却清楚听到了他口中嘟囔的话语，心顿时凉了一截。
　　“一个下人还有权利拒绝，真做作，恶心。”
　　我沮丧的走出大厅，站在阳台上望着深深幽蓝的夜空。
　　我有自尊，也有喜恶，可我却真的只是个下人，也许到了离开这里的时间了。

　　“要喝一杯吗？”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立即转头去看，我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大少爷。
　　“不用了，谢谢大少爷。”我稳住心情用平时的语气回应着，想回身离开。
　　“陪我一下可以吗？”他没有转身看我，却恰在我即将走进大厅的时候问道。
　　我可以说不吗？我本想说出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他会随时消失的错觉，那么不真实的存在，像黑洞一般把我轻轻松松的吸引了，我讷讷地走了过去。
　　“你喜欢夜晚吗？”他依然不看我，望着夜空。
　　一阵冷风吹来，我缩了一下肩膀，看着他的侧脸，静静的入迷了，那些最初对他的厌恶早已被我抛诸脑后。
　　他似乎意识到我的寒冷，第一次扭头看向我。
　　我想我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如此精致的男子，华丽到极致的精致，五官配合的很巧妙，不多一分赘余，也不少一分气质，如果他不动，我想这将是一幅完美到几乎失败的作品，没有一丝缺陷几近虚假，尤其是他的眼睛，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光芒，让我目不转睛。
　　他轻轻地笑了，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我却听到了他笑的时候流淌在空气中的流水的声音，清脆的，好听的，诱人的。
　　“我脸上究竟有几个痣？”他看着我无奈的问着。
　　“昂？”我随着他的疑问发出了疑惑。
　　“不然你一直盯着数不完。”
　　我被他的幽默逗得笑出了声，也觉得自己很无礼，羞红了脸。
　　他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就这样，空气里流出了一丝危险的讯号，我收回眼神，心里乱乱的。
　　“和我一起跳只舞吧。”虽然是个请求，却含有了不容我拒绝的成分，我没有自己想法的搭上了他伸出的手。
　　他这次真的是咧开嘴笑出了声，我看着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我被他牵着走进了大厅，走进了舞池，神游太空。

　　在这一刻，我是真的相信星星公主的预言，或者说是想相信，因为我想成为他的灰姑娘。
　　华尔兹是我们在舞会前集训的，我始终还是掌不上节拍，不小心还是踩上了他的脚。
　　我窘得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料他伸出手强硬地抬起了我的下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居然是金色的，带点栗色的黄金，可是却不是发光的金，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我的心顿了一下，他很寂寞很孤单吧。
　　“我可爱的舞伴，再不回神我就吻下去了哦。”他邪邪地笑着，口气略带了威胁。
　　我吓得闭上了眼，我想我即使平时多么冷淡，面对感情我依然是个幼儿。
　　“呵呵，你真有意思。”他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左脸。
　　我睁开眼睛，木木的望着他：“我不是有意思的年龄了。”
　　“在我面前还炫耀自己的年龄。”
　　我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一曲终了，他还是轻轻地松开了我的手，童话果然是不存在的。
　　我跟着他走出舞池，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其实你很美。”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真的撞上了他的眼睛。
　　“帮我告诉老头子，我走了。”他收起笑容，跨出步伐渐渐远去。
　　我望着他，却有股直觉我们还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