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三宿恋

4、章四

　　章四温柔的人还是冷漠的人？XX镇夜晚

　　顾染有点醉，萧凉生就在他旁边做着，眼睛依然很亮，亮得太过冷静，让人心寒。和萧凉生接触几次，他发觉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平时不说话的时候，眼神极冷，然而一开口，却特别温和，一笑起来，又让人觉得心生亲近。顾染有点醉，也没发现自己在毫不犹豫的打量着萧凉生。闫东妮红着脸给萧部长敬酒，这小妮子一向直爽，快人快语，虽然有点忸怩，却丝毫不做作。看得出来她对萧凉生也有意思。萧凉生笑着喝了一整杯，引来围坐桌旁的众人喝彩。总觉得有点错觉，顾染敏感的感觉他不太开心，虽然唇角挑着，眼睛倒跟冰一样。很快冰层就融了，或许是他看错了，也或许学长就是这样的人。
　　萧凉生早就注意到顾染身上绿色的光点，柔柔软软的，探出一点，又收回去，与别人不同，倒让他觉得新奇。夜深了，隔壁的一桌吃饭的喝多了，开始唱起郎情妾意的情歌，顾染眯着眼听得有趣，萧凉生厌得很，大家闹了一阵，他也随和相陪，只花一天时间就在这群副部心里留下了好印象。过了一会，夜更深了，几人方散。

　　晚上住宾馆时，两人一间，其他都是标间，订的时候少一间，只好订了个大床房。大家都或多或少的醉了，只有萧凉生神采奕奕，为了关怀部下，大床房就属他了。选择床友时，略微皱眉后选了顾染。毕竟累了一天，只有顾染的灵魂最宁静，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上，对任何投怀送抱的灵魂都没兴趣，不管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利益。
　　他和顾染向房间走时，后面躁动的灵魂汇编成了不同的颜色，连着人声沸沸扬扬。女孩子的有的柔软的带着爱情的酒味，有的和男孩子一样，坚硬锋利，带着渴望证明自己，搏得注意的锋芒。崔欢拎着醉了的莫陌离了桌，莫陌身上宝蓝的光丝丝缕缕。萧凉生关了门，过了一会，这些缤纷的色彩终于平息，他舒了口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顾染因为和他关系看起来亲近，被调戏着灌了几杯酒。这人表面随和，又腼腆，自然不擅长拒酒，喝的有点醉，薄薄的单眼皮半合着，躺在床上时橘红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而他身体上萦绕着绿色的光，模糊的有种温暖和新生的错觉。
　　萧凉生洗了澡，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到了床边一看，顾染想是平时没喝过那么多酒，眉毛皱在一起，脸色也不太好，身体微微扭动。萧凉生早就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了，又没有观众，也无需扮演，这时只是怕他吐在床上，伸手拉了一下顾染，谁知道顾染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嘴张了张，吐了萧凉生一身。萧凉生的脸当即就黑了。
　　顾染吐后清醒了一点，很尴尬的看着萧凉生，“学长，真对不起，你瞧，这喝多了……”萧凉生沉默半天，温和道，“没事，倒是你，还难受吗？”他倒也没力气生气，只是嫌麻烦。而此时顾染身上的绿光柔软怯弱，像蜗牛软软的触角怯怯的探向他，他倒觉得有趣。顾染摇摇头，仍有点尴尬指着浴室，“学长要不先……？我把这处理一下。”萧凉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床单，安抚的笑笑，到浴室去了。

　　等萧凉生再洗完澡，换了新浴衣出来的时候，顾染已经换了新床单和新被褥，光裸着脚站在床边。这儿的宾馆不怎么豪华，地上也没铺地毯，很冷。萧凉生皱眉把拖鞋踢给顾染，顾染愣了一下，感激的笑笑。

　　温热的水流冲去了一身的异味和酒气，顾染觉得头脑清醒多了。开始思索时不禁就想到了萧凉生。不能怪他这么关注这个人，实在是因为他算是传奇人物，关于他的传闻又太吓人了。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冷漠暴躁的人，没有想到还挺温和，起码表面上挺温和。本来就想嘛，一个冷漠暴躁的人怎么可能人缘这么好，当上部长。至于是真温和还是假温和……对顾染而言，这些问题费力伤身，他也不会去想。没有多余的浴衣了，他披上浴巾踏出浴室，见萧凉生已经倚在床上认真的读书，连他出来都没发现。顾染也不打扰他，顾自擦好头发上了床。

　　“还难受吗？”萧凉生把书放在被子上，侧过头问。顾染看到那是一本《剑桥插图古希腊艺术史》，他也看过这本书。笑笑，“没事了，就是刚才真是。”萧凉生打断它，“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便继续看他的书了。一时之间安静的有点诡异。顾染本来不是爱主动开口引起话题的那种人，但是今天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儿，想了想开口道，“学长也喜欢看古希腊艺术？”顾染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顾染。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深处没有任何喜欢和光亮，顾染心底一颤，觉得自己问错话了，两人又沉默许久。顾染心道，没办法，那睡觉吧。却没想到萧凉生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看过这本书？”然后两人又开口聊起了美术。从古希腊罗马的古典美开始，一直聊到现代野兽派的造型和色彩。顾染是真心喜欢美术，他喜欢绘画和写毛笔字，聊着聊着眼睛慢慢亮起来，心怀敞开了，话也变得多起来，脸色渐渐亮起来。身上绿色的亮光像是要开始跳舞一样。萧凉生的博学多识和对各个画派的见的精辟独到，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禁心生敬仰。并且心道，学长虽然外貌冷情，倒是很好相处。
　　萧凉生对美术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热情，热情这玩意儿，他产生不了。本来只是随意聊聊，渐渐地，他竟觉得不错。顾染身上绿色的灵魂开始明显，像丝带一样，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跳起舞来，偶尔不小心缠到他手指和发丝上，就很快离开，意外的不让人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