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三宿恋

3、章三

　　章三运气好的萧凉生上了大学，运气开始不那么好了3

　　大二末年开始工作交接，什么事情都交到了萧凉生一个人手上。只可惜他能力超群，效率太高，就没体味过他的老部长同样经历这个时段的心酸。每天一般十二点钟前，准能睡觉，而他的老部长那时候经常熬到两三点。没什么人帮忙，工作都积在他一个人手上是辛苦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管权益部的老师，叫做吴有为，每天都会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才夺命CALL，命令道，“把这个资料整理出来，明天早晨要使。”然后就只能认命的熬夜了。
　　挺过了大二后半期的磨练，大三开学，萧凉生算是走马上任，再次入选学校风云人物。他的表面温柔，内心冷漠在学校里出了名，说白了，便是一谈到感情问题，他就会变成一块冷硬的石头，吸不进一丝热度。

　　要做个好部长，这对萧凉生来讲，不算什么问题。虽然底下的九个副部，他只勉强认识一个，闫东妮。这小姑娘是他当副部时带过来的，能力一般，优点在于任劳任怨。其他的副部他都不熟悉，正好，开学后要组织例行出行，也好彼此熟悉一下。崔欢吵闹着要去，顺手拉着莫陌，莫陌推辞了一下，最后也和崔欢一起贴了近来，于是就变成了十二人的出行团队。

　　萧凉生将出行地点定在了郊区的古镇，XX镇。征求意见后定为二日游。这古镇还未完全被商业化，里面仍有一些住民。大家集合的时候，萧凉生第一次认真接触了顾染。
　　因为所有人都迟到了。只有顾染，提前五分钟便到了。迟到算是常见现象，虽然缺席的有点多，萧凉生准点到时也只是皱皱眉，不发一言。顾染有一米七几的个子，不高不矮，头发很有风格，像是学艺术的。五官端秀，眼睛细长，然而当他笑起来，说起话来的时候，却有一点腼腆内向的意味。
　　萧凉生看顾染有点犹豫，便主动上前打了招呼。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准确说是顾染介绍自己，寒暄了几句，大家便陆陆续续来了，话语也便被打断。顾染也没给萧凉生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无非是难见的自然，坦诚，腼腆之类的。

　　一队人浩浩荡荡去了XX镇，崔欢自来熟，打趣问，“部队太大了，是自助行还是跟团大家一起？”其实心里有着小九九。几个男生狼嚎要自助行，心道，萧凉生这么受女生欢迎，一起玩哥们不都要饿死了！萧凉生没意见，顺应众意。而队里有四个女生，除了萧凉生，崔欢，莫陌还有顾染，其他四个男生自是忙着和女生献殷勤。大学生活浮满了浪漫的粉红色泡泡，这四个女生又没有主，引得群狼垂涎。萧凉生一是识趣，二是不想再引莫陌误会，故意巧妙的避开他。他站在不远处看莫陌一边犹豫地四望，一边被崔欢纠缠，感觉到莫陌身上灵魂的鼓动，慢慢离开。

　　在古街上逛了逛，空气里交织着淡淡的欢乐和躁动。卖雕刻的女子笑靥如花，颈间环着两圈银环，嘴唇抹得通红，颇具古镇风情。下面的摊摆着一些雕刻，有些成品，还有一些精致的木片，上面有山水，花鸟，或是小桥流水，没有刻字，而店家提供刻刀，可以刻上名字，送给心爱的人。顾染一个人站在店铺前，阳光照得他脸颊发暖，手指摩挲着一块玉石，晶莹的玉色就像要流进他的手心。而他身上灵魂的气味，平和的萧凉生从未见过。
　　萧凉生停顿了许久，而顾染也一直站在这家店铺前，眼睛里微微发亮。他终于走上前去，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吸引推动。
　　“嗨，没和他们一起？”萧凉生的语气很温和，充满关怀，顾染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摇摇头。看来他是一个安静的人，不怎么爱说话。萧凉生低头看了看，“喜欢这个？”“也不算……”顾染挠挠头，有点苦恼，“出来一趟，朋友让我带礼物，不知道带些什么好，觉得这个还有点创意。”
　　萧凉生点头表示了解了，选了一张木片，他感觉得到，顾染最喜欢这张。这是一张枫叶形状，上面是烟雨朦朦中的古镇，小桥流水，柳色如新。很安宁淡雅的生活。他付了钱，用刀在上面刻了“平安”两字。顾染没催他，他刻得很快，几下便刻完了，然后把他拿给顾染。顾染吃了一惊，然而也没扭捏，笑笑便收下了。“谢啦。”他翻来覆去看了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学长，这什么字？”萧凉生温和的笑了笑，“平安。”也难怪他看不懂，萧凉生很用心的刻了狂草。“学长学过书法？”“嗯，以前练过一点。”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人一起在古镇的长巷中穿梭，古镇里有颗芭蕉，底下有个小板凳，有个老人执着把扇子坐在上面，眯着眼睛，表情惬意至极，好像游魂天上。卖粽子的都很热情，顾染发现萧凉生喜欢吃板栗棕子，当然以后他才知道，萧凉生没有喜欢的感情，他要板栗棕子，只是因为自己要了而已。过桥的时候桥下划过一艘小船，一个船夫划着船，上面有一个年轻姑娘盘着腿，腰肢柔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染总觉得她离地几厘高，就要飞起来了。萧凉生出乎他意料的知识广博，善于言谈，和校内传闻似乎不太一致，总体而言，是个温和的人。在他的眼睛下，世界变得都很不一样。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涉及到爱情。
　　后来下了点小雨，两人都没有伞，却也都不介意。萧凉生也很满意，顾染不骄不躁，更重要的是，他对他没有爱恋和仰慕，专注于自己内心。

　　晚上几人聚集在一起，古镇里的小饭店有什么田螺，鱼之类的，店家说都是新鲜的，在河里捞的。大家围在一桌，顾染已经和萧凉生坐在一起，两人关系很好了。莫陌对崔欢也不象以往那么抗拒，至于其它副部也各自坐好，大家说笑欢笑，心里却开始有了打算，不时眼光瞟向萧凉生和顾染。酒味饭味熏满了空气，闫东妮的软语醉人的厉害。崔欢不断给莫陌夹菜，全然不顾别人奇怪的眼光。萧凉生喝了点酒，微眯着眼，所有人的灵魂都开始不安分了，他们活跃着，蠢蠢欲动，想要追寻什么，各种颜色在空气中交织着，倾轧着，萧东生的身上没有任何颜色，而顾染身上淡淡的绿色，柔软浅淡的要脱离萧东生的眼睛，萦绕在他自己身上。过了一会，顾染有点醉意了，那点绿色才软软的探出来，也好像醉了一样，碰到萧凉生端着玻璃杯的手指，就惊慌着逃回去了。它再轻再软，也碰不到萧凉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