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求回报的爱》阿林

3、Chapter 2

　　霍格华兹开学后的第一顿早餐，场面难免特别忙乱，一年级生完全在迷路状态，要开始上选修课的三年级忙着找人问陌生教室的位置，刚考完OWLs的六年级生则要核对自己的选课能否晋级或为了就业需要是否要补修什么课程，至于五年级和七年级已经有人在为几个月后要面对的大型考试歇斯底里发作，喔，愿梅林保佑他们──看起来只有二年级和四年级比较清闲，他们慢吞吞享用早餐，散发出悠哉又惬意的气息。

　　不过四年级的亚当˙韦斯莱来吃东西时却是风风火火，他一个人跑到葛来分多餐桌，坐下后捡了个空盘唰唰几下把食物丢入，又一口气把咸培根和起司塞到嘴中，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嘴巴咸起来，不出所料亚当马上抓起大杯南瓜汁灌下去，虽然亚当个性本来就比他风度翩翩的二哥亚伯特毛躁，但今天这样的吃相实在夸张，连比他慢来的其他葛来芬多好友也装出受到惊吓，「老兄你也吃太快了吧？没被噎到真是奇迹！难不成你赶着去教室把别的学院的女生？不用说，我猜猜，是雷文克劳的妞？」

　　「哇喔！真的假的？快快跟我说是谁，这种秘密不告诉咱们不是兄弟！」另一好事者满脸坏笑地搭上红发少年的肩膀，「说不准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但为什么你一副想搞破坏的样子？

　　亚当鄙视了他们一眼，由于嘴巴太忙一时没能说话，直到在涂果酱在吐司上的空档，亚当才为他的好哥儿们解惑：「我二哥暑假收到他的OWLs成绩单──」亚当皱起鼻子，「那分数真是梅林的变态，就算没考NEWTs他以后要干什么八成也不成问题，总之我爸妈叫我认真点就是了，唉。」他叹口气，大力搔搔头。

　　「那和你现在吃东西吃这么快有关系吗？」

　　亚当没精神地边嚼着食物边说，「啥？你问这个啊？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我母亲都是妇女会成员，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你们知道的。」婆婆妈妈间最爱互通消息，下一堂课恰恰好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貌似他想早早去坐一个显眼位置，话传回家也好听些，「就是这样你们慢用。」他三两口将吐司吞干净，舔了舔嘴边残留的果酱，同时另一只手抓起课本，亚当又维持方才的匆忙步调离开大礼堂，他似乎有心事，往教室的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哎呀！」一个踉跄，亚当往前踏好几步差点摔倒，为保持平衡手甩了几下，夹在书页中的纸张飞散一地，身后传来嘲讽的冷哼，他生气地往回瞪，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绊倒他。

　　那恼怒的眼神在看清是谁后便消了，不是说亚当不想发作，他像所有正常的十四岁男孩遇到这种状况反射性会反击，免得被当成弱鸡又会继续被找麻烦，可是对那个人不行，不管对方如何挑衅都不行，他的父母是这样交代他的：试着对马尔福家的男孩好点。

　　谨记父母的话语，亚当不理那几个斯莱哲林学生的嘲弄，自顾自将地板上的纸捡起来，没想到对方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一只胖脚就这样踩在亚当刚碰到的纸上，红发少年脸色不好看，他不抬头也知道只有高尔（马尔福该死的跟班）的脚才会这么肥，「可以动动你的脚吗？我的纸被你踩住了。」然后在心里问候高尔祖宗八代，又忏悔了几句，因为说不准不小心也骂到了自己祖宗，纯血巫师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关系。

　　「你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吗？」抱胸靠墙的卢修斯˙马尔福懒懒地歪头向他那一众狐群狗党问道。

　　「没有耶！」

　　「完全没有，如果有什么声音在吵，我想八成也是猪叫吧。」嘴贱的巴坦˙莱斯特兰奇说的话令那几人放肆大笑。

　　「你们别太过份了！还有快把松开你的脏脚，不然下次问候你的可不是话语。」直起身的亚当恶狠狠地冲着高尔说道，这家伙的笑声反而更像猪在咯咯叫，被亚当这么一说高尔停止大笑，他不怀好意地转转脚害纸上鞋印更清楚，「你说什么啊？问候我的可不是话语？怎么？难不成你想来硬的？」他用力推了亚当肩膀一下，反应快的亚当只有往后退了一步，但眼尖的人能够发现亚当握紧了手，精装书皮上的指尖发白。

　　「恩，并没有，我不想惹事。」亚当用他最大的力气忍耐不要还击，努力回想着临在父母、他们兄弟以及所有韦斯莱身上的幽影，「所以可以让我把文件捡起来了吗？」高尔回头看了看老大的指示，团体中为大的卢修斯和巴坦仍维持看戏的模样，他们没有发号施令也是种命令，读懂意向的克拉布瞇起眼恶毒说道：「你没说『请』，韦斯莱都是这样教育小孩的吗？」这席话使亚当的脸孔一阵不自然的扭曲，但他终究忍下来了。

　　「对！你没说『请』！」

　　「『请』你把脚移开好吗？可以吗？高尔？」内容有顺从可是亚当的语调压不住锋利令人不爽，不用请示高尔也知道这事要继续闹下去。

　　「喂，不是『高尔』而是『高尔先生』才对，搞什么鬼连这最基本的常识也没有吗？你爸爸妈妈还真的什么都没教你啊？把我们整个纯血巫师家族都拖下水，」他没说错，Wizengamot取消纯血席次的起因的确始于韦斯莱，「真是门风败坏的垃圾家族──」

　　正宗的直拳伺候，那拳重得几乎可以打落牙齿，亚当完全不在乎会害葛来芬多扣多少分，有些事即使破坏规则也必须去维护，现在应该能算吧？还有他揍的人是高尔不是马尔福，这不违背父母的交代。

　　事情演变至此也不能怪他，至少他试着努力过了，可惜对方不领情就是要讨打。

　　＊＊＊

　　往教室的路上，文森特指着叉过去挤满人的通道问约书亚道，「好多人围在那边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是有人在打架。」有人在互殴的消息已经传遍这一区，很快级长、管理员或是教授就会赶来，但在他们赶来前这架难保不会打出问题，「耽搁一点时间如何？」

　　「不能放下这种事不管。」文森特点点头，黑色微长的卷发随之跳动。

　　「同意。不过不知道是谁，明明才开学第一天。」

　　「唉呀，这问题我恰巧知道，双方都是我们曾经与之相处过的有名人士唷，」做作的语调、闪亮的金发加上如演舞台剧般的肢体动作，「海克特˙帕瑞堤斯（Pyrites，意译为硫化铁矿类）听候您的差遣。」果然是这个家伙啊──虽然是花花公子却意外地仍受各学院的女生欢迎，尽管没有明讲男生们私底下都蛮羡慕他的，他身边总是会有一个以上的女孩，现在他看起来是一个人，但瞧他手上那有花边的女用书包八成是他帮忙拿的，至于他的女伴是谁，约书亚可没闲工夫去一个个观察围观女学生有无书包。

　　「既然是我们认识的人，这架是铁定要劝的了。不过，同样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你不劝架呢？」文森特直视海克特的双眼问道。

　　或许文森特眼神过于有力彷佛直抵心灵，逼得海克特将那勾人的湛蓝双眼瞇了起来并用苦笑掩饰，「这可真难倒我了，你看我声音小、身体弱哪里能阻止那群野蛮人呢？快别说笑了，而且挂彩的话女生不会喜欢的。况且若是我劝架的话，以后我在斯来哲林要怎么混？作业要参考谁的？更别说打架的起因追根究底可是『韦斯莱杀了马尔福』这种事唷。」

　　唉呀，不出所料，那两个人一溜烟跑过去了呢──海克特在心里对他们说着不用客气。

　　亚当˙韦斯莱也是个狠角色，在以一打三的情况下坚持了很久，可惜仍寡不敌众被高尔架住双手，他使出全力挣扎也挣脱不了，克拉布第一拳往他肚子揍时他靠猛力踢腿赶走敌人，不幸的是这招只用了一次他就被马尔福同寝室的温特布鲁一发魔法打得全身无力，亚当咬着牙瞪着抚摸拳头的克拉布，看来挨一顿揍是免不了的了。

　　就在拳头袭来的最后一刻，克拉布的攻势被制止了，感谢梅林！约书亚格挡住克拉布拳头的手腕发红，对方人高马大那力道绝不轻。

　　「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动弹不得的人还是别再多说了，」约书亚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还能逞强看来亚当生命力旺盛无须担心，「你们别打了，再这样下去被扣分对谁都没好处，级长或教授们过来只是时间问题。」约书亚的话语让温特布鲁有所退却，混血出身的温特布鲁比其他纯血室友还多顾忌，但高尔和克拉布却执意要干下去的样子。

　　「你以为讲一两句话就能吓跑我们吗？死麻种伯爵。」现场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其实很多人是知道约书亚的正式称呼为「斯诺登伯爵」或「温莎伯爵」，但那些巫师家庭出生的学生，特别是纯血巫师出生的最上流阶层，总是会以带点轻视的口吻叫着「麻瓜伯爵」，现在甚至把麻种引入称呼无疑是赤.裸.裸的歧视！有些围观的麻瓜出身学生吶喊着要扁人，似乎还是怕惹上麻烦而不见半个人跳进来，仅是精神上支持。

　　维持从容微笑的约书亚看不出有何情绪变化，或许他克制得很好，「请冷静点别把我当成你的敌人，我是本着善意而来，怎么可能与你拳头相向？」他试着和对方讲道理，但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内心祈祷着文森特能够快和卢修斯谈谈。

　　文森特走近卢修斯身旁时，对方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他连招呼也不打，「可以请你让你的朋友停下吗？我相信只要你愿意，这种不文明的闹剧可以马上落幕。」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凭什么？文森特˙波特。你认为我会像童年那样对你言听计从吗？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吗？」卢修斯冷笑着慢慢说道，他变了很多，尤其是今年，以前的他只是个笑得志骄意满的男孩，如今为少年的他笑中藏着银亮锐利的刃，透着不合年纪的冷酷，「不过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看看。」

　　「你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个性，我不会求你，我从不跟不讲理的人妥协。除此之外，你也不想让别人留下纯血巫师都是用拳头沟通的印象吧？」文森特神态温和平静但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哼，耍嘴皮子。」卢修斯的背离开墙面，「看在你父亲在当时的保密法修正案投票弃权的份上，就赏你个面子。」就像失去兴趣一般，卢修斯满脸无聊地往走廊一边走去，约书亚加入战场后只会格挡闪躲，完全不反击看起来也没意思，不看也罢。

　　巴坦对他们那一挂人喊了一声又比个手势，亚当那边闹轰轰的打斗才总算止息，克拉布和高尔原本扬起的拳头停滞在半空，脑袋转了转知道该闪人后手才放下跟着其他人走掉。约书亚把下在亚当身上的咒语解开，但魔咒的后遗症仍在，他的身形有点不稳可是却执意要自己捡地上快被踩烂的纸张和书本，约书亚只好加快速度把大部分捡起来还给他。

　　「亚当，请听我说，」目送卢修斯离去的文森特回过身叫住红发少年，「暴力绝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你我心知肚明，出手打人只会让你自己受到更多伤害。」

　　「少说教了，你知道个屁！别自以为你什么都懂，雷文克劳。」亚当将鹰院院名念得极其轻蔑，离开时路上其他学生见到他的表情都自动让路，颇有几分当年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横行霍格华兹的气场。打架的双方主角都已离场，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又会迟到，其他围观学生自动解散，而海克特早就不知道和他女伴去哪了。

　　「别放在心上，他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他不在正常状态难免……而且卢修斯他们也──他或许受伤太深。」很难得文森特会出现动摇的神情，他相当担心卢修斯，自从三年级圣诞假期马尔福夫人因医疗疏失过世后，卢修斯就不再是他所认识的卢修斯了，明明小时候时常玩在一起感情却大不如前。

　　其实错误并不全在韦斯莱阁下，那是所有支持保密法修正案的人的共同罪过，韦斯莱阁下不过是领头人物之一，就连前任魔法部长诺比˙里奇的下台也与之脱不了关系，接收诺比˙里奇选民的现任部长威廉˙塞尔温亦为其所扰而想积极拉龙受麻瓜巫师欢迎的约书亚，但是预言家日报的标题「韦斯莱杀了马尔福」却是这般耸动，真相调查亦随之起舞扭曲，或许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弄？

　　「起码马尔福还有个家族可以恨。」黑眼少年幽幽轻语。

　　文森特皱起眉头，「约书亚，别这样……别憎恨自己，那只会领你到死路。」学着海克特之前的行为，约书亚故意别过头不去看文森特。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可以听吗？」从背后窜出大喇喇提问的是露西，博恩斯家的二小姐。

　　「妳课程排定没有问题吧？教授有准妳了没？」别开话题的是已经挂上笑容的约书亚，看不出方才的阴霾，除了角度固定的唇角泄了痕迹。

　　「还行，还算顺利。」露西笑道，一年有四季，她的笑容永远是如春天的风，是个让人想呵护的女生。

　　不知是否是因自己心情过于沉重的关系，那阵风感觉并不如往常柔和，有点低迷……约书亚轻轻叹气，而担忧着友人们的文森特和有心事的露西谁也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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