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暗的悼歌》无藉

1、楔子

　　“厄思......”温暖的，婉转如歌声的轻唤。
　　“怎么了，母亲大人？”金发的少女乖巧地伏在母亲的膝上，疑惑地盯着母亲美丽而略带忧伤的脸庞—— 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那脸颊滑落，落在少女白皙的手背上，发烫。
　　“母亲大人，您哭了？”少女站起来，将细细的手腕伸到母亲眼前，笑得璀璨。那双茶褐色的大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那么安静地、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擦干了面上的湿润，慈爱地抚摸少女柔软的头发，“亲爱的孩子，还好你不懂，”那是如秋风一样萧瑟的语气，带着深刻的绝望和惋惜，轻叹，“厄思，愿上帝保佑你吧，永远，永远也不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那是厄思第一次看到，永远带着微笑的母亲落了眼泪，也是厄思第一次听到，那被冠上爱之名的感情——而她亲爱的父亲，并不爱她的母亲。所以才会如此悲伤吗？可是为什么呢，母亲是那么优秀，那么温柔，怎么会，不爱呢？
　　那时懵懂，什么都不明白，以为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爱。

　　后来，一个寒冷的冬夜，当那个骄傲的男人单膝跪在她的身侧，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的时候，有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
　　“维尔纳多，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母亲奢求一生也没有得到的东西，所以断然放下了骄傲，只求他带自己离开。
　　“不胜惶恐，厄思大人。在下只是您的仆人而已。”
　　那时候她的脸上，出现了和母亲当年一样的，忧伤的痛苦的表情。
　　那时候的她才明白，并不是你做的足够好，别人就一定都会爱上你，哪怕你真正要的，只是一个人的爱情；那时候她才明白，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原来是如此痛苦以及如此悲哀。那时候的她死死地抱住面前的男子，像是要融入血肉般深刻，说出了极其自私的话“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可，只是那时候，那也只是后来。

　　此刻的她只是怨怼着父亲，竟让母亲如此难过，又如何可以预见未来，如何可以提前明白：爱或不爱并不是一个人的错,本能罢了，执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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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飘着雪的夜晚。

　　金发的少妇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子坐在她的床边，坚毅的脸庞上带着许些哀伤和悲痛，低下头去吻了妇女颤抖的睫毛，厄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父亲此时少有的温情。
　　“卡卡波雅，”父亲口中温柔唤出的是母亲的名字，他紧紧的握住了母亲的手，哽咽着开不了口，似是过了许久，才说出了那句他可能一辈子只对一个人说过的话。“卡卡波雅......对不起。”
　　母亲只是抬头看着他，眉目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摇摇头。
　　她温柔的视线看向了远远站着的厄思，慢慢支起了身子，轻咳。 “赛涅克，我有些话，想要对厄思说。”
　　父亲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厄思走到了母亲的床边，伏下身子看着母亲——母亲目光像是延伸的藤蔓，向着父亲离开的方向生长，好一会儿才回到厄思身上。
　　“母亲大人......”明明看上去如此满足的样子，却只会在她深爱的男人背后，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
　　母亲温和地看着厄思，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眼中湿润。
　　“我可能无法再保护你了，孩子。当你知道了自己职责的时候，当你需要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时候，亲爱的孩子，原谅我没有办法在你身旁保护你了。”
　　“......”
　　“厄思，原谅你没用的母亲，原谅我。我唯一能给与你的帮助。”母亲又低下头不由地咳了几声，许久才抬头，朝纱帘后面轻轻唤道：“维尔纳多......”

　　从纱帘后走出了一个挺拔的，美丽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优雅的英伦衬衫，银色的西装外套。
　　待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时，便再也移不开了，那是一头耀眼纯粹的金发，衬得肌肤白皙如窗外飞舞的雪，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隐约流转着光芒，他的唇形优美，勾勒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桀骜的样子。
　　他恭敬地屈下了身子，优雅施礼，“卡卡波雅大人，厄思大人。”
　　那一刻，厄思以为自己看见了神祗，那一刻，厄思忘记了呼吸。

　　原来某年某日某时的心动，初见时便早已注定了......

作者有话说

　　楔子内容很少，无藉会注意正文的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