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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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层，房间里诡异的气息开始越加浓重。房间的摆设如同最正常不过的摆设一样，只不过是因为长久的限制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然而即便如此，走在这个房间里也让人觉得一股可怖的寒气。
——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大胆啊。
阿散蹑手蹑脚地跟在几个孩子身后，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身为灵体的她即便不用蹑手蹑脚，也完全不会被发现。
前面几个孩子的脚步开始放慢，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其中最高大的那个孩子向着四处张望着，像是想要从这空旷的房间里找出一些活物出来。阿散则是一边让自己视线的一部分跟着那几个孩子，以免他们走丢了——尽管这么狭小的空间走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突然被潜藏在这里的灵体抓走也不是不可能，一边将剩余的目光发散至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想要从这里面找出灵体的所在。
然而并没有结果。
只是感觉到了阴森的气息越来越重，但是无法找到这股气息的来源，那凄惨的叫声一直在耳边回荡，以至于阿散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迟早会形成心理障碍。
——能速战速决就好了。
阿散握紧了手上的联络器，将目光收回，紧紧地跟着前面几个小孩，随着他们缓慢前进的步伐向前挪动。
除却那凄厉的叫声，整个房间寂静的过分，在那凄厉的声音的环绕下，只余下了孩子们脚上的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恐惧或是其它的原因，前方的几个孩子一言不发，整个气氛沉默得过分。
突然，阿散看见了一只手，从地板中钻出来，那是一只怎样苍白的手，白得有些不真实，如同冬日雪地的颜色，紧紧地抓住了那其中最小的女孩子的脚，由于那孩子是背对着阿散，因此阿散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她的肩膀抽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地转过头。
这下阿散看见了她的表情。
因为感觉到被缚住的脚，因而感到恐惧而扭曲了的脸，正对着阿散，她的目光被惧怕所充斥。
“你怎么了啊？”小女孩身旁的男生感觉到了她的停滞，也随之停下来疑惑地问道。
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像自己的右脚指去：“它……它动不了了……”
下一秒，因无助与恐惧交杂的情绪，泪珠爬上了女孩的脸庞。
“什么？！”
异口同声地，所有的孩子都发出了诧异的问句，胆子大的依旧故作镇定，胆子小的反应和女孩子差不多，语句中已经带了一些哭腔。
由于那双手还保持着人的形状，因而阿散觉得那应该不是虚，而是整。
她打开联络器，在联络器里有着浦原和露琪亚的联络方式，于是阿散给他们俩分别发了一封邮件，大意是让他们过来帮忙魂葬一下。
两个人的回信都十分迅速。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中规中矩的露琪亚的回信。
“这种事情露琪亚桑肯定会去的，我就不插手了，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分析阿散你的数据。”——死不正经的浦原的回信。
——去死吧。
阿散在心里暗暗地骂了浦原一顿，随后关起联络器。
在露琪亚来之前，自己还是好好控制一下这位情绪失控的“整”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阿散觉得自己精力了太多的无奈。无奈去面对自己的死亡——虽然是假的，无奈的去配合那么多项的检查，以及无奈地面对，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是个战斗力为5的渣渣，偏偏还爱逞强，到头来什么都保护不了，想要做什么都需要别人的帮忙。
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啊。
在内心深处，她依旧是渴望着自己可以足够强大，能够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自己所遇见的大大小小的危险与挫折。
前方的几个孩子已经因恐惧而蜷缩在一起，只有其中一个男孩子还勉强保持着冷静，荡在几个孩子前面，机警地朝着四周望去。
然而他的警惕完全用错了地方，因为他们的敌人并不在四周，而是在下方。
原本只是露出了一只手的“整”，如同逐渐从沼泽中爬出一般，那只“整”逐渐从地板中冒了出来。
如果只是看头的话，那最多只是一个因睡眠不足而眼窝深陷的女人。
然而往下看，就显得有些可怖。她穿着一身外出游玩时穿的休闲服，似乎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比较可怕的是她的胸部——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胸器特别大！而是在她胸部的位置，有着一个一尺大的洞，虽然并没有洞穿她的胸口，那也显得足够可怖了。在洞的中央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链锁。
——什么情况。
那女的似乎也看到了阿散——这很正常，灵体看到灵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眼下的状况并非是阿散能够解释得了的，在那只“整”达到她所在的地点之前，阿散将当下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疑问写成了邮件发给浦原。
在她按到“发送键”的那一刻，那只“整”从那群孩子所在的地方，以近乎于“飞”的方式朝着阿散扑过来。
在上一个世界所锻炼出的良好的身体素质使得阿散躲过了这一击，并且顺势跳到几米之外。
鬼魂最大的可怕之处是它感觉的到你，而你无法感知他。
这就好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然而这对于阿散来说，并不存在这样的劣势。她站在距离那只“整”约十米的地方，仔细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然而它似乎并不急着进攻一般，而是慢慢地、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尖细的嚎叫声刺痛了耳膜，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我的女儿呢……”
伴随着哭腔的声音，如同梦魇一样死死纠缠着阿散，或许是因为阿散是这所房间里唯一能够听得到她说话的，人。
它捂住它的脸庞，但是这也无法掩饰从指缝中露出来的呜咽。
——它在哭泣啊。
不知道是否是阿散的错觉，她觉得在它的胸口，那个洞似乎又大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联络器的提示铃声想来起来，在屏幕上闪烁着的，来自浦原的回信——“如果没有办法阻止那个洞的扩大，那么它就会变成虚。”
什么啊！
以她现在的能力，对付整或许还绰绰有余，对付虚只有被草虐的份，焦急之中，阿散飞快地在联络器上打上了几个字：“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洞的扩大？”
这一次浦原的回复邮件来得意外地快——“迅速魂葬，或者找出它的心结，让它放弃在人间界的执念。”
前者阿散无能为力，只能寄托于正在向这边赶来的露琪亚，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压制住那个洞让它不在扩大，好让它不会进化成虚。
——心结？
如同灵光一现，阿散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方才它所嚎叫的话语——“我的女儿呢……”
她在人间界的执念，就是她的女儿吧。
想到这里，阿散缓缓地朝着前面迈去，房间里只有对方带着哭腔的哀嚎和自己的脚步声，走到大约相距五米的位置，阿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女儿在哪里啊？”
这下似乎让对方的情绪更加不稳定起来，她的声音越发地凄厉：“我不知道我的女儿在哪儿啊……我把她弄丢了……我要在这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你的女儿，几岁了啊？”
阿散再进一步试探地问道，这下对方出奇冷静地回到了她的问题：“我的女儿五岁了啊，她好聪明啊，只五岁就看了许多书。”
——还是没头绪啊，该怎么控制场面啊该死。
无措的阿散只能进一步地询问：“那你最后一次看见女儿是什么时候了啊？”
“最后一次……”对方喃喃地说道，“那时候我们坐在车上，然后突然间有一辆车迎面朝着我们开来……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啊……我的女儿呢……”
如同拼图已经被拼出了一个大概。
车祸。五岁。很聪明。
或许仅仅是巧合而已，但是阿散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奇迹，于是她也蹲、下身来，用着义无反顾地目光盯着对方：
“那么你的女儿，是叫玉井香吗？”
如同原本被熄灭的柴火突然点燃，对方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出了希望的光芒，她差点是要扑到阿散的怀里，“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
并且与此同时，她胸口的洞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阿散点了点头，有关那女孩的琐碎的记忆浮上了脑海，她开始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连声音都变的温和：“你的女儿在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她在那里过得很好，过一会儿你也会去那里，也许你们可以在那里相遇。”
在脑中勾勒出了，阿散所希望的模样。
那个聪慧的女孩在尸魂界的生活。
她笑着向着对方说出了自己毫无根据地臆测，同时也是对于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