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突如其来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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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绿萍，楚濂的脸上一扫刚才的镇静（你确定那不是面瘫？），露出纠结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
绿萍居然会爱上自己？
刚刚那突兀的一吻，让他完完全全地接收到了绿萍的情意。他不可能否认也无法怀疑绿萍对自己的感情。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棘手：他要怎么办？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楚濂的纠结。
“小宝，什么事？”
话筒另一头似乎说了长长的一段话，楚濂从他连珠炮似的长句中找出重点，不等他说完就扔下一句话：“行，我等下就到。”
也没管对方回没回答，楚濂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随手往副驾驶座一扔，楚濂一拨档位，脚下一踩，车子就飙了出去。
穿过不同于夜晚的喧闹而显得寂静的走廊，楚濂提着大袋子踹开了二楼的门。正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小宝吓得一弹，发现进门的是楚濂才松了口气：“Kava，你怎么了，今天火气这么大？”
“你哪里看见我有火气了？你不觉得踹门很帅吗？”把袋子往沙发上一扔，一屁股坐下，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小宝放弃了自己钟爱的电脑，扑到了楚濂身边。
楚濂感觉到动静，刚睁开眼就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你干嘛？”
“Kava，你今天很不对劲哟。”
看懂了小宝眼里的担忧，楚濂扯出一个笑容，掐了掐小宝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小朋友很敏锐嘛。”
“肿么了？”小宝的脸被掐得有些变形，他也没有管，仍是关心地问道。
“就是有些事情比较麻烦，暂时想不出来解决方法。”
“那我能帮你吗？”
楚濂笑了，揉了揉小宝被自己掐红的脸颊：“亲爱的小宝，你不知道你的电话可帮了我大忙了。我今天可是来放松的。开始做准备吧。”
“好！”小宝笑眯眯地点头，表情可爱得让楚濂忍不住抱了抱：真是个治愈系的宝贝。
“让他们沉醉在我们华丽的美貌下吧！”①
在小宝的眼睫上画下最后一笔，楚濂退开身子仔细地打量。他点点头：“搞定！”
小宝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惊喜得话都说不全了：“诶诶诶，Kava，那个是我？”
楚濂凑过去，用自己还未上妆的脸给他做了一个对照：“除了我们的小宝，还有谁？”
小宝乐颠颠地抱住楚濂：“谢谢，谢谢你，Kava！”要知道他最得意也最苦恼的就是他那张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看着可爱稚嫩却总也无法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可现在镜子里那张艳丽显得有些邪气的脸真的是自己的吗？
“可别太激动，到时候妆花了可就不好玩了。”楚濂按住激动万分的小宝，“上次不是留给你道具和化妆包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尝试过了呢。”
说起这个小宝就有气，他嘟起嘴，那张妖艳的脸上染上了他特有的纯真：“还说呢，炎他趁我不注意就把它扔了，还把我看得死死的。”
楚濂失笑：“所以你干脆就把我叫过来了？闹别扭？”
“我才不是闹别扭呢！”小宝嘟囔着，话里有了些委屈，“他这几天都忙得不见人，每天匆匆来去，他以前从来没这样的！”
眼珠转了转，联想到前一阵炎的举动，楚濂转眼就猜到了某人的打算。他心里偷笑着，既然某人选择送惊喜，那么他就不要大意地让惊喜来得更猛烈些吧！这么打算着，楚濂脸上却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坏心地怂恿：“没错，那个家伙记吃不记打！小宝你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看看不上心看住情人是个什么后果！”
“没错！”有人不教训不行！
入夜。
楼下的酒吧逐渐热闹了起来。
“Summer has come and passed, the innocent can never last,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②
黑暗中，舞台的方向传出歌声。没有音乐伴奏，低沉又带有清亮质感的声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Like my father’s come to pass, seven years has gone so fast,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另一个略显中性的声音响了起来。比起之前的声音，这个声音更柔和，将类似的歌词演绎出些许梦幻回忆的感觉。
当最后一个“s”飘散在空气中，吉他的琴弦被轻轻地拨动。伴随着渐强的贝斯声，一束银色的灯光打在了舞台上，四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领头的两人是陌生的面孔，却最为惹眼。
中间的两人，一高一矮，一亮相就引来台下一阵狼嚎。只见左边的那人，一身黑色的装扮：紧身黑色背心套着黑色短夹克；背心随意地扎在紧身皮裤里；银色的宽面腰带更显出了他有力的腰肢。蹬着一双到小腿肚的系带皮靴，带着半截皮手套，整套硬朗风格的装扮更突显出了浓重黑色眼妆的凌厉感。随着他的摆动，那头轻轻摇晃的垂至腰际的暗红色长发又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柔和。虽是长发，却没有加重任何女气的感觉，反倒和谐得让人认为正该如此。
而另一个稍矮些的男子也做了相似的视觉系打扮。但与另外一人的酷不同，他偏向妖媚。相较于他被黑色包裹住的同伴，他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缎面的无袖衬衫。衬衫的下摆被扎了起来，在肚脐上方偏左的位置打了个漂亮的结。低腰的洗白做旧牛仔裤勾勒出了他挺翘的臀形。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白花花的纤腰在吉他的遮挡下若隐若现。黑色的发凌乱地翘着，搭配着那细细勾勒出的上挑眼线，整个人都在诉说着一种挑逗。
台下的人激动了，围了近去。一曲又一曲，台上的人唱得更加顺畅，台下的人也愈见疯狂。
人群的后面，一双显得忧郁的眼睛，在某个瞬间，突然亮了起来，散发出了狂热的光芒。
“怎么回事？”忙完正准备上楼的炎感到前面的动静不太对，他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急急地跑上楼。房间里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凌乱的床和桌子上让他眼熟的“道具”都让他心里的不安更甚。握了握手里的盒子，他冲下楼去。随手抓住一个保安，他问道。还未等到回答，一阵熟悉的歌声让他猛地回过头，眼睛如鹰隼般地盯住了舞台上那两个陌生的面孔。随即，他的目光锁住了那个相对矮小纤细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好你个Kava！居然敢让他的宝贝穿得那么暴露！
那蒙上一层薄汗的纤腰被灯光染上了暧昧的色泽。炎的眼睛都红了，他恨不得就马上冲上台去，可小宝脸上的快乐让他迟疑了。正当他在冲上台还是冲上台还是冲上台念头的强烈冲击下，他的酒保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炎的表情变幻了好几次，最终停留在了某个混杂着挫败和欣喜的表情上。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台上似乎在朝众人挥手而实际扔给了自己一个得意眼神的混蛋，颇有不甘地点了点头。
酒保领命而去，而炎也离开了。
正当所有人再次大喊“安可”的时候，忽然整个酒吧暗了下来。舞台上也熄了所有的声响。
一片寂静。
在所有人采取行动之前，舞台的后面响起了歌声。
“If our lover was a fairy tale, I would charge in and rescue you, on a yacht baby we would sail……”③
随着歌声渐渐变大，台下的声音也消失了。微弱的烛光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捧着一束粉色玫瑰和白色紫罗兰扎成的花束④，从舞台的后方慢慢地走了出来。所有的人此刻都屏息着，静静地聆听那充满爱意的歌唱。
舞台上，不知何时只剩下那个吉他手，其他人早就退了下去。
小宝不敢置信地瞪着走近的爱人，眼里闪烁着惊喜。
“小宝，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一曲终了，炎单膝跪下，打开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喔——答应他！答应他！”所有的人都疯狂了。
小宝的眼睛在恋人和戒指直接来回逡巡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后他的眼里盈满了水光，随着他激烈的点头，一点点甩落在空中，像是闪耀的星光。
“喔——”口哨声，尖叫声，祝福声……站在台下，望着台上互相带好戒指激动相拥的两人，楚濂露出了笑容。
他静静地注视着舞台，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楚濂的手被捉住。
楚濂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抓住自己的男人：“抱歉，请问我们认识吗？”
男人点头又摇头。
楚濂困惑了。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不过，他今天是第一次这么打扮啊。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那个人的眼神，又或许是因为下午的事，楚濂并没有向以往一样直接拒绝走人，而是平和地听着那个男人的“故事”。
“……我找了你两年……我……”
男人的激动可以理解了。不过两年？
楚濂忍不住问道：“如果说我们只是两年前见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他的改变应该很大吧？
“……是感觉。”他本来并没有认出楚濂。台上的他和两年前背对舞台坐在吧台的他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那首《突如其来的爱情》⑤之前，在小奕报出歌名的时候他怔楞了一下，不经意间露出了和两年前一样飘忽的神情。就是那种忧郁的气质让他坠入爱河，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个答案让楚濂觉得很坑爹，却又让他相信了他，相信了他那个关于一见钟情的故事。
“那么，找到我了，又怎么样呢？”楚濂问得玩味。可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彷徨让对方捕捉到了。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男人执起楚濂垂在身边的手，诚恳地说，“让我追求你。”
楚濂一怔，那双妖异的眼睛微微睁大。慢慢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很感激你的尊重。可是很抱歉……如果是今天下午以前，也许我就答应了。”他让自己感受到了真诚。不可否认，一个长得英俊又诚恳的追求者很容易打动人，尤其对于她那个曾经旷久了“怨女”来说。如果是之前，或许他真的会答应试试也说不定。可惜……
“为什么？你有爱人了吗？”男人的语气里泄露出了他的急切，和隐隐的绝望。
楚濂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以诚待诚，虽然这样可能会增加麻烦。他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一个人要好好想想。”
“他爱你？可是你不知道爱不爱他？”无疑，这个观察力出众的男人智商情商都不低，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
“差不多吧。”
一时间男人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并不是他不想说“公平竞争”这种话，而是楚濂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意味让他进退两难。向前一步吧，楚濂明确表示出他需要尊重先来后到，他偏偏还很欣赏这种很有原则的处理方式；可要他就此放弃，他绝不可能甘心，毕竟他等了两年才找到了遗落的心。加上刚刚的大喜和急转直下的境况让他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一时间他只知道傻傻地盯住眼前的人，像个从未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
在喧闹的酒吧里，这个角落仿佛被隔离开来，周围的欢呼声音乐声似乎都无法传进这两人的耳中。
突然对面的人踉跄了一下，往楚濂的方向跌了过来。楚濂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双臂想要扶住他，但撞击的冲力还是让两个本来站得就不远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一声闷哼。
“对不起……”后面的人迅速地道歉，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唇拖走了。
男人的眼睛变得很亮很亮。
楚濂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想退开，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锁住了。
“唔！”
楚濂暗道不好，一股侵略性的气息迎面扑来，颊边的温热就覆在了他的唇上。
“你……”男人退开来，脸上有着懊恼的神色，完全没有吻到心上人后的喜悦。
楚濂长长地呼吸，克制着自己想要大口喘气的冲动。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
“你……咳咳，”咳了两声，找回了正常的声音，楚濂的神色复杂，“抱歉。”
男人一怔神，露出苦笑：“不，是我自找的。”该说抱歉的不该是他吗？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酒吧的某个半封闭式的卡座。
“我可以问，刚刚你有什么感觉吗？”
“……真的要说？”
男人有些讶然，点点头。
“……技巧很好，能看出你以前做过很多‘练习’……滑腻，不卫生……哦，还有，男人不管多尊重人都还是很有侵略性的。”楚濂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应该差不多了吧。”
男人越听越灰暗，最后只差没去角落里种蘑菇了：“……我真后悔问你。”却没有注意到楚濂话里的违和感。
楚濂有丁点不好意思，刚刚利用了人家又在言语上打击了他，尤其这个人对自己的心思并不让他讨厌：“抱歉。我不想欺骗你。”而且也没有必要留下任何幻想的空间。
“算了。你也不用老说抱歉。你又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真说起来，我占了大便宜了。”
楚濂只是笑，没有接话。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男人状似无意地偏头朝酒吧热闹的中心地带看过去，可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楚濂的方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了吧。”今天如果不是心有些乱，他也不会疯狂一把陪着小宝在台上胡闹。他这个连吉他都不会弹的半吊子还是不要来砸炎的场子了，会赔钱的。
“是吗。那我也不亏。”赚到了梦中情人的一个吻。男人的眸子在背对着楚濂的地方暗了下来。
楚濂把玩着桌上被男人喝空的酒杯，没有答话。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突如其来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