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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俊侯受困大戎,献策临危解难 ...

  •   壮汉掰开江沅的嘴,取了药强迫江沅生吞了下,江沅的反抗全然没有任何力度效果,眼皮逐渐沉下去,头也越来越晕眩,然后就是飘然仿佛入了空灵的放松,无形无知后的沉沉的暗。

      “说,你来大戎有什么目的?”

      “拜谒蓝俊侯。”江沅无意识地回答着;梁上的二人对视似心照不宣,此人有什么目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他。”江沅叹气,“我是希望可以有些关系的,唉~”梁上蓝凝之眉头微蹙。

      “不认识他,你来找他做什么?”那壮汉更专注纠结在江沅和蓝甫铭一伙人有什么密谋,并未留意江沅的情绪。

      “帮他解了大戎危难。”

      “你?”发问的壮汉开始有些不信服了自家公子说所言‘摄心伞’的功效了;不然,就必是这女子疯癫了,当下已不再是问句,不屑道:“就凭你,你有什么法子。”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壮汉突然有胖揍江沅的冲动,正要一鞭子下去,闻听内堂陶南江的叱喝声,继续了发问,“你说你来找蓝甫铭那老儿,却不认识他,说帮他解了大戎之危,却毫无对策,那你此行目的为何!”

      “我不认识蓝甫铭。”无意识状态的江沅很是诚实,这更让发问人气结,大吼道,“蓝甫铭就是蓝俊侯!快说此行目的是什么!”

      “哦,”正因为是无意识的状态下的江沅也不见了恐惧,僵持在问一答一的状态,复又叹气,再道:“还不是为了他。”

      “什么?谁?”

      “自那日在‘缘宴楼’见了,朝思梦寐,寝食不安,那日吻~”江沅话说到一半突地嘎然而止,被一粒飞石点了昏穴,这次是真的彻底倒身沉睡了下去。蓝凝之开始还认真俯耳倾听,也想知道她提到父侯和自己是否有何阴谋,可后面越来越,在江沅提到‘缘宴楼’,自己的心就突跳快了一拍,再到那个字,蓝凝之已然从面颊红到了脖子,随手掷起碎石,让江沅昏睡了过去。

      “谁,”那大汉还未及出口第二字,人已重重倒地,嘴角涌淌出黑紫色的大片污血。

      内间的陶南江和师妹莹儿,耳听前屋动静就知来者不善,遁形迅疾逃身跑了。穷寇莫追,现在蓝凝之和俑湛只他二人,此地非久居所,携了江沅回了客栈。翠儿已等在那里,扶了昏迷不醒的江沅上了轿,安顿好,一起上了路。话说这翠儿根本不是宋婶的什么远方侄女,那日缘宴楼后,蓝凝之安排了翠儿观察江沅行踪,翠儿探知有这个机会可近了江沅的身,便有了先前翠儿在江沅面所演的那幕。这几日江沅身边发生的点滴,蓝凝之全然明细。翠儿传书说,看不出江沅有甚可疑,只是极其隐晦的暗示江沅对公子的一番情谊,和一些奇怪的书信往来。

      “公子,这便是江姑娘近日往来的信卷。”翠儿轻手挑了包裹,取出一摞信函,递与了蓝凝之过目。

      蓝凝之冷着面蹙眉,蓝凝之谙书法,而江沅歪歪扭扭的笔迹甚是难读,搁置下江沅塌爬忸怩字形的书鉴,先取了回复于江沅的回函,寥寥数字,疑虑却更深重了四五分。书见:

      江姑娘台鉴,
      庞占先生所托之友已至,法册、图鉴均完备绘妥,已于前日赶赴戍边蓝侯驻城。前此一函,想已达览。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另:兵械书随后至。
      此候
      春社
      太常书

      复阅了全部,书信言说不日将有人赴父侯处,此人有何目的?蓝凝之将过往细细品忆历目,却不曾现何破绽,难道如她所言,为了,心不由加快了几拍,蓝凝之微摆头,修长的手指揉蹙眉头,身形不动静声运功调息。尤在此危机四伏时,不可稍怠,敦促了行路,务需早日赶赴驻城一探究竟。

      蓝甫铭五万军兵驻守戍边,而大戎正集结双倍兵力向戍边开拔,戍边是皇都的军事重陲,坐落西南,若被攻陷,大戎莽人必将血洗周镇,百姓受灾,生灵涂炭。战事已入焦灼,双方剑拔弩张,战报日日汇向蓝侯爷,日前大戎又向戍边前行逼近了,计算时日,再二三月大戎敌军就会到了。这位老侯爷已数日未眠不休的和众将众商榷军情,今日刚得隙合眼休憩会儿。

      “侯爷,周策公到了。”侍从禀报。

      “策公,快入。你观天相气象,可是这火攻可行?”蓝侯爷刚俯憩又即刻起身,兵家最忌兵临城下之守战,蓝侯爷和众参议计策火攻大戎于路上,但数日军报大戎行军路程中皆阴霾雨日。

      “侯爷,我晨卜一卦,示大吉。”周策附上晨占卦示,但书:太平从此销兵甲,万象阴霾从此开;红羊刼运日相催,要把乾坤扭转来。

      “这自是好事。”老侯爷随手放卜卦断语于桌藤上。周策善观气象风云,也喜占卜,蓝侯爷本为是周策有了吉策可助他火攻,因得几日大雨不断,却未然此事,心下未免失望。另一因,老侯爷总感:“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一切均是道法自然而已。

      可周策全然不在意,几分兴奋,道:“昨夜观天相,紫气霞瑞,现红鸾之气,我看此事应会着落在公子身上。”

      红鸾之气?长子蓝凝成已然婚配了,次子凝之?侯爷捋须摇头,凝之自简寐离开蓝家就再未对女子有过笑脸。简寐本是一孤女,三岁被蓝母所救并收养,蓝凝之虚长她二岁,与其兄妹相称,自幼一起读书学礼,相敬如宾,感情也不错。在简寐十三岁那年,遇了当朝太子,情窦初开的女儿和那太子两情相悦,转日太子求婚,便入了皇城做了太子嫔妃中的一个。当时的蓝凝之虚年仅刚入十五,尚未是长成之纪,身量必未有已二十有三的太子高,那时的蓝宁之容貌也稚气未褪,未得有现在的轩宇男子气概。简寐自会选了风流倜傥的太子。

      “报~,二位先生一名未太常,一名庞占,拜谒侯爷。”侍从再拜上书贴。

      蓝侯爷并未听说过这二人,不明他二人此番来意,周策常和江湖人士往来,便递了帖子给周策,道:“策公,你可识得这二人?”

      “回侯爷,庞占,号农叟,是位世外高人,文韬武略皆精,尤善农理,但此人不屑与朝廷为伍,一直隐于世外。未太常,是号,本名未隐,乃是前朝未九离大将军的后人,因得罪了定王,被害流放隐居,不想今日前来,必和大戎战事有关。”

      “好!”老侯爷拍案起身,更了战衣,即刻迎了出来,恭尊接了二位先生到正厅。

      一起出了皇城来戍边的三人蓝凝之、俑湛和唐智,因得唐智一介文人,那日江沅出事,蓝凝之和俑湛去探何事,唐智就自行先到了蓝侯戍边府邸。刚收到凝之的书信说可能会有人来老侯爷处,今就见了二人来。也起身到了聚义阁,到时正见四人相谈正欢,似如获至宝的翻阅着数十卷摊摆开来的书册。

      “唐贤侄,你来得正好,快看了二位大贤所举书策。”老侯爷知唐智自幼精通书史,广有学问,志气谋略,件件过人,高声说笑着让了唐智坐下,展开书册示于他。但见:《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三略》、《六韬》、《百战奇略》、《诸葛亮阵法》、《吴起兵法》等文字图章一一铺陈。初时,唐智只信手翻了《孙子兵法》:

      “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泛地,有围地,有死地。”

      “大凡火攻,其形不外如五,即:一是烧其营舍,焚其人马;二是烧其委积,使其粮秣不继;三是烧其辎重,使其器用不供;四是烧其库室,使其财货不充;五是烧其险阻通道,使其转运不灵。五火之变应: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则上。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五火之变,以数守之。”
      … …

      唐智瞬被吸迷了去,几人即刻变得相识恨晚的知己,大谈起了这战策之精妙,谋量着如何解了这燃眉之战,从清晨至深夜秉烛,又是不眠夜。

      到次日清晨,仍意犹未尽,庞占,未太常,敬佩蓝俊侯爷仁明有道,老侯爷敬二人才学,均感相见恨晚。直到侍从禀报:“侯爷,公子到了,同来的还有位江沅姑娘。”

      听到江沅的名字,未太常手拍额面,怎么把姑娘托付的事情全然忘记了,忙辑手道:“侯爷,罪过了,这书册正是我家姑娘江沅托我二人带与侯爷,姑娘知公子才学鸿儒,愿留下伴公子左右学习请教。”

      话未点破,但暗示已明。未太常言罢,拂目察看侯爷神色。唐智闻听此言,无声窃笑,心道:凝之,看你要如何应对了。

      “本王应了,应了,江姑娘也必是大才学了。”老王爷喜得了战卷书册和二位大儒相助,当下对江沅的印象极好,凝成已聘定了亲事,但并未完婚,退掉重订就好了,自是要听父母之命的,捻着胡须笑颜逐开地,手握《诸葛亮阵法》仍沉浸在书中的精妙阵法里。老侯爷根本没有往蓝凝之那里想过。

      “王爷,既是我家姑娘到了,我二人先行告退,去回了姑娘。”

      “好,好。”老侯爷仍是慢踱着四方稳步,捻着胡须,喜意染了眉梢。庞占和未太常退身出了议事厅。

      ‘摄心伞’药力应该再有半个时辰就可解了,蓝凝之让翠儿安排江沅到‘书栾居’。翠儿转了转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自家公子,抿着笑意,道,“是。”轻快小跑着着命了侍女随从扶了还昏睡的江沅赶赴‘书栾居’。这‘书栾居’和公子所榻居所很近,平日里公子最喜静,每每来看老侯爷,总不愿人打扰,从未见允旁人落榻在那儿;是不是说,公子他对姑娘也是有意的?翠儿这几日跟着江沅,对江沅的印象很好,也知江沅对二公子的一片情谊,想着好事近了吧,心里欢喜,做起事情来又轻快了许多。

      蓝凝之把江沅安顿好,和俑湛一起去聚义阁拜见父侯。

      “凝之啊,快来,今日有两装大喜事~”老侯爷拉长了‘大喜事’,明显喜出过望,把战卷书册递与蓝凝之,娓娓道来庞占,未太常二位大贤如何前来助战之事。翻阅着书册,明了了前因后果。原来,这便是途中所阅书函言及之事,这女子应不是探子,倒是真心来投奔父侯的,心下不明所以的轻松了不少。

      “这是其一,这另一桩便是凝成的婚事。”

      “大哥的婚事?在、战、时。”难道大哥要在战时成婚不成?大战在即,蓝凝之蹙眉。

      老侯爷知晓凝之会错了意,便把昨日,策公观天相,卦象示:红线缠腰,赤绳系足,这江姑娘应是与蓝家之子有些缘分,到未太常所请之事一一道来。

      “我这就书信与你大哥,让他来戍边相谈。”侯爷仍是满面喜色,全未察觉蓝凝之面沉似冰;虽然绷着面,那仍绝色的容颜,若是江沅见了,也会垂涎之。

      “大哥已许了婚配了。”蓝凝之闷着不快,紧着唇缝勉强言出这几个字。

      唐智见了蓝凝之颜色,忙起身向前,“侯爷,莫怪晚辈多言,大公子既然已定了婚聘,毫无缘故怎可就退了婚去?于情于理,实说不过,策公也言:此事着落在蓝家公子,也未见得就是大公子。敢问侯爷,这江姑娘可言明向哪位公子讨教?”唐智心下笑意浓,他自是知道缘宴楼那幕,未曾见过蓝凝之如此沉不住神色,和俑湛相视而默笑;言毕,垂了头,似谦恭态,实则掩了眼中的笑意。

      “这,”老侯爷也知此法不甚稳妥,先前是忽得了喜事,确是欠斟酌便应了下,自己只倒是凝成,可这姑娘所请之人并未证实。看向凝之,是自己不懂了儿子,貌似这小子不愿凝成娶那女子,凝之和那姑娘一道回来,难道?心下更喜,“贤侄说得有理,有理,是老夫欠考虑了。还要请了江姑娘来,这江姑娘可是好些了?”老侯爷也听说了途中所遇之事,正待续问,忽听闻远处聚义阁外带着哭音的飘渺声音,“不要,我不要~”

      蓝凝之蹙眉,道:“应是醒了,我去看下究竟。”

      急行了步伐,绕过二个环廊,瞧见江沅泪涟婆娑的,不抬头地向正厅前行,正撞入已停身眼前的蓝凝之怀里。猛抬头,见了是朝思暮想之人,委屈的眼泪更断线,“我不要,不要嫁给你大哥。”江沅并未起身,既然撞到了,索性鼻涕眼泪全部擦在蓝凝之雪衣长衫上。

      “谁与你说的?我大哥已然婚配了。”蓝凝之并未推开江沅,怒意看了一眼了江沅身后的翠儿,翠儿立刻缩头吐吐舌头,藏身在江沅身后。她也是好意啊,听到私下议论着老侯爷有意将姑娘许给了大公子,江沅一醒来,翠儿就告知了姑娘。这江沅本来初恢复,身体还虚弱,挣扎着非要去说清楚,她不要嫁给什么蓝大公子,她倾慕的是蓝凝之啊。

      江沅怔住,抬头,看向蓝凝之,“那,”看到翠儿一副受惊的模样,转口道:“他们说着落在蓝家公子身上。”

      “蓝家就一位公子吗?”蓝凝之脱口而出的话,就即刻后悔了,完全不像了自己,恼恨自己是怎么了,心乱了起来。

      蓝凝之冲出口的话,江沅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忸怩着,不敢看向蓝凝之,蹴鞠了半天:“若,若是蓝家二公子,我,我是愿意的。”说着红着脸跑了走,翠儿也跟上了江沅回了‘书栾居’。

      定在原地的蓝凝之,修长手指揉点紧皱的眉头,努力平复心绪,面色也红到了脖颈。远处俑湛和唐智已笑得几乎昏厥过去,蓝凝之,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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