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小盲

32、五章、昔是今已非

　　海市讶然微张了嘴，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再次踏入下水的阶梯。
　　帝旭冲她顽劣地一笑，那是一种怀有恶意而骄傲的笑，他抬起一只手，海市看着他发狠咬了下去，那绝对是下了狠劲的。海市想摇头说不要，可是却不能够，帝旭像是再报复一样。海市看他有一瞬间是闭上了眼的，接着，他带着那种令人脊梁发寒地笑容，将手伸到自己面前。
　　上面甚至连印子都不曾有一个。
　　疾步行走的那人翻手看到了那个齿印，那不是女子的口，方鉴明发抖捂住伤痕，帝旭一向把握得极好，不会出血却明显有些乌青，痛得恰到好处。
　　方鉴明从屏风后面出来，看见波南那揭虽有怒意却仍朝自己肃目，一旁的主客郎中却变了脸色，他神色不改，拱手行礼道：“皇上稍后便来。”
　　清朗的男声突然响起：“不必了，朕已经到了。”
　　方鉴明回头，看着随行的少年武官。海市又封起了自己，穿起男装，不做他想。
　　帝旭含着冷然蕴藉的笑，看波南那揭慷慨陈辞，始终不发一语。有时空出一只眼来看看一旁今天表面仍旧和这些年中任何一天一样平静的人，他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挣扎。鉴明，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波南那揭大人，朕听闻贵国中以鲛人为航海守护之神，绝世之祥瑞，正如吾国传说之天龙，是否真有此说？”帝旭地声音骤然响起，波南那揭料不到他沉默良久，开口便是这样一句，困惑之下只得简单答一句：“是。”
　　“大人可曾见过鲛人？”
　　“不曾。”
　　“那么，待开春后各国上使齐聚天启之时，请大人来宫中同赏鲛人罢。”
　　④波南那揭手中的暖炉猛然锵朗一响，几乎要站起身来，“鲛人乃是仙人之属，可遇不可求，怎能拘禁于宫闱之中？”
　　海市垂于身侧的手，无声地握紧。完好的右掌心里阵阵疼痛。
　　帝旭微笑不语，瞥了身侧侍立的男子一眼。
　　方鉴明颔首，旋即将目光投向波南那揭，神情平和，言语中却挟着巨大的威压，“将祥瑞迎入皇宫供奉，是吾国的国运昌隆。大人莫非要质疑吾国国运么？”
　　波南那揭言语吃亏，面色通红，可恼的是金价交涉亦未有结果，只得双手怫然交握，答道：“哪里。小臣届时定来朝贺。”
　　方鉴明稍稍侧目，海市正从帝座的另一侧望着他。仿佛摇摇欲倾的接天楼台被砍断最后一道支柱，她的眸子里，有什么正在轰然崩坏。
　　帝旭含笑的眼光在波南那揭身上绕了一圈，又兜回了海市身上。（本段选自《斛珠夫人》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