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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   寸心原本一路无话,而眼看近了杨府,见那门府外灯笼已燃,横波流动间,方将神思回转过来。于情于理,此事都自己理亏,而杨戬却一力揽下为人父母的责任,又深谅自己对父王歉疚之情,廷杖之后,也是一丝愠色也无。杨戬就此事对于孩子的心思,无疑是要通过真格处罚让他们明白道理记个教训,杨胄不能理解,但杨懿聪慧过人,毫无怨言,方才还真是疏忽了。
      “尘之,”寸心停道,让杨戬、杨懿都有些吃惊。“今日之事,你表现得很好,娘为你骄傲。”
      杨懿听言红了小脸,轻轻拉着娘的手,又扯着爹的衣袖。
      杨戬见妻子终于镇定下来,心中快慰,默默看着她,也不说话。
      寸心又将目光从女儿脸庞移到丈夫身上,久久注视了,以女子特有的情意。半晌后,静谧气氛被一阵孩童燃放孔明灯的笑语打破,寸心抬眼看了看,笑道:“但愿人长久。”
      “进去罢。”杨戬回应道,手牵了妻子,心中为儿子不理解一事而生的浮躁已散去不少。他为妻女开了大门,听见寸心哄问女儿“饿不饿”。
      那一刻,杨戬又想,无论后事如何,这,始终是一个家。
      哮天犬已从西蜀回来,杨胄将自己关在房间不肯与大家一起用膳。寸心拍了拍杨戬放在膝边的手,轻声道:“敛之那边,沉静几日后我会去劝解,你不必忧心。”
      杨戬点点头。
      几日下来,杨府内表面上一如既往,而暗中似结了一层薄冰。杨胄虽是年幼,不过生性倔强,一旦认定一件事便难改变心意。尽管平日里仍随着父亲练习六艺,但应对间,却显了冷淡生分。
      杨戬并不多作解释,亦不知应从何说起,儿子没能如女儿般了解自己用意,也着实让他十分伤神。
      “娘,我出去转转。”这日,杨胄完成当日学业,便打算出门,似是不愿呆在家里。“妹妹,可还要糖葫芦?”
      杨懿想叫住哥哥,但母亲淡淡道:“不必了,让他出去清静想想也好。”
      待听见杨胄脚步声渐息,杨戬才从书房中出来。他静默望了大门方向片刻,转身吩咐哮天犬:“照看着敛之。”
      杨胄绕着江水走了很久,心中扰乱,便在一块青石上坐定。凝神望着滚滚江流,眼前似乎重现了那日泥石流惨状,少年一个寒颤,想起那些无辜丧命的百姓,心中痛惜。
      沉默间,瞅见不远处一座坟头有青烟缭绕,杨胄定了定神看去,像是一家人在祭拜已故亲人。那情景,与爹娘每次带自己兄妹去为祖父祖母及大伯扫墓时一样。
      心中不由好奇,此处并非划定的墓地范围,若是官差发现,搞不好可是会挖坟掘墓的。杨胄起身,出于好意,打算去提醒一番。
      “这位叔叔,请问为何要将亲人埋葬于此?”
      见是一名孩童相问,那男子只不屑瞟了一眼,粗言答道:“小孩子莫要多管闲事。”
      杨胄听出那人不善,但也耐了性子道:“叔叔误会,只是,此处并不妥当。”说着,又细细讲明了缘由。
      那家女主人倒是明理,先谢过杨胄后,又将他们埋骨于此的隐情说了出来。原来,死者本是这男子居于西蜀山区的兄长,前些时日回灌江口探亲,侥幸躲过了山区大劫,但其妻儿却未能幸免,双双被洪流卷走了。兄长得知后痛不欲生,自尽前留下遗书,要弟弟一家将自己葬在江边,希望能陪伴顺流而下的妻儿冤魂,与之团聚。
      “兄长遗言,我们不能不遵。”那男子也终于平心静气,又为杨胄解释了一句。
      少年的心为这故事所震撼,杨胄呆立良久,再回过神来,发现那一家子已去了。如此也好。
      他低下身,随手幻出一炷燃香,插于那坟前。
      “在下杨胄,代母亲、妹妹向您一家赔礼了。”他恭敬鞠躬,又出手画地为牢,决心保护这一座孤坟。
      举凡天下男子,皆以疼爱保护家中妻儿为基本,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凡人尚且如此,自己那威名震慑三界的父亲却不能双全么。杨胄心中百转千回,不知不觉间,已走回闹市。
      为妹妹的糖葫芦付了钱,小贩才问:“怎么不见你妹妹,你背着妹妹吃独食啊?”
      杨胄扫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往杨府方向行了一段路程,杨胄却忽然有所警觉。他暗暗放缓了步子,微微偏头回望,果然见一名青衣长衫的男子在跟着自己。
      父亲早年间树敌不少,这人可是来寻仇的?杨胄心中盘算着,又加快步子,拐进一个小巷。
      那人见少年改走小路,心中疑惑,但也跟着上前。而进了巷子,却发现前方并无杨胄踪影。正待往前,却听了一声厉喝——
      “你是何人?”杨胄凭空现出,稳稳落在青衣男子身前,手中握了短剑。
      注意到孩子双手有些颤抖,敖启笑了笑,俯身细细打量杨胄。
      是很像。眉眼间,正是当年那个与自己在海岸边抢拾贝壳的小公主。
      “你娘可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敖启笑问,但见孩子并不肯放松戒备,便又将自己袖中兵器委顿于地。“你看,现在是你更厉害了。”
      杨胄怔了怔,略微松了些架势,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敖启心想,不愧是那人的骨血,如此咄咄逼人。“我是你堂舅,专程来探望故人。”
      “堂舅?三海之内我堂舅那么多,你是哪一个?”
      听言好笑,的确,这孩子三界之内亲戚是太多太多了。敖启索性将自己姓名、身份及排行、供职道场、人生履历等尽数讲出,待一口气说完,竟觉口干舌燥。
      “小外甥,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家喝口茶?”敖启无奈道,想自己堂堂破军星君,今日倒还真是遇上克星了。
      杨胄听言,想把他带回去应该不会危及家人,便允了,而准备在前带路时,转念一想,万一他偷袭呢?
      “你走前面,我给你指路。”他义正言辞道。
      敖启知道孩子的这些小心思,也不计较,领身出了巷子,在他指引下朝右走着。“你叫什么名字?”
      “杨胄敛之。”少年昂头道,十分神气。
      “好气派。”敖启笑了,杨戬取名,的确是不凡的。
      此时,忽有一人迅速冲上来,将杨胄护在身后,并对敖启怒目而视。
      “哮天犬叔叔?”杨胄奇道。
      狗儿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恨恨道:“好你个敖启,敢给我的追踪术下咒!我要是跟丢了孩子,那主人还不得……”
      敖启却抱了拳致歉:“犬王得罪了,我也只是想安静跟着小敛之。”
      杨胄听哮天犬也叫男子“敖启”,便知他定是堂舅无疑了。他拉了哮天犬走到前头,很快便回了杨府。
      “主人!”哮天犬快速通知了,回头正见敖启已步入大堂。
      杨胄跑到寸心身边,拉了她衣袖,问道:“娘,这人真是南海堂舅么?”
      “真君,三妹,别来无恙。”敖启向站到一起的两人问候了,又指向杨胄:“孩子很机灵可爱,是个人才。”
      杨戬对敖启回了礼,命小雩上茶后,入座笑道:“方才哮天犬多有得罪,星君见谅。”又转头对杨胄、杨懿:“来见过堂舅。”
      “三妹果然得了一对双生龙子,可喜可贺。”敖启细看了杨懿,越发想起小时候。
      寸心却正分神看着小雩,听得此言,忙掩饰道:“启哥哥真是好久没见了,一向可好?”
      众人皆客气着,杨胄、杨懿不解,既是一家子,为何相处起来就没有与敖春舅舅那种自然?
      大人们这边已问起来意,敖启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递给寸心:“当年你落在傲徕山的东西,一直忘了还,现在物归原主。”
      连杨戬也不知那是何物,但寸心是记得的。当年在萧零院,的确莫名失踪过那么一幅丹青。只是没想,他捡到后现在才还。寸心忙着接过,避开杨戬与儿女疑问眼神。
      不幸的是,那三人都有天眼,各看了之后,杨戬、杨懿不说话,杨胄却郁闷道:“娘,你是不是只有这个爱好啊?”
      哮天犬忙问:“什么爱好?”
      寸心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都可以成刀子了,而之后偷瞟向杨戬,幸而见丈夫还是云淡风轻的。
      片刻后,寸心将丹青交给杨胄:“你,拿去书房挂好。”
      杨胄不满了,闷闷接过,却转身出了家门。心中仍对父亲充满怨气,又见母亲对父亲一往情深的样子,少年心中其实是很别扭的。手中捏了个诀,将丹青送去了东市二郎庙里面,杨胄心想着,母亲手艺这样好,也拿出去让别人欣赏嘛。
      反正家里不差这一幅。
      殊不知,东市二郎庙里正巧有一名家丁在为二郎真君和华宸元君上香,忽见了一幅丹青飞来,先是一骇,后展开见是真君神像,以为是神明显灵,便忙收了起来。家丁此行是为府中少夫人生产求平安,自是以为收藏好此幅丹青便能如愿以偿了。
      而这府人,姓严。此后,冥冥中,自有缘分将严家与杨家人牵扯到一处去。
      杨戬寸心留敖启在家中用过晚膳,杨胄又说想与堂舅过个几招。
      “敛之,不得无礼!”寸心喝道。
      敖启却摆手笑,“敛之今下午没能动成手,如今是想探探我底细了。也罢,省得孩子悬心!”说着,随杨胄一起到院中稍事比划。
      寸心郁郁,转身对尚有笑意的杨戬道:“你儿子就不让人省心!”
      杨戬扶了夫人肩,不在意道:“也难怪,得了他父亲真传。”随后,杨懿也凑上前来与母亲一同听父亲讲起他童年趣事。
      三人原本想到书房坐坐,而寸心进门后四顾,并未发现敖启送还的丹青,心中一怄,大声道:“杨胄!”
      杨胄闻声而来,擦去满头汗珠,却不想见了母亲一脸震怒。
      留下他们母子好好理论,杨戬杨懿父女出了书房。想起敖启尚在院中,杨戬不好怠慢了客人,便自行往小亭中去。
      “真君。”敖启见了此行真正想要拜访之人,朗声笑了笑。
      杨戬见他神情,心中略懂了一二,先不开言,只吩咐小雩上茶。
      小雩战战兢兢奉了茶来,不敢看敖启一下。
      杨戬留意着敖启神色,敖启笑看着杨戬。
      “二爷、二太子请慢用。”侍女退下,那二人听着小雩对彼此的称呼,竟俱是愣了一愣。
      回想起来,在自己还无需勾心斗角、如履薄冰的那些时日,身边人也都是这样唤自己的。男子总为了些女子所不能理解的物事争斗,而蓦然回首间,真假虚实,是非对错,谁能说一句绝对?
      也罢,人心之间,贵在一个“真”字。杨戬收了试探之心,和缓道:“小雩乃是星君所赠海螺所化,这些年来,在杨府很是塌实肯干。”
      敖启耸肩:“对于此事,我也很意外。好在,这海螺精倒也并未作出什么让敖启背黑锅的事。”说着,兀自自嘲。
      “星君言重了。”杨戬此时想到,若是二人早一些因别的契机认识,说不定会是难得的知交。
      “寸心同你在一起,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那夜在九天玄界,我曾言让你好生守着她,这承诺,你已算做到了。”敖启执起一盅茶,发现竟是海中咸丁,暗自笑了笑,又问:“杨兄喝得惯这味道?”
      杨戬也是不作声色举盏喝了,沉声道:“夫妻间许多事,全是相互适应。这么些年下来,一切都好。”
      “那自是好的,只是……”敖启话锋忽然一转,正色,低声:“想必杨兄已探得寸心将来命运了。”
      握着茶盅的手一抖,杨戬只觉心中一扯。这便是敖启真正来意?
      “脱胎换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杨兄定是不愿寸心受此折磨的,对么?”敖启声调略有些急迫,双手不由相握,细细观察杨戬神色。
      杨戬蹙眉,却不言。
      敖启等了半晌,终未等到对方开口。无奈,叹气之后,缓缓道:“我愿与寸心交换龙元。”
      杨戬沉沉凝视敖启片刻,同样缓缓答:“敖兄好意,请恕杨戬不便承接。”
      “真君肚量竟也如此?”敖启冷笑,“可你要知道,一旦寸心失去龙身,她就不再是这个敖寸心了。”
      “无论她情状如何,杨戬只认她是我妻。”玄裳男子淡淡道,“此事,即使寸心知道,也必不会同意的。星君请回罢。”
      敖启望向杨戬背影,已是明白此事毫无转圜余地。只是可惜,这一片真心。
      “既是如此,请真君代为转告三妹,说敖启有事,不面辞了。”
      杨戬止步,客气道:“星君慢走。”
      天意弄人,众生虽有因缘际会,但终是在棋局中各执一子的独立个体,路各由人。情之一字,是场历练,亦是种修行,任是再亲密无间的关系,却也不能左右他人的路线。
      寸心之情,在于执念;杨戬之情,在于守护;敖启之情,在于牺牲。偏情能乱人,累人,惑人,苦人,伤人,害人。
      杨戬步步走向书房,心中沉重。拒绝敖启,与肚量无关,他敬佩敖启坦然,只是,此等人情,杨家生受不得。
      他要叩门,却正听了寸心语重心长:“……你爹是行得正站得直之人,他的苦心,尘之都能明白,你当哥哥的,为何要再三顶撞呢?”
      杨胄撅嘴道:“母亲有所不知,我方才巧在河边听了个故事,一经对比,父亲对我们此举实是太过了。”
      “你父亲与我对你们兄妹视若珍宝,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你不能体谅一下么?”寸心为儿子此言十分伤心,又生怕杨戬听见,便一时犯了急。
      “母亲,若是父亲当日并未为你和外公代罪,你此时可还会这样说?”
      “我会。”寸心正色道,“而且母亲认为,你父亲并不必受那一百八十廷杖,但他挺身而出,保护了妻子,教育了儿女,何错之有?他为我代罪,只会让我时刻自警,而绝不会因此有恃无恐。”
      杨戬想入内,却又听杨胄道:“父亲对我太过严苛,我不喜欢。”
      感觉寸心是叹了口气,又劝解:“你父亲有多么爱你,说来,是让母亲也羡妒的。”接着,寸心讲了杨胄小时之事。
      原来,杨胄幼年更加调皮,在寸心身体仍是孱弱时,照顾之事多由杨戬负责。他陪着儿子在后院玩耍,而在任由儿子骑高之时,不慎让树枝划破了杨胄眼边嫩肤,杨戬发现后,竟将子女交给小薏,自己独自回房呆了一下午,未曾出来。寸心探望时才发现,杨戬眼角隐有风霜痕迹。
      还有一日,仍在襁褓中的杨胄得了风寒,杨戬才从洛阳回来未及歇息便抱着他四处访医,得了药后又彻夜未眠照看儿子。直到清晨,寸心来到西厢房一看,才见杨戬已伏在儿子身边睡熟。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父母之爱,原是最深入肺腑的,你已渐长,切不要再伤你父亲的心了。”寸心娓娓说完,隐见儿子也有了泪光,便伸手抚了抚他头。
      杨胄背过身擦擦眼,又喃喃道:“这些事,为何没听爹提起过?”
      寸心此时察觉屋外站了一人,便释然笑道:“你父亲那人,拙于言辞,一向如此。”
      杨胄点点头,又露出孩童的纯真笑容。“那我去跟爹道个歉!”说着,便往外跑。
      而刚一开门,便见着了要找之人。杨胄先一面红耳赤,随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杨胄一拜!”
      杨戬正待相扶,却听儿子小声道:“爹,您让儿子过个礼!娘看着呢。”接着,又提高嗓门:“儿子不孝,误解父亲心意,请父亲原谅!”
      寸心轻缓走上前来,对杨戬做一眼色,十分得意。
      杨戬偏头细细将妻子一打量观赏,微微一笑。后又面对儿子,拍拍他肩,“父子之间,不提此话。”
      杨胄抬头,见了父亲慈爱之色,心中前嫌尽捐。
      夫妻二人回房。“你对付儿子,可是越发老道了。”与杨胄重归于好,令杨戬十分欣慰,一手揽了妻子,一手又递来莲叶茶盏。“听夫人一番长篇大论,想必也渴了。”
      寸心不客气,接过后一饮而尽,“真不愧是你儿子,和你一样认死理。”
      “你又何尝不是?”杨戬笑道,不过倒也习惯了妻子总是将儿子缺点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
      走向榻边,寸心铺好锦衾:“启哥哥是不是走了?”
      “是。”本在回味儿子方才情貌,但听了此言,杨戬又皱起眉峰。起身背对妻子,在未做好全面准备时,他并不打算提这未来之事。
      寸心感觉杨戬有意回避,便就不提了。而这如今一心做好杨夫人的女子对别事已不太上心,没有过多揣测敖启来意,只满足于将儿子劝解成功,心中轻松,很快便入定了。
      杨戬则不然,将眉间事按入心头,反复思量,久久未眠。
      而这灌江口的严府那边,严少夫人已平安诞下一子,取名“严榷”。府中人一片欢腾,那名求了二郎真君与华宸元君的家丁又献上丹青,要供奉于严府少爷房中。
      不知是否凑巧,正在二郎真君丹青一展开时,哭泣不已的孩童似有了感应,止住哭声后,还睁开小眼愣愣看向了那幅丹青。
      众人愣住,但又见小少爷仍一本正经盯着丹青看,若有所思。
      “此乃神童也!”严家老爷大呼,接过严榷亲自抱着,又吩咐众人要对小少爷格外上心,这幅丹青也要终生随着小少爷。
      小严榷不谙人事,只是静静注视丹青,也不知自己将来命运。
      话分两头,洛阳那边白家小姐白桑已有五六岁光景,正值活泼好动的年纪,整日与众女仆戏耍、调笑,对家中之事一概不在意。不过,由于白家老爷在朝中仕途出了点坎坷,一干子弟又终日饮酒作乐,白府已隐有没落迹象。
      白府老夫人一直不满长媳所出是个女孩,对白桑不甚待见,甚至多次恶言相向。久而久之,白桑性子有些偏激,做事更加蛮不讲理,若是配以权势,只怕更有王母遗风了。
      天庭虽请杨戬帮忙照看王母转世白桑,但杨戬近来家务琐碎,的确疏于顾虑。只是,谁曾想到,一切因果自是一早注定,即使无人种下恶因,有时,菩提树上也会结出苦果请人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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