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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南辕北辙(中) ...

  •   在白染从小所受的教育中,生存就是要不择手段的活着,周围的一切也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白家是有着悠远历史的古老家族,家族成员较多,而族长屁股下那把椅子的魅力又无人能敌,自然就少不了尔虞我诈,少不了勾心斗角,少不了明争暗斗!!

      通俗一点的说 ,每个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都沾染了鲜血。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错了吗?无错,任何人都无错,世间上有很多问题都无法真正判断对与错,正如黑白正邪之说,见仁见智。

      人的一生漫长而艰难,死亡随时可能存在,但是能活着就是好的。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而生命则是我们所拥有的全部,生命之外的都是附属品。至于,活着的意义、活着的方式或者活着的价值,就决策于每个人所选择的附属品。

      前世,白染人生最大的失败,在于没有任何机会选择附属品,想到自己那悲催的人生啊!!就有一肚子说不出的苦水,其罪魁祸首乃她不着调的哥哥。

      白染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叫白栾九,足足大她七岁,乃白氏一族宗家嫡长孙。白栾九身形高挑长相俊美,神情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优雅,身上散发着浑天而成的高贵气质。反观她自己,同一个爸妈生的区别怎么那么大?对方是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而她则反之,完全没继承父母的优良血统,长相平凡,典型的搁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主,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不能够相提并论。

      说来也怪,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又住在一个屋檐下,虽不说什么亲密无间,但最少在感情上面,怎么样都应该比其他人要好,实则不然,普通朋友在路上遇到还会打声招呼,何况他们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兄妹关系。

      白栾九是真不屑于搭理她,而她也非常识趣的无视对方的存在,人家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呢?于是,白家佣人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白大少爷和白二小姐目不斜视,淡定的从对方身边擦身而过,两人形同陌路,互当透明。

      从白染小时候记事开始,白栾九的穿着就已经是白色西服打扮,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也是常年带着白色手套,无论何时全身上下都是一尘不染的洁净,神秘感十足,别说,还真是唬住一些人。说到这里,白染就忍不住想说一说,白栾九那已经不算秘密的秘密,虽然这结论没有经过医生的证明,纯属自己家人私底下传开,日子久了,就算笨如猪的人都会往这个方向猜测,那便是,白栾九是一名轻度洁癖症患者。

      在白家她最看不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尊敬的爷爷,另一个则就是白栾九。

      白栾九的聪明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一本尘封几千年的洪荒手札,上面记载了从古道今的所有事情,而凡是看见它的人,无不被那古老泛黄的封面所吸引,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翻一翻,越是看到后面越是高深难懂,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够完全理解的,终究也只能惋惜遗憾的将它供奉起来,一直到某个能真正读懂它的人出现为止。

      白栾九的性格古怪,行为诡异,思想更是异于常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那一双无波无澜的沉静眼眸,永远映不出任何事物的影像,好似这凡尘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说一句不好听的,就是在朝着变态的方向发展。五岁前的白染从没想过会和白栾九有什么交集,于她来说,两人仅仅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万没想到,这一切会结束于她五岁时的一次意外,从而直接或间接导致,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名纯洁而可爱的萝莉转变成腹黑女,当然这转变与那不着调的大哥白栾九,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这样说吧!若她白染是毒蛇竹叶青,那么,白栾九就是她口腔毒囊里的毒液。若她是□□,那么,白栾九就是她身上的利爪和牙齿。总而言之,在她看来白栾九就是个特级危险人物,离得越远越好。

      那天所发生的事,白染永远也不会忘记。

      当年,白染五岁,白栾九十二岁。

      偏僻的南苑人烟稀少,从无访客,地上的杂草都长得有人高,白染穿梭在其中玩得不亦乐,双手刚掀开一堆杂草,却见远处白栾九急匆匆正朝这边走来,当即收回掀杂草的双手,像雕像般站着一动不动,直到他走远才松了口气,“咦!白栾九怎么会到这儿来?”

      白栾九是个有洁癖的人,一年四季都戴一双白手套,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眼里见不得任何的油腻污秽,在他衣服上留下半点儿痕迹。也就是因为这样,白染的心里才会觉得奇怪,有洁癖的人居然专挑环境最恶劣的地方走。当即,默不做声地尾随其身后。

      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一个堆放废弃杂物的地下室仓库。

      前方白栾九亲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白染立马跟上前,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她不能跟踪得太紧,站在门口就好!

      白染站在门口听着仓库里面,时不时传来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终还是忍不住往里面探个头。

      只见,白栾九双手不停的翻着仓库中的杂物,过手的杂物都会仔细研究,随后又抱起杂物从墙壁的这头走到另一头,动作粗鲁的扔在地上。如此反反复复来回穿梭在两点,很快杂物就全部搬移到了对面的空地,堆了满满的一地。白染想着他是不是该忙完出来了?却见他将视线定在了另外一堆杂物,再次重复着刚才犹如八格牙路清扫村子,任何东西都不放过的动作。

      白染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蹲下身子,随手捡了根木棍,戳着地上的泥土玩耍。

      戳!戳!戳!最后白染戳出一个陶瓷大泡菜坛子,想着白栾九也没那么快出来,纯属打发时间,把坛子从土里挖了出来,顺手揭了盖子探头一瞧,惊讶地“咦”了一声,大坛子里面封装着一个小坛子,好奇心油然而生,手伸进瓷坛......额!坛口太小,伸进去拔不出来了。

      正打算携带坛子打道回秘密基地,刚起身就跟背后的人撞个满怀,鼻子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谁,呜呜!!跟踪被抓个正着,咽了一口唾沫,打哈哈的说道:“别管我,你忙去,我这就走哈!”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对方拉住了胳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推靠在墙上,顿时吓得直哆嗦,用颤抖着的声音,非常诚恳的认错道:“对不起,我不该......”话还没说完,卡在坛子里的右手,被白栾九毫无怜香惜玉情的抓着,使劲儿往墙上砸了去。

      坛子当即碎得四分五裂,里面的小坛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白栾九见状一掌劈向小坛子,露出了里面的檀木盒子,他拿起地上的盒子翻转着瞧了瞧,白染所在的角度恰巧看到他眼里分明多了一丝犹豫,接着把盒子塞到她手里,冷冷的道:“打开。”

      白染低头看了下怀中的檀木盒子,又抬头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白栾九,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心中暗骂:好你个白栾九,敢阴我!牙一咬心一横终于下定决心,快速打开了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面古老的铜镜。

      “哇!!好漂亮哦!”白染立刻就将铜镜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端详起来。铜镜是一个直径为10厘米的圆形,镜子边缘雕刻着花纹,左边半弧是‘鬼脸菩提’,右边半弧是‘莲台菩提’,镜子背面盛开着一朵妖艳的莲花。

      白染还在为铜镜之美而感叹,霎时,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下意识抬头一看,却发现大哥白栾九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黑色的瞳眸里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却又多了抹黯然的味道。她微愣了下,低垂着头,将铜镜双手捧着献给对方,“大哥,还给你。”见白栾九没有要接的意思,白染把东西硬塞到他手里,趁他还没大发雷霆之前,一溜烟逃离了现场。

      白染原以为这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时隔三天后,大哥白栾九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当时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白栾九从怀里摸出古铜镜,恋恋不舍的摸了摸,随即毫不留恋的将镜子递给,像傻子一样愣站着的白染,用着命令的语气说着:“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白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把它送给我?”

      白栾九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希望将来看到这面铜镜,在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人手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染好像看到了死神在向她招手,当即打了个冷颤,咽了咽口水,抬头注视着白栾九的眼睛,挑衅的问道:“如果是爷爷和父亲呢?”白栾九如果那个外人换成爷爷和父亲,你的威胁还能是威胁吗?
      白栾九眼睛里依然没有任何情绪,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会杀了你。”言下之意,爷爷和父亲是绝对不敢冒犯的,而杀她却绰绰有余。

      白染额头立马冒出黑线!皱了皱眉头:“我不要镜子了,还不成吗?”白栾九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冷冷的说道:“这由不得你。” 她迫于无奈接受了铜镜,却没料到,铜镜让她脱离了人生轨道,而她与白栾九两人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次日,白栾九再次登门拜访,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白染,快把镜子拿来。”白染应了一声,从枕头下面拿出铜镜正打算递给白栾九,听‘砰’的一声,屏风瞬间被白栾九推倒在地。

      白染看到白栾九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不由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发脾气?

      “看来,你把我昨天说的话忘了?”白栾九语气阴深深的说道,强烈的杀意不加掩饰。白染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得白栾九送给她镜子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希望将来看到这面铜镜,在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人手里。’,白染脑袋一转,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哥,你也算外人吗?”

      白栾九面上怒意更甚,语气不善的道:“哼,我何时说话出尔反尔?既然送给你,就是你的。 ”

      “......”

      听对方这语气显然是误以为自己不把他放在眼里,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对方消这口气?白染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铜镜,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前天陪着爷爷看川剧所学到的一句话,于是提高了声调怒斥道:“大胆刁民!本小姐的东西岂是你能碰的?”

      稚嫩的嗓音里带着隐隐的威严之意,白栾九也不由为之一愣,果然......或许可以试一试,白栾九的眸色暗了暗,一个本来模糊的念头在心中渐渐清晰起来,可能是因为内心有所期盼,他原本平静的心,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于是,他笑了!白染一抬头便看见了这笑容。

      有人的笑,灿若春花,而这一笑,美得像残阳,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心动魄。

      原来白栾九也会笑,可惜......此生却也唯独这一次笑过而已。

      这是白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白栾九笑。

      白染把镜子翻了个面,只见背面盛开着的那朵妖艳莲花旁,题有半首诗,是白栾九后来添上去的。为什么不写完呢?她心中虽然万分好奇却不敢问出口。

      至此,白染开始了她无比纠结的人生,说难听点就是在朝着变态的方向发展,这功劳在于大哥白栾九,是他‘教导’的成果。

      教导前与教导后的对比:

      ------------教导前------------

      大哥诱惑的问:“白染,你觉得这碗汤如何?”

      白染轻点着她的小脑袋瓜儿:“嗯,很好喝!”

      大哥:“你再说一遍。”身上开始散发着冷气。

      白染:“......”~~~~(>_<)~~~~大哥真的很好喝。

      ------------教导初期-------------

      大哥诱惑的问:“白染,你觉得这碗汤如何?”

      白染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说道:“喝第一口我就已经后悔了,决不会再要第二次。”呜呜~~天知道这汤真的很好喝,大哥为何要让她昧着良心说话。

      大哥点头:“嗯,很好。”抬手示意仆人把汤端下去。

      白染:“......”眼睛一直追随着端汤的那名仆人身上。

      ------------教导后期------------

      大哥诱惑的问:“白染,你觉得这碗汤如何?”

      白染连眼都懒得抬一下,讽刺之语脱口而出:“味道只可算是差强人意,下次不要让我喝出同样的味道。”言下之意,这汤味道不咋滴,厨艺还有待提高,明确的表达了下次还会喝的。

      大哥:“孺子可教也!”

      白染已经无语了,只顾埋头喝汤。

      大哥夹了块鱼肉放在白染的碟子里:“鱼肉鲜嫩,味道刚刚好!”

      白染招手唤仆人过来,要她换一个碟子,然后对着大哥说道:“我现在爱吃鱼头和鱼尾。”

      大哥疑惑道:“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吃鱼头和鱼尾。”

      “情况不同了!”白染说,“现在我的目标是钓鱼,当时我的目标是吃鱼”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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