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承受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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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丁丑，河北、河东路制置副使种师中与金人战于榆次，死之。
壬辰，诏天下举习武艺、兵书者。
乙未，诏姚古援太原。
六月
戊戌，令中外举文武官才堪将帅者。
时太原围急，群臣欲割三镇地，李纲沮之，乃以李纲代种师道为宣抚使、援太原。
壬子，天狗坠地。有声如雷。
丙辰，太白、荧感、岁、镇四星合于张。
壬戌，彗出紫微垣。
秋七月
解潜与金人战于南关，败绩。
刘韐自辽州引兵与金人战，败绩。
八月
丙申，复命种师道以宣抚使巡边，召李纲还。
庚子，河东察访使张灏与金人战于文水，败绩。
丁未，斡离不复攻广信军、保州，不克，遂犯真定。
戊申，都统制张思正等夜袭金人于文水县，败之。
己酉，复战，师溃，死者数万人，思正奔汾州。都统制折可求师溃于子夏山。威胜、隆德、汾、晋、泽、绛民皆渡河南奔，州县皆空。金人乘胜攻太原。
乙卯，遣徽猷阁待制王云、阁门宣赞舍人马识远使于金国，秘书著作佐郎刘岑、太常博士李若水分使其军议和。
庚申，遣王云使金军，许以三镇赋税。是月，福州军乱，杀其知州事柳庭俊。
九月
丙寅，金人陷太原，执安抚使张孝纯，副都总管王禀、通判方笈皆死之。
辛卯，遣给事中黄锷由海道使金国议和。
与金人的战事，我们大宋屡战屡败。隐有消息说，就像去年的腊月一样，金人这次是正式南侵我大宋，又是一场大战将起。
上皇无力地询问官家：“桓儿，太原。。。是怎么没的？”
官家不安地低声说：“割地与否，臣儿曾多次改口，可，终怕会再起战事，故下旨割让太原三镇。但臣民们却抗旨不遵，顽力抵抗金人。
派去太原的援军，皆被金人打溃。臣民们守城不出，金人便筑起堡垒，断绝了太原周围的所有道路。至七月时，太原已成一座孤城。
八月，金人突然增兵南下。西路金军着力攻打太原。城内粮食已绝，臣民以牲口果腹，后至。。。。。唉，后以树皮、野草充饥，死者过半。
正因此，金军才可一击破城。王禀效忠朝廷，率幸存的军民与金军在城内苦战数日。军士皆战死、百姓已寥寥。王禀不肯降金，投水自尽！”
“这么说，女真人这次是又要大肆进犯了？”
“臣儿不敢断言。”
上皇哀叹：“或真是我作孽太多，上天便要惩我！”
官家劝道：“父皇何必自贬？您曾下诏罪己，上天已谅。”
上皇说：“怎样部军，你要仔细啊。金军上次围城至今尚不足一年，民心仍不稳，汴梁这里，你尤需注意。”
“是，臣儿谨记。”
须臾，官家告辞离开，已是子夜。
芸芸如今兼负责熏香之事，见官家走了，她才进来禀告：“上皇，罗帐内已熏过了宁神香，您可以歇息了。”
上皇不语，芸芸又试探着问他：“您，可是要去寻嫔妃侍寝？”
上皇正想的出神，我们便都等着。他忽然开口说：“去云锦阁吧。”
我和芸芸皆是疑惑不解，他已有许多年不曾让韦贤妃侍寝过了。最近得宠的，是一个姓谢的婕妤。上皇走出书房，我们便跟着上皇去了云锦阁。韦贤妃刚刚得知消息还不久，看到上皇真的来了，站在宫门外的她惊喜不已。
上皇扶起了跪地的韦贤妃，他微笑着问她：“是不是我太晚过来，你已睡下？我可有搅扰了你？”
韦贤妃轻轻摇头，她说：“妾正在诵经，还未就寝。”
二人入厅里坐下来，烛光下，贤妃半低着头心有不安。
上皇缓缓说道：“方才在万寿阁里，我想起，你生构儿的那一年曾经跟我提及，你的生辰是9月22。可对？”
贤妃一怔，顷刻间热泪滚落。
“上皇！您。。。。。十九年了，您竟还记得妾的生辰是今日！妾实在。。。。。”
上皇伸过衣袖亲自为她拭泪，他亲昵地责备她说：“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韦娘，我并不好，这些年来都未曾给你庆贺过生辰。”
贤妃惶恐道：“妾的身份低微，怎敢劳烦上皇？！”
上皇说：“你如今已晋妃位，热闹些庆贺生辰并不为过。只是，如今战事欲起，为恐又见年初围城之事，宫中各处一切都需从简。唉，还是要难为你。”
贤妃柔声说：“只要上皇的心中有妾，妾已心满意足了。”
上皇微微点头，又对贤妃说：“构儿这孩子孝顺、聪明、勇敢，你是个有福的人。”
贤妃说：“九哥儿是上皇的儿子，妾不过是沾了您的福气。”
上皇笑着揽她入怀，贤妃鲜有的面露少女娇羞，二人由宫娥们伺候着走进了内寝。
芸芸小声对我说：“看这样子，贤妃突又受宠，康王免不了也会。。。。。。”
我插话说：“无论上皇宠谁，都惠及不了她们的儿子。要知道，如今官家说了才算。至多，上皇会赏赐给康王一些金银罢了。”
芸芸说：“哦，也是。”
几天之前，宣和殿待制蔡脩被官家赐死了。蔡京丞相七月里病死在异乡后，他的这些子侄们也开始倒了霉。同时，他还是茂德帝姬的驸马。
在上皇二十余个女儿中，茂德帝姬是最美的一人。她已出嫁数年，鲜少进宫。
昨天午后，茂德帝姬抱着她与驸马的幼子进宫求见上皇。即便是在痛哭，茂德帝姬仍旧是很美丽。她向上皇哭诉无情的官家，她说驸马本已上奏要辞官避祸，可官家却还是不肯放过蔡丞相任何一个儿子。
死者已矣，上皇帮不了她，只答应自己会竭力保全蔡小公子。
当时，想到有一天我嫁给了别人、再也不可能和康王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仅同情茂德帝姬的遭遇，我还很能理解她的绝望之情。
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端午过后，我身子因疼痛便不爽了几日，芸芸隐约能猜出在临水殿里到底发生过何事。她很为我担心，多次劝我不可再和康王纠缠下去，小心有了身孕便是触犯宫规，下场极坏。
我岂不知她说的都对？可是快乐就在眼前，未来无法相伴一生的苦楚又令人不敢去想，谁又能抵挡住及时行乐？
康王苦思冥想，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娶到我的办法。他说，如果我出宫后嫁给了别人，他就会明目张胆地去抢亲，不管上皇知道了消息后会不会因此而生气。我想象着他带人抢亲、把我夺进王府的场景，感到很是好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承受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