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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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被打断了。是校庆要求重点围观的环节——校长和来宾的讲话。
欧阳三人出了礼堂，到外面会场，找一个僻静的角落站了。讲话的两位嘉宾一位是学校八几级的校友，如今是教育部的副部长，一位听了介绍却是与他们几个一级，99级的，叫白兵，据说答应捐一百万给学校建实验楼。
因为站的偏，又台上台下隔着，看不清楚，这个名字又没有印象，欧阳便问旁边的两个，认识么？
乔南摇头。金苑直着看了半晌，想起来了，道“当年214班的，念书不行，也不跟你们所谓的好学生打交道，你当然不认识了。”
欧阳笑，“那你认识，你是属哪一类的？”
金苑不接话头，半晌说，“学校用一套高级的说辞套住我们，让我们眼高于顶，一心向学，回过头来，不过是把这些兜里有钱、能拉着资金的人奉为上座。”
这是一个忽然严肃起来的话题。
乔南道，“呵，说的好像你不是资本家似的？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当我们不知道么，刚才的聊天，多少猜到一二了……这算什么，同行相轻？”
于是，话题便揭过去了，没人再听上面坐着谁，在讲些什么，只是看到周围的人拍手，就应景的拍手罢了。然后，讲话完了，悄悄离开。
中午的吃饭时间，座位基本上是按着一个班一桌来坐。原来一个班的便就此聚齐了。正是人生多变的几年，英俊的小伙可能已经发福，掂着啤酒肚，当年不起眼的女同学可能已经是千娇百媚、美女一枚。
那位上午发过名片的，这会又靠了过来，依旧是说，“兄弟，来，以后常联系、常合作啊……”
欧阳刚想说，我已经收过了，金苑在一边顺手把递给三个人的名片一起接了过来，笑着回应，“是你啊，好久不见，老兄你看起来更精神啦，常联系、常联系……”
等人走远了，欧阳问，“他到底是谁啊，我上午就见过，就是一直想不起来……”
金苑道，“我也不认识，我觉得根本不是我们班的……”
欧阳：“那你那么热情，我以为就我不记得同学了，还觉得内疚呢。”
这次，乔南替着答了，“这里是同学聚会，但是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
欧阳一时无语，“你们两个都修炼成仙了。”
乔南、金苑：“你真的是干记者的么？”
乔南问，“你们说，要是润泽在，他会怎么说？怎么做？”
金苑道，“要是当年，他肯定直接无视。现在么……”
欧阳接着说，“现在，他恐怕也成仙了。”
一会，当年的班主任毛老师过来，大家一起敬酒，对这位老师，大家还是有感激、有佩服的。
寒暄一会，话题便不由得又转到了缺席的温润泽身上。大概也喝了几杯，大概是有了阅历，也有过思考，这位当年热情的要改造一名学生的老师在这并不适合深度和严肃的酒桌上却打开了话夹子。
当年，刚毕业，第一次带班，就是全校知名的实验班，付出了多少心血，也有很多期待。
温润泽很优秀，但是，不在这位年轻老师的理解范围内。比如，他从不主动跟老师交流，不会围着老师问问题，在同龄人中显得不能接近，或者干脆是不知道哪来的傲气。比如，除非硬性指派，即使是自己擅长的方面也不会主动为班级而战，仿佛没有集体荣誉感那种东西。又比如，同学间较劲的比赛朗诵啊、数学物理竞赛啊，全班分组，大家都参加，他凉凉的没反应。
毛老师说，我没见过那么傲的，那么凉薄的，那么好像什么都事不关己的人，当时就觉得他不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班里面，怎么能有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呢？
当时，就觉得他是一副不够完美的作品，就觉得自己可以改造他，成为一名好学生。
急着要达到目的，还发动同学，却改造他，或者应该是孤立他。
但是，后来，似乎错了。班里优秀学生评选，他的成绩那次是全班第一，却没有推荐他，理由是他没有群众基础；班上体操比赛，排好的队形正好多出一个人来，就把他叫了出去，跟他说，你不用参加了。记得，后来，他就在旁边看着全班人训练，一节课的时间。
结果，似乎是完全失败了，他开始没完没了的在课上睡觉，见到老师，也更加没有表情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好了点，偶尔能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很投入什么事情的表情，然后，有一天，他忽然不来上课了，直到高考都没有出现。
或者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毛老师说话已经有些颠倒，欧阳听到他在说，“如果是有人在我觉得自己好好的时候，忽然对我指手画脚，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的出发点大概没错，但是，我确实是做错了。”
本该热闹的聚会，变的很沉默，最后，是乔南站起来说，“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毛老师絮絮叨叨的说，真遗憾，他这次没来，不然，我很想见见他，跟他倒个歉。
乔南便尽责地说，“相信有机会的。”
其实，乔南的心里话是，我也想见见他。而且，他是怪你的，而且，当年我们都被他策反了，他忽然失踪前，我们在筹划怎么让全班人都不再听你的话，不再是你喜欢的样子。
后来的事情，便没什么意思了。乔南说有事，提前走了。欧阳和金苑换了家咖啡店聊天。
欧阳禁不住跟金苑说，“其实润泽就在这个城市，我跟他有联系。”
金苑刚开始不信，后来信了，又为中午的毛老师叫屈，更为乔南不平，质问：“看到刚才的情形，愧疚的愧疚，怀念的怀念，你倒是口风紧，看着好笑吗？”
欧阳皱眉，明明不是这样的。
话出口，金苑就知道，说话过头了，一时无话，半晌，蹦出句，“对不起。”
欧阳摇头表示没事。
两人对坐了半晌，金苑提起话题，问：“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回，“我也是这半年才有了他的消息，只知道他这些年大概没出来上班，在家里忙活什么事情赚钱。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金苑听了，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不问了，扯开话题，聊两人的近况。
欧阳的话，用一句话交代是：工作一般般，生活马马虎虎，感情离得很远，日子还在后头。
金苑的话，用一句话交代是：事业新起步、不知道前面是狼是虎；感情上可能是被甩了也可能是没有，一塌糊涂。
欧阳收尾，说，想到几个字用来概括我们俩到是合适。
金苑捧场，问，“哪几个字？”
欧阳用手点着桌面，写，“差不太多”，然后指自己，“我的。”又写，“难得迷糊”，指金苑，“你的。”
金苑听了，笑，“以为你做媒体的能有些什么好词，没想到这么没看头”
欧阳不应话，用手划过桌面，抹去不存在的字迹，看对面。
金苑耸耸肩，端正身子，就着桌子写，“困”。
“怎么说？”
“你缺少方向，我看不到结果。其实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人这样的。”金苑思考着说，“看着踌躇满志，背地下，不知进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