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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   算算日子已近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忙碌着添些年货新衣,醉红楼更是一日比一日热闹,绮罗见天儿的不得闲,锦鹏虽是三天两头便来,无奈十次倒有八次扑了个空,往往坐了一夜等她回来,也不过说得两句便又要走。纵然心下万分不舍,却也别无他法,绮罗也知他的心意,只得慢慢劝着,拿些“不要着急”,“横竖将来的日子还长”诸如此类的话暂且宽他的心。
      这里李汉年又下了牌子来请绮罗,绮罗皱眉道:“上回丢的人还不够么,我是再不去的了。”许大奶奶便喜眉笑眼地上来劝道:“大帅说了,就是上次的事叫姑娘太过难堪,这里特特备了酒席来给姑娘赔罪的,再三嘱咐了一定要赏脸的,绮罗,你就当给妈妈一个面子,劳乏这一回吧,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着袖儿伴着你,再叫老何叫了车守在外头可好?”
      绮罗究竟也不好太过为难她,低头想了一想便道:“既是袖儿也去,想必谢少爷也会来的,就不用劳动何叔了,况且大年下的妈妈这里一摊子也不能没人照顾,我且去应个景就回来。”许大奶奶连声称是,满嘴里好孩子地哄着,着凝儿找出那件灰鼠皮的披肩来,亲子严严实实地给绮罗裹了,看着两个姑娘出门登车去了,方才进得屋来。

      却说宛青在李汉年的书房里,看着他下了帖子请绮罗,便一把搂住他连声嚷道:“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李汉年被她缠得一点脾气都没了,只挥手说:“这会子可不是我的事儿了,你妈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宛青笑道:“您放心!她一早就约了人去打牌,不到全输光了是回不来的。”
      李汉年叹息道:“这可是最后一回了,你说要三曹对案,把事情拨开了说个清楚的,人我也给你请来了,过了今天你满了十六,是个大姑娘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也都该有个谱,至于什么锦鹏什么绮罗的那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你就给我彻底死了心罢。”
      宛青道:“那不行,万一锦鹏还是选了我呢?”
      她爸爸气的提高了声音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怎么……就不知道要点脸面呢!这么没出息的话都说得出来……”
      话还未完,宛青早已一溜烟地跑远了,哪里还看得到人影儿。

      锦鹏一进了大帅府的门便看见宛青站在大厅里,正扬着马鞭指手画脚地布置着,一干下人叫她支使得连轴儿似地转,不由得失笑道:“少帅好兴致啊,这么大动干戈地准备着过年呢?”
      宛青转身笑嘻嘻地道:“可不是过年,你跟我爸说完公务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罢,晚上有舞会。”
      锦鹏便道:“是,今儿哪能走呀,李大小姐过生日,无论如何也要奉陪的。”
      宛青便低头一笑道:“亏了你还记得,算你……算你没有见色忘友。”正说着,锦鹏已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了她。她接过来一瞧便笑起来,原来是一方鸡血冻的印章,刻着古色古香的“李宛青印”四个字,很是玲珑有致。宛青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一会,方才抬头道:“多谢多谢,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可是睡觉赶上了送枕头。”
      锦鹏道:“就是知道你没有,才赶着刻出来的,十六也是个大生日,日后有了这方印,但凡什么事也该有番担当了,可不能像先时那般毛躁了。”
      宛青扮个鬼脸道:“你就跟我爸爸似的,烦得很。”又挨近了他低声地故作神秘,“今儿你那位也会来,我叫我爸爸请她了。”
      锦鹏皱眉道:“胡闹!你又转什么鬼主意呢?”
      宛青只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便转身要走,忽觉袖子被人拉住,转身便对上锦鹏那深深的眸子,他虽不言语,却满眼的不赞同,不禁觉着心上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痛得说不出来,脸上却轻松笑道:“放心,我答应你,决不叫她难堪还不行吗。”

      绮罗与红袖下了车,抬眼便望见一个人迎了出来,虽然俊朗挺拔,却满脸阴郁之色,正是那日里撂下话来包了红袖后,再也没露过面的宝华。
      绮罗初见时倒怔了一下,转脸看红袖时,却见她已经垂下眼来泫然欲泣,连忙扶了她轻声道:“怎么话还没说,倒伤起心来了,傻孩子,还不快去。”
      红袖仍旧站着不动,还是宝华迎上来,看一眼她,勉强笑道:“又来得晚了,回头被罚可不要叫我给你们挡着。进去罢,外头风大。”说着便上前去,绮罗早闪在一边,他微一犹豫,还是扶了红袖,回头跟门房上下人说“好生替两位姑娘拿着外套”,一面嘱咐,一面进去了。

      红袖被他在背后搂着,只觉得浑身芒刺,待到进了厅里,忙闪身躲了,站到一边去。宝华看他避猫鼠儿似的低着头,倒觉得分外可怜可爱,回想那日里自己的作为,却也有几分懊悔。只是转念想着终究要将她接回家去,又在许大奶奶那里花下大价钱先除了她身边的闲杂人等,只等着自家母亲松口的。如此一来,自己虽然莽撞,终究也不算太过无礼,不觉又把懊悔之心去了几分,寸步不离地跟了红袖到僻静无人处,便一把抱住了。
      红袖只是躲,躲不过便眼泪汪汪地道:“求爷放了我罢,既然你心思一概都在别人身上,又何苦这么为难我。”
      宝华听了这话倒怔了一怔,料不到她日日里没心没肺的傻样儿,心里头倒透亮,只一句便戳中了自己的心事。只得干笑道:“我的心若不在你身上,又何必跟你妈妈生生地要了你来呢?”
      红袖只是扭过头去不说话,宝华便陪着笑脸哄道:“那天……是……是我对你不起,不过我已跟你妈妈说了,日后除了我,别人一概不需见的,你放心,我若是负了你,教剪刀戳在心里,毒药烂在肚子里……”
      话还未完,红袖已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晶亮的眼睛里只是晃着泪,盯了他半晌,才轻声道:“人家并没有说不信你,红口白舌的又乱发什么誓……”
      宝华将她搂在胸前道:“可是的,就是舍不得你掉眼泪,你一哭,我就什么都忘了,不要说赌咒发誓,便是要了我的命去也是该当的。”
      红袖便捶他:“那你那天里怎么我哭成那样儿也不管?”
      宝华只是笑,抵着她的耳根子问:“哪天?是哪天?为什么哭了……你笑什么……又哭又笑,黄狗撒尿,你羞不羞……哎,跑哪儿去……”
      眼看着红袖羞得满脸彤云,闪身便往人群里去了,宝华脸上的笑方才慢慢敛起来,仿佛突然降下一场寒霜,把整个人严严地笼着,他挥手拦住一名下人问:“可有见到绮罗?”那人低头答道:“绮罗小姐正在二楼阳台上跟谭副官说话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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