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到杭州（十二梦）》朱颜不改

13、第 13 章

　　十一
　　唯亿匆匆到便利店买了东西，赶往地铁站。
　　在地铁站她给青石打了电话。
　　“哎，你在哪？出门了吗？是要在金沙江站坐地铁吗?”
　　“我现在正要出门，去曹杨路坐地铁。”
　　“奥，那我在曹杨站乘地铁的地方等你。”
　　“奥，你要送我啊！你现在在哪？”
　　“是啊，我正要上地铁。”

　　曹杨站。
　　唯亿看着青石站在电梯上缓缓而上，一步步走近。
　　“给你。”唯亿将新摘的一枝桂花递到青石面前。
　　“你又‘拈花惹草’了！”
　　“好快啊！桂花开了，又是秋天了。今天是九月十八号，后天就是我们面试的日子，我们就认识一年了。”
　　“是啊！这一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青石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哎，想起来，其实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地铁。”
　　“恩，但愿不是最后一次。”
　　“怎么会呢！我还会回来的。”
　　“恩！•••那好，等你回来约你一起坐地铁。”
　　是啊，是不是最后一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曾经一起走过。

　　青石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你没来过南站吧！带你逛一下。”
　　“好。”
　　新建好的南站，很像小型的飞机场，采用透明的设计，利用太阳能照明，大厅里非常得干净、敞亮。
　　两人绕着大厅走着。
　　检票时间快到了，青石要进候车厅了。
　　唯亿好珍惜这能够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她笑着对青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送你吗？”
　　“送人还要理由吗？”
　　唯亿语音沙哑，“我怕你以后再也看不到我••••••”
　　青石微微动容。
　　“哎，你怎么好像要哭了似的。不会的，只要保持联系就还会再见。”
　　“我知道。我一直这样认为。以前毕业的时候，大家说着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面，可我总以为只要想见就一定能够见到，可是我现在真得这样觉得•••”她声音低下去。
　　“唯亿，其实•••我觉得我们是会作一辈子的朋友的！”
　　唯亿抬起戚戚的面容，写满了不舍与伤感。
　　去杭州的车已开始检票。唯亿没有车票所以不能进候车厅。
　　“再见！保持联系。任何时候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恩。知道！小心点！”唯亿重重点头。
　　唯亿看着青石走了下去，因为青石的话，让她觉得心里很温暖。她突然想起早上买的零食忘了给青石，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是专门买给他的，却忘了给，感觉好遗憾。
　　“对不起，我要下去送点东西，马上就上来，好吗？拜托了！”
　　苦苦恳求，乘务员终于同意唯亿下去候车厅，不过要马上上来。
　　她飞跑着，奔向检票口，她看见青石正朝上面望着，他一定是在想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她喊着青石的名字，他却听不见。待到她挤到检票口时，青石却已进去了。她看见玻璃内他正随着人群向前走着，她拍着玻璃，叫他的名字，可是他依然听不见，下了楼梯。
　　她颓然得向上走去，想以后再向他解释。这时候，她看到，其实进检票口有很多人，因为在上面已经查看过车票，所以现在并不需要一张张看车票，那么既然她已经进来了，何不就追到站台上去呢！她又折回，快速得跑了进去，冲下楼，向前张望，看到不远处他白色的身影，幸好青石还没有上车。
　　她冲到前面的车厢，却不见了青石的身影，心里一阵着急。随即看到青石的身影正在等候上车的人群中，她大步上前走至青石身边，从包里掏出旺旺仙贝，递给他。青石吓了一跳。
　　“咦！你怎么下来了！”
　　“我忘了把这个给你。我跟那个乘务员说我送了东西就上去，结果一直叫你你都听不见，所以我就一直追到这儿来了。”
　　“怪不得我往上面看看不到你。”
　　“呵呵。我见你往上看了，还想你一定以为我已经走了，想以后要怎么跟你说。”
　　“我先把东西放上去。”
　　“恩。”
　　唯亿感觉很奇特，她从来没有送人上过火车，这次真是阴差阳错。她看到这辆车是双层车。
　　青石放了东西，马上就从车上下来了。
　　“你怎么不坐上面一层啊？”
　　“我也想啊！没买到啊，我还没坐过上面呢！”
　　“恩，坐上面感觉一定不错！和坐909的上层一定不一样。”唯亿心生向往。
　　“早晨的车都是双层的，你看这边的车道和那边的车道都比其他的低，因为都是上海到杭州的双层车，所以要和其他的不一样。”
　　“哎！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和我说话，好像和小孩说。”
　　“呵呵，把你当白痴是吧！”
　　唯亿斜睨着眼瞪他。
　　车要开了。还有五分钟。
　　青石静静望着唯亿，“我要上去了。”
　　离别的脚步终不会停滞。“恩。”唯亿望着青石，轻轻点头。目光追随他的身影。
　　唯亿站在月台上，看着车窗内青石模糊的身影，又望了望仍未关上的车门。心里有些犹疑，有些动心。想要不要跳上车去，这样她和他就可以一起去杭州，虽然只是可以一起待半天，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是唯一的一次他们可以一起去杭州的机会。可是有什么立场这样做呢？这么做怎么可以呢！
　　要不要跳上去呢？唯亿不停得问着自己。以后真得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的目光在青石和车门间来回移转，紧张得注视着列车员的举动。

　　第十一天
　　月台上，杭失神得站着，脑袋里回荡着西说的话。
　　“杭，真高兴你来送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南已经分手了。其实在去杭州之前我们之间就已出现了问题，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思考这段感情还能不能继续下去。结果是不能。因为我发现在我在杭州的日子里，我的脑子里更多出现的是你，你的笑，你的身影，你的一切一切。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我对你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情不自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你一直都是知道我的，不是吗？就像我知道你一样！
　　这些天没有和你联系，是因为我希望处理好和南的事后再面对你，不想让你有负担。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女孩，有时候真得不知道怎么对待你，害怕会伤了你。能被你喜欢，我真得觉得很幸福！所以也有些不自信，你是那样得唯一。看到你伤心，我心里觉得很难过。
　　记得那一天晚上在复旦校园吗？听你说起北斗七星，我就想要作你的北斗七星，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让你不再孤单。
　　杭，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守护在你的身边！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哭！”
　　杭没有回答西。她脑子里反复想着西的话，回想着他真挚的眼神，深情的话语。
　　西已坐到座位上，他知道杭一时不能接受他的话，他会耐心得等。为了他，杭已受了太多煎熬，为了不伤害别人，她宁愿自己痛苦，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杭放在心里，但是他知道，其实他们彼此早就都明白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们彼此知道彼此的心。相知为何不能长相守！
　　车就要开了，列车员开始动手折脚梯，准备关门，汽车发出长长的鸣笛声，杭猛然惊醒，看了看车窗内的西，不可以，他不可以就这样走了！
　　杭冲到门边，跳了上去。
　　西看到杭危险的举动，也冲到门边，扶住未站稳的杭。
　　“我爱你！”
　　西笑了，展开和煦的笑容，将杭紧紧拥在怀中，“杭，我爱你！真的！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杭依偎在西的怀中，泪水蹭湿西的肩头，纯净容颜，阳光像花一样绽放。她伸出手紧紧得抱住西。
　　列车员在他们身后利索地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