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同人]夏夜萤光》舍得就好

38、第38章

　　“少年，老夫也想拜托你……”山下泽田的声音很虚弱，全身萦绕散发的黑色气息让他看起来连人形都不太稳定，他被困在白色虚空内不能动弹，说话的时候连头也只是勉力稍微侧了侧，“老夫得离开这里，不然会毁了茶茶的。”

　　山下的长相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威严肃然的样貌，凹陷的法令纹与常年皱眉形成的深刻纹路，令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吓坏小孩的严苛，但是他注视茶茶的目光以及说出的话语却令他显得温情满满，堪比最溺爱孙辈的祖父。

　　“请你去找到老夫的妻子山下惠子，就说是老夫的意思，让她砸了‘一斋杯’。为了对你表示感谢，你可以向她提出想要的报酬。”

　　夏目注意到，提到妻子，说到要毁了自己毕生的心血，山下大师的脸上都没有半分不舍，只是看着“哇哇”大哭的茶茶时，露出了“怎么还在哭啊，真拿你没办法”的既宠溺又心疼的神情。

　　两只小器灵听到这里，一边哭到打嗝，一边紧张又期待地注视着少年。
　　夏目想了想，问道：“山下大师，我只是个小学生，能不能找到山下夫人并不一定。就算是找到了，那我又该怎么说服她，让她毁了‘一斋杯’呢？有什么可以证明我传达的确实是您的意思呢？”

　　“……”山下泽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他慢慢地说道：“你跟她说，十年前她打碎的那只紫砂壶，用的不是普通朱泥，是梨皮泥。”

　　话已至此，夏目问清了山下家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在众人的殷切企盼下离开了器灵世界，跟着猫咪老师一起回到了家。

　　魂魄入体，下一瞬夏目就醒了过来。

　　头晕乎乎的，不知道是饿了还是魂魄离体的后遗症，夏目感觉身体使不上力气，看见蹲在脑袋旁的猫咪老师，轻轻道：“老师，所以我不是做梦了？”

　　“做你个大头鬼的梦！魂魄离体是很危险的一件事，结果你还给我烂好心！只要一眼没看到你就给我出状况！幸亏我这次只是睡在了塔子家，要不然……”猫咪老师有些暴躁地碎碎念。

　　夏目挣扎着一把抱住它：“老师，你回来了真好。”

　　猫咪老师顿了顿，停止了念叨，往他怀里钻了钻：“哼，就知道你离不开本大人！先说好，你答应给我买的各种吃的……”

　　夜还深，他们终于可以一起睡个好觉了。

　　***

　　山下夫人的住宅和夏目在同一个县里，但是离这边很远，再加上夏目并不想把能见到妖怪的事情暴露给太多人。

　　第二天，他写了一封信给山下惠子。信里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见闻，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这样写到：“夫人，我问山下大师该如何取信于您，他沉思半晌道‘十年前您打碎的紫砂壶，用的是梨皮泥而非普通朱泥。’我并不知其中奥秘，只请您相信我，毁掉‘一斋杯’确实是山下大师本人的意志……”

　　两天后，他从寺庙里收到了回信。

　　信里，山下夫人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重点提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寄信人又藏头露尾，光靠一封信，很难采信，除非寄信人可以当面与她详谈，三天内，她在宅邸恭候。要不然，只能将其当做一场极其恶劣的恶作剧了。

　　山下夫人的回信极其考究，信笺笔墨用料无一不精美名贵，字迹娟秀舒展，很有古时贵族大家闺秀的感觉，看着手中美丽如艺术品的信件，夏目陷入了两难。

　　“不就是找个人出面么，多大点事儿。”猫咪老师陪着他拿完信下山的路上，一边扑着蝴蝶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因为怕暴露身份，编了个名字并将回信地址写到寺庙里的夏目疑惑地看向它。只听“嘭”一声腾起一阵白烟，一位留着茶色长发、穿着校服短裙的美丽少女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是……”夏目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总觉得十分眼熟。

　　“哈哈哈，笨蛋夏目，是本大人啊！”少女嚣张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目惊呆的蠢样乐个不停，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有走光的危险。

　　“老、师，你变得是谁？快变回来！”夏目涨红了脸。

　　“是玲子啊……哈哈……”少女笑着回答道，溪流般跃动的声音清脆透亮，“夏目玲子，你的祖母。”

　　夏目恍惚了一瞬，突然想起自己收藏的家人照片上，夏目玲子确实就长这样，甚至于每天自己照镜子，脸型五官和少女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原来，祖母就长这样啊，我和她真像。

　　第一次，夏目对这位只活在照片里，或者零星有人口中提到的“奇怪的女人”有了一点确切的印象。但是——

　　“老师，你为什么要用我祖母的长相呢？”夏目有些不满。

　　“因为本大人认真观察的人类只有玲子和你，啊，还有……”话没说完，猫咪“嘭”一声又化为谷崎先生，“夏目，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砰”！

　　很大一声头槌响，猫咪老师痛叫一声重新化为招财猫的外形：“啊！干什么啊夏目？！痛死了！”

　　夏目面无表情地冷酷道：“痛死算了。”

　　——两天又十三小时四十八分钟。

　　——谷崎先生走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美和子小姐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