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时，且叹此生》我要做老大

27、雌雄莫辨１０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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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众盼的中秋佳节终于到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皇帝总会大摆宴席，然后邀重群臣普天同庆这团圆的节日。
　　依照往年的惯例，若离随同老太君带着阿梅奶娘和红豆及几个随侍的丫鬟凌晨便乘轿至贤皇后的无殇宫中静候晚宴。
　　而众位大臣、皇子及官宦子弟都会在月坛进行祭月活动，而且女眷不可参加。
　　而这个时候，宫内总是挤满了女眷。
　　大多都是如同老太君及若离一般，身为重臣家眷被携入宫中参加宴会。
　　若离兴奋的拉着叶天琳和红豆不顾太君奶奶和阿梅奶娘的阻声拉着红豆往无殇宫外跑去。
　　老太君宠溺的看着那渐渐跑远的小身影，不禁叹气摇摇头对着主座的贤皇后笑道：“念儿那丫头就是到哪儿都爱玩，看见热闹就喜欢往里钻，真不知道这性格是随了谁？像是上辈子孤苦惯了一般，我这老人家也管不住了……”
　　贤皇后喝了口茶也笑道：“念儿还是小孩子，不能这么小就被宫里的规矩给约束住了。本宫也很高兴，琳儿能找到一个好姐姐，就像本宫刚入宫那时，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以前本宫和姐姐一般……呵呵……不谈也罢。”
　　关于那段时间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对于谁来说，终是成为了禁忌。
　　老太君脸上的笑也微微敛了点。
　　贤皇后轻轻咳了咳掩饰笑道：“念儿那丫头也是本宫从小看到大的，性子活泼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以后总归还是要进入这后宫之中的，身为女子有些东西终归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当初本宫还未入宫，同姐姐一起在老太君府上住的那段时光，现在想起来，却是最欢乐的一段时光了。”贤皇后幽幽的说道，像是陷入回忆一般。
　　太君知晓那段时光，看见曾经天真的女孩转眼以为人妻，为国母。那干净无邪的笑脸也再也看不到了，不禁也感觉时光的唏嘘。仿是做了一场梦。
　　贤皇后突然皱眉，严重闪过一丝异样后又淹没进双眼的波澜中无处寻觅。
　　回过神，老太君也只得说个：“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但且放宽心吧！”
　　贤皇后微微点头，转了个话题聊些家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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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离牵着叶天琳在皇宫内闲逛着，红豆带着满满的笑意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
　　“民女李若莲给长明公主请安。”
　　正当若离、叶天琳正在赞叹这满园秋菊时，却不想竟被一个女声打断，而且……是他们谁也不想遇见的人。
　　三人也没了赏菊的心情，转身。
　　若离抬头看见殿门上‘永春宫’三个大字。
　　原来她们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欧阳黛妃的宫殿门口，这满园关不住的春色，还真是应了‘永春’二字，皇上对这位娘娘的疼爱可见一斑。
　　若离与叶天琳二人互看一眼，复又落到李若莲的身上。
　　今天脱去平日的学服，换上橙红色绸缎对称收腰托底罗裙，红色宫涤衬得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红色牡丹纹饰绣鞋微露，再衬上凝脂般的皮肤……啧啧……真真是一位美人啊！
　　李若莲瞧见顾若离暗暗惊艳的眼神，不禁神情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心中冷笑，表面却还是非常有礼，和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倒是大相径庭。
　　“长明公主与顾家小姐真是好雅兴啊。”
　　“黛姬娘娘此处百花怒放，风景别致，本公主当然也想过来瞧一瞧。”
　　李若莲转而看向顾若离稍稍带有疑虑的俏脸，好似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慢慢走过去亲热的牵起顾若离的双手微笑道：“平日里我知道是我不对，你也不要怪我了好么？”
　　若离认识的李若莲是个把自己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的一个张扬姑娘，如今情绪表情换了换还真是不习惯，想想又是自己想太多了，她还只是个小姑娘，怪自己太多心了。
　　李若莲见顾若离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发一言，心想，难道她看出了什么？于是放了她的手转手装作委屈状大声说着：“什么嘛，我都说了我的错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我了，昨日我父亲已经把我训了一顿，我饿深知自己平日的行径令人不喜，也深深检讨了一下自己，像是你们不计我之过，想要和你们做做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着还拿出手绢擦眼泪，此情此景，让若离恍惚觉得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了。
　　若离想上前安慰安慰李若莲，却被一旁的红豆拉住，看着红豆摇着头，眼神流露出担心，若离只笑笑以示放心。
　　若离上前拉着李若莲的手笑道：“我本是喜欢交朋友的，昨日或以前的事，都已是过往云烟，我们都把它忘了罢，你也莫要哭了，我们以后便做朋友啦。”
　　叶天琳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别人都已经这样了，自己也不能说啥，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你莫要再哭了，不然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们又欺负于你了。”
　　正当李若莲破涕为笑时，传来一声清亮的童声。
　　“看来我是担心错了？”
　　四人转身便见一随从推着一位坐着精致轮椅的俊秀男生华丽丽的登场。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欧阳霖。
　　李若莲跑到欧阳霖轮椅边亲热欢喜的拉着欧阳霖的臂膀撒娇道：“霖哥哥！”
　　欧阳霖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在随从的搀扶下下了轮椅，朝着叶天琳行了宫礼，转而望向若离笑笑道：“好久不见。”
　　若离回以一笑说道：“好久不见。”
　　今天天气甚好，万里碧空，欧阳霖一身白衣似雪，阳光下，浓眉大眼，虽是稚气未脱，却隐隐流露出一股谦谦君子谪仙般的味道。
　　叶天琳羞涩的望着欧阳霖说道：“欧阳公子好久不见，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欧阳霖转头对叶天琳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多谢公主关心，承蒙公主厚福，草民身体好多了。”
　　叶天琳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匆匆的声音打断。
　　“欧阳少爷和李小姐怎地还在这儿，宴会可要到了，娘娘可是到处在找你们呐！”
　　来人正是黛姬娘娘的贴身太监孙禄。
　　孙禄走进了才发现若离和叶天琳都在，微微笑了笑，缓缓行礼道：“原来长明公主和顾小姐在这儿啊！二位不如一起进去，娘娘看见二位定是非常高兴的。”
　　叶天琳小嘴一瘪，也不搭话。
　　若离自也是不喜孙禄这人的，不过还是对孙禄说道：“宴会既要开始了，我和长明公主出来也没跟皇后娘娘交代，在外面玩耍了那么久，不想时辰晚了，想是皇后娘娘这会子也派人在四处寻着罢，我们就不进去打扰黛姬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才好。”
　　长明公主脸上不喜流露出来，对着若离说道：“有什么好见谅的，她不是也从无给母后请过安……”
　　不等叶天琳说完话，若离便将她拉走了，红豆跟在身后。
　　身后，
　　欧阳霖一直看着那个身影慢慢消失，不禁又咳嗽起来，在孙禄的搀扶下，复又坐在轮椅上，闭眼凝神，脸上依旧无什表情，只是眉头没有紧紧的锁在一起。
　　李若莲自后面推着走，孙禄和那位随从跟着，谁也再没有多话打扰这位少爷静思。
　　回来的路上，若离只听着叶天琳牢骚满腹。
　　若离虽不居这深宫之中。
　　但是也是了解，皇后和黛姬娘娘之间关系并不和睦。
　　皇后身后的便是他们顾家，而欧阳黛姬身后是欧阳家。
　　蓦地，若离突然想到欧阳霖。
　　若离心中暗自觉得惋惜，这般人儿，却是欧阳明朗的儿子……众所周知，那欧阳明朗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妹妹在宫中深得皇心，暗地里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势力见长根稳朝中。
　　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是皇上的眼中钉，心中刺，只有除之后快的念头。
　　只是现在没有动手……现在没有动手，是因为那高位者又一个更加忌惮的……顾家。
　　若离想至此，不禁心头一痛，喉中隐隐的有股甜腥味传来。
　　情况不妙，若离强止住那种疼痛，手按压着自己的心口。
　　叶天琳抱怨着转头，身边却没人，焦急的转身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红豆着急的想要搀扶起若离，却力量不济。
　　叶天琳见况赶紧跑过去扶着若离的肩膀与红豆合力想要扶起她。
　　若离突然蹦跶起来，看见二人惊魂未定的模样笑了起来：“看吧，吓到你们了吧？哈哈哈哈……”
　　叶天琳看见若离是吓唬自己，压下惊慌打了打若离的胳膊生气道：“什么吗，居然开我玩笑，不理你了。”
　　说着竟往前走了去。
　　身边的红豆却依旧担心的望着她的小姐，刚刚她脸上的表情，她看的十分清楚，她身体必定是又什么问题的。
　　若离望向前面生气的背影转头对着红豆无奈的笑笑，打笑道：“又要去哄她了。”说着还耸了耸肩，很是可爱。
　　若离也并无注意到红豆的神情，拉着她往前赶去。
　　原本无云的天空，不知在何时已是乌云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