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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九 ...

  •   清晨,我尚习惯性的赖在被中不愿起身,外面一阵喧哗。
      奇了,我不惯早起这是葶中皆知的事情,是以不管有客还是怎地都是不来吵我的。我猛地坐起身,不悦道:“凝曦,外面怎么了?”
      “姐姐、、、、、、”凝曦撞门进来,满脸惊慌之色。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一面步下床。
      “外面、、、、、、”她指着门外道,还没等她说完,外面已经闯进了几个人。
      “什么人如此无礼!”我斥道。
      那些人并不理会,反上前来拉扯我,道:“董月娘,你的事发了,跟我们去衙门一趟。”这时我方看清原来闯入的人都着衙门的服色。
      “月娘犯了什么事?”我问道,却不见有人回答,只管上前来拉扯于我,眼见不得分辩,我用力一振臂,挣开拉着我的人,从容道:“且等我梳妆。”
      为首的差役想说什么,看了看我,想也觉得这样出去不合适,挥挥手带着人在门口守着。
      半晌,我盛装而出,面上带着笑,官差开道竟似是要去赴场宴会,突然想起花街中有个传言。“醉花葶中的董月娘啊,别看表面笑得温柔如水,实际上心冷身冷,才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月姐姐、、、、、、”翠岫赶了上来,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我微笑的压了下她的手,道:“没事的,想来是一场误会,我去去就回。”
      “姐姐、、、、、、”翠岫想想,没对我说什么,反是转身向领头的那人手里塞着什么,脸上赔笑道:“大人好歹照顾些,姐姐虽是青楼之人,却也没吃过苦的。”

      生平第一次进衙门,记得幼时奶娘曾跟我说过,女子生平不入娼门,不进衙门便算是有福的,上世必是修德之人。自嘲的一笑,我上辈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若非做下许多的孽,如何先入娼门,再进衙门?
      “堂下跪的是何人?”头顶传来的声音并不十分威严,似乎跟平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民女董月娘。”缓缓答道。
      “董月娘?”那声音突然充满了好奇。“可是醉花葶、、、、、、”他突然顿住,想必是想到在这公堂之上提到那个地方终究有些不妥,轻咳一声,道:“你就是董月娘吗?抬起头来。”
      我不由得好笑,慢慢将头抬起,看着那张耽于酒色的脸,微微笑道:“民女正是董月娘。”看着他瞬间失神的脸,我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站在身侧的师爷袍袖轻微转,轻轻的扯了他一把。这师爷倒是有几分意思,年纪并不大,容貌很是清秀,看着就像那种极其老实的读书人,这种人在醉花中却十分少见。
      “董月娘,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大人的声音尖尖的有些刺耳。我俯下身,道:“回大人,月娘并不知晓。”
      “不知道?”他走下堂来,在我身边打着转,我垂头只看得他的官靴在眼前晃。突然笑了道:“不知是你擅长演戏还是真的无辜,杀人这么大的事也能这么坦然?”
      “杀人?”我的脑袋嗡了一声,“谁死了?”
      他更是感兴趣,索性蹲了下来,看着我道:“本官还以为你会先喊冤枉?”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回过神,急急道:“大人,月娘不曾杀人,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半分,不管是谁死都不会是我杀的。”
      “大人、、、、、、”师爷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站起身来,道:“这事似有蹊跷,先把董月娘关押。”

      牢房里不像玉楼春,自然没有什么火炉炭盆的,我衣着单薄,觉得有点冷,四下环顾,只有一个勉强可以称做是床的土筑高台,顾不得讲究,坐在上面抱了膝,尽量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持体温,顺便也整理思绪。
      死人了,刚才那位大人的话还像炸雷似的在我耳朵边盘旋着,什么人死了,死在哪里,又怎么会牵连到我的头上?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四处乱窜,突突的撞的我头疼。还是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吧,总会有人来问。
      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怎么地,俯在膝上,我的脑袋渐渐的迷糊起来。
      “来人,把门打开。”有声音道。思维突然又回到我身上,抬头看,原来是今日在堂上见的师爷。狱吏将门开了,他步入,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说话,只是那么抬头看着他。半晌,他忍不住道:“你怎么不问我话?”
      我失笑:“我问你?如今似乎月娘我才是阶下囚,不应该师爷你来问我吗?”
      他端详了我一会,笑道:“果然是醉花的月娘,不同寻常。你可知你为何在这里?”
      “杀人。”我道:“大人刚才说过,然而我却连是谁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我抬头看他道:“我这么说你信吗?”
      他目光闪烁一下,并不回答我,突然问道:“你认得琉璃?”
      “琉璃、、、、、、”我胸口一暖,似是昨晚的酒尚存在心间。“认得,他常来醉花找我喝酒。”
      “昨天他可有送你一坛酒?”
      “是有这么回事。”我点头道。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他问。
      “关系、、、、、、”我沉吟一下,不知怎地,想到了那日他说的话,“红颜知己”心里无端一痛,我淡淡笑道:“月娘侥幸得他赏识,算是半个知音。”顿一顿,一丝难过略过心头:“又都爱酒,所以才常见面罢了。”突然,见他听的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我皱下眉头,问道:“这于本案有关?”
      听得我问,他回过神来,道:“没、、、、、、我只是好奇。”
      我气结,赌气撇过头不看他,对着墙道:“先生可以跟月娘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哦”了一声,端坐于一张简陋的小凳上,正色道:“昨天曹家的侍女杏儿死了。”他顿顿,又续道:“她昨天从曹家逃出去醉花葶找你,今早被发现死于醉花。”
      杏儿、、、、、、、可是昨天来哭诉要我收留于她,眉眼之间依稀与我相似的姑娘?她死了?我昨天还吩咐凝曦今儿一早就带她去见翠岫,我甚至坏心的想,叫她也试试身陷烟花是什么滋味。可是她就这么、、、、、、这么、、、、、、死了、、、、、、我与她并不相熟,她死我谈不上心痛,可我实在有点接受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此这么消失不见,对啊,我都还没问她的名字呢。
      “月姑娘。”师爷叫我一声,见我没有反应,提高声音又道:“月姑娘。”
      “啊?”我扭过头,茫然的看着他。
      “最大的问题是杏儿乃中毒而亡,她身边酒壶里的酒中有这种毒,酒壶是你的,而且里面的酒整个醉花只有你有,或者说放眼京城,有这种酒的都不会很多。”他见我根本没能集中精神听,叹口气,道:“见到你之前,我只想看看董月娘是个怎样的蛇蝎女子,而如今我却很乱。”他盯着我眼睛道:“要么你就是受人冤枉,要么你就真的是心计极深。”
      “呵。”我苦笑下,道:“现在这么说来,我竟然也都不知道了。”他不再说话,我们对坐无语,半晌,他起身欲走,方道:“我跟琉璃是朋友,若你真的无辜,我会尽量帮你。”
      琉璃吗?我听得这个名字,又是一阵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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