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制》4023974

20、第九章 会考前夕（下）

　　“伊兹特君。请倒茶。”

　　“……”

　　“伊兹特君。茶很烫，请再换一杯。”

　　“……”

　　“伊兹特君。看来你似乎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好烫。张业火微微皱眉，放下了杯子。

　　慕阴骸食指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朝着一旁阴云压顶的伊兹特温柔地笑道：“麻烦你再倒一杯，谢谢。”

　　“……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倒茶吗？！而且，水温怎样和我没有关系吧！”怎么倒短时间都是热的啊！

　　“啊，你想要穿上特定服装再来倒茶我也无所谓喔。”

　　咔嚓。新换的杯壁上出现了裂纹。

　　伊兹特拿起了茶壶。

　　“莫非你想用这种杯子来招待两位客人吗？”慕阴骸抬起下颔，指了指张业火，又指了指坐在对面没动茶杯的御，“这样是不礼貌的，伊兹特君。”

　　“……”

　　御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凝视着端茶倒水的伊兹特。伊兹特本能地察觉到背脊上的视线，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别看了，再看也是这样，不可能变身成什么奇怪的东西的。”

　　“嗯。真漂亮。”

　　“去死。”

　　茶温总算降了下来，慕阴骸大发慈悲地让伊兹特去一旁休息，自己则喝了一口茶，对着御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不过，首先，我不想对你做些什么，甚至想要帮助你。”

　　“你是怎么……”

　　“你不会真的认为囚室里的话就没有人窃听吧？知道为什么越到后来你们互相说话就越没人警告吗？”慕阴骸异色双瞳之中流转着迷幻的光芒，他若无其事地捋了捋发丝，将其拨到耳后，“因为我下令让护卫不拘束你们之间的互动。每个囚室中，都有独特的监控装置的。”

　　仔细想一想的话，是这样的。囚室里没有才会奇怪吧？是自己放松戒备，放松得太早了。

　　……你还太年轻啊。

　　自动无视了脑海中的注解和叹息，御问道：“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我喜欢不拖泥带水的人。”慕阴骸微微一笑，“很简单。证明你有为我们所用的价值，我就不会把你处理掉。如此而已。”

　　“我对你来说不是威胁？”

　　“是，也不是。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你做出过什么残忍的事情吧？所以我相信，我们之间还有正当交易一条路可走。”

　　“即便我有另一个灵魂，也没有她的力量。”

　　“你是个特殊的能力者。”金发少年转了视线，“特殊可以区分成很多种含义。而且……”他别有意味地加深了三个字，“你是……能力者。是被证明有容纳灵魂的容器可能的能力者。”

　　御敏锐地捕捉到一旁靠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的伊兹特的轻颤。

　　特殊的能力者。有‘容纳灵魂的容器可能’的能力者。这个意思是说……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你需要让我承担其他的灵魂？”

　　“bingo。不过，首先你得证明你躯壳的能力不是那么差，我才会考虑这一点。为此，证明之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和我达成这个交易的人，并不在少数。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容器’的。你大可不懂容器是什么意思。你身上的那个灵魂，或许只是个破落王国的国王，上古时代有很多魔法技术，可以把不完整的灵魂传承下来。这也许就是她没有取代你成为意志主控者的原因。”

　　慕阴骸悠然道：“所以，我想要利用你的躯壳，来达成我想要的人的降临。作为代价，除了自由，几乎一切都可以像那边那位一样给予你。”言下之意，即是指伊兹特。

　　是吗。像他一样……即使连续犯错，也可以被宽容。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远比犯错还要大得多的利用价值。

　　‘灵魂传承’，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容器吗。他需要的是，能够承载‘另外灵魂’，出离于世界规则的容器。看来，慕阴骸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是怎样的灵魂，只是通过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进行模糊的揣测而已。而且，自己表现出的力量也不强，被认为是不完整的灵魂传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迅速思考了一下因果关系，御微微点头。

　　“嗯。前提是，我在会考中拿到优秀成绩？”

　　“没有必要那么严格。只要你不被处理掉就可以了。”

　　含糊的答案。看来，真的是让自己‘通过’就好了。

　　御缓缓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的事吗？”

　　“嗯，还有一点事想要说明。不过，这件事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本来今天就是一时兴起才让伊兹特叫你过来的。”

　　慕阴骸耸了耸肩，忽然轻柔地拍了拍张业火瘦弱的肩膀：“我还有话想要对这孩子说。伊兹特君，带她出去吧。”

　　“知道了。”

　　伊兹特不快地应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拉起御就走了出去。

　　门在背后关上的时候，御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在金发青年发火之前，她先踮起脚尖，努力靠近他的耳朵地压低声音、这样说了。

　　“……是这样吗？”

　　“哪样？”伊兹特有点诧异地侧下头，看着她仿佛涌动着什么一般的暗红眸子，微微有些怔忪，低了低身子，话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是指……”

　　“……”

　　御却没有及时回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和罕见地凝聚着凝重光芒的暗绿瞳孔，慢慢凑上前去。

　　伊兹特立刻感觉自己耳朵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滑过。

　　这、这、这个触感……

　　“……杀了你。”

　　他哗地甩开了御的手，连续退后几步，刚才凝聚的凝重瞬时转成了怒火。

　　面对这样的伊兹特，御唯有发出无声的叹息，淡淡笑了一笑。

　　“这样才适合你啊。伊兹特。”

　　没错。一直像这样就好了。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