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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醉酒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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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最近回来的都挺晚,说是忙着跟进一个项目,天天不是酒席就是饭局。她所在的总公司是一个很大的跨国公司的中国总代理,听起来朱颜被派到A市就是为了开拓这边的市场来的,可见朱颜在他们公司做的风生水起。
我迷迷糊糊听见门响,知道是朱颜回来了,这几天睡眠不好,连做梦都不踏实,半夜总是醒过来,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满头是汗,却单单忘记了梦见什么。朱颜淅淅梭梭地开门,放东西,从门缝里可以看见透过的光亮,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夜光的指针幽蓝幽蓝的指向歪歪斜斜的2字。
然后是轻微的水声,柔软的在瓷砖上碰撞,我一只一只的数绵羊,水声却越发的清晰,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些水珠破碎时璀璨的光亮,映着素色的瓷砖和晶亮的玻璃。
一直到第二万八千五百四十六只羊的时候,我终于决心不再与睡眠做无谓的争斗,从床上爬起来。想着首要的是先把水龙头给关上,也许朱颜忘记了。
开门才发现朱颜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脸上还是浓浓的晚妆没有卸,深蓝的眼影泛着荧光,猩红的嘴唇,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忽然觉得有些恐怖,像是聊斋里的画皮,光鲜的外表之下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面貌?
礼服也没脱,浑身的酒气。天,她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朱颜酒量大的很,居然也会有烂醉如泥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七手八脚的想把她扶进房里,她喝醉了,浑身软的像泥鳅。我用毛巾擦她的脸,想拍醒她,她睁开眼,看见是我,慢悠悠的说:“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没见过?”
声音里还颇有几分气势,想是在公司里当领导当惯了。我没理她,继续擦,她头一歪,又睡过去了,我一边拍一边喊她,“别在这里睡,到屋里去啊。”
她又睁开眼,看见我忽然露出笑容,我只开了壁灯,屋里昏暗暗的,那是半夜的时候,万籁俱寂,这样的笑容让我脊背一阵发凉,“醒了?赶紧屋里睡去。”
朱颜却不动,我只好连拉带拽的把她送到床上,她死死拉着我的睡衣“别走,别走,你说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好…”
醉酒的人千万不要跟她较真,我只好说:“挺好的,挺好的,赶紧睡吧。”
她还是不松手,末了又开始哭,好像和谁有深仇大恨,哭像极为难看,和梨花带雨基本不沾边,要是朱颜清醒着是绝对不可能哭成这样的,这样想着,又觉得心疼的很,以前她一个人住,难道就这样哭一晚上?
“你以为我想这样?都是你们逼得,逼得…”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分明是在对着什么人说话,一阵惊心,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和我同住的只是朱颜,我的大学同学而已,而已。
认识她的时候是大学,一个年级,上大课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头发很长,时常变换颜色,有时候是黄褐色,隔几天又变成酒红。爱坐在最后一排,和男生们的关系很好,上课的时候总看见老教授气愤的朝她那个方向看,因为那里的气氛往往反常的活跃。
朱颜最出名的是大二那一年,一个高年级的男同学爬到学校最高的公教楼的楼顶上,威胁让朱颜做他女朋友,不然就跳下去,朱颜说:“让他去死吧。”当然男孩子没敢跳下去,但朱颜就此就出名了。那时候在学校里看见她远远走来,大家都会窃窃私语一番,讲讲她的八卦,或是批判一下什么的,只是没人敢当面说罢了。
然后就毕业了。
关于朱颜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过我向来不喜欢把事情看得太清楚,国外有一句成语叫做好奇心害死猫,老人说猫有九条命,连猫都害得死,想来好奇心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还好这种东西于我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我不打听她的事,相反的她也不打听我的,如此,我们相安无事,安然无恙。
我想这种状态很好,很好…那就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