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呀水铛铛》布里个布

28、聚首一堂

　　为了防止居心不良的乱民滋扰，王室及收到请柬的官员可以到习风亭赏花。习风亭是一个亭子，却不止一个亭子，习风亭周围还有很多花圃及凉亭，菊花花会的这一天，把原本很宽敞开阔的习风亭弄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更重要的是，凉王和九王爷也会来参加，这可是极少见的，让多少深闺里的代嫁少女们乐红了胭脂，笑弯了眉毛，精心地打扮，就指望着在这种风雅无比的盛会上给指了去，后半辈子就解决了。
　　这倒是乐坏了铛铛，她一会儿看看花圃里娇艳的菊花，一会儿看看凉亭内外娇艳的莺莺翠翠，忙的是不亦乐乎。莫问无可奈何地边摇头边笑，任由铛铛拉着他的衣袖满园子乱飞。君清收起了平日如慕春风的笑容，冷淡的表情只把注意力放在菊花和思淼的身上。而思淼收敛了身上太过防备的气息，但是表情也是让人退避三舍的冷。
　　“你们俩是来赏花的还是来耍酷的？”铛铛瞧不过眼。
　　“铛铛，我......”君清勾起一个笑容，不过是苦笑。
　　“铛铛姐，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了。”思淼倒也坦白，清秀的小脸很严肃。
　　“行，行，你们继续美丽‘冻’人吧！”铛铛显然是被这两位的表情震到了，随便摆摆手，拉着莫问跑到别处去了。
　　“丞相也是来赏花的么？”铛铛正在研究面前的这朵是什么品种，身后一个魅惑十足的男声慵懒地想起，不由让她后背一紧。不用回头，铛铛用脚指头都猜得出，说话的人是谁。
　　“微臣见过九王爷。”铛铛不露痕迹地松开抓住莫问衣袖的手，转身行礼。
　　“不必客气了。”九王爷没有忽略刚刚看到的情景，眸中精光一闪，不露痕迹地扫过莫问的脸，只站在离铛铛几步开外的地方，只那么随意地一站，便是万种的风情，嘴角的笑意深深浅浅地似是要把这园子里的万种菊花都生生比了下去，让铛铛狠狠地恍惚了一下，不由暗自苦笑经不住美色在前。
　　“见过丞相。”站在他身后的，是期容和梵清。
　　“见过九王爷。”莫问也施礼。
　　“没那么多虚礼了，今日是赏花的日子，别那么拘束。”九王爷那祸国殃民的脸上懒洋洋地挂着笑容，随意地走动几下，微微弯腰，手指轻轻拂上一朵菊花，单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被他带出了令人窒息的美感。铛铛暗自腹诽着，这个男人恐怕不是人类而是个妖精。
　　“九叔也来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凉王齐蕴，也擒着一抹淡淡地笑意，信步走了过来。没等铛铛等人施礼，便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下面的人仔细地收拾了一下司风亭，凉王率先携着九王爷走了过去，铛铛暗暗地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亭子里除了这三人外，还有几位皇城里面有名的文人雅士，看来是被凉王特意召过来的。莫问，梵清等人则在亭外而立。
　　“今年的菊花花会很热闹呢！你说是不是啊，九叔。”凉王好似心情很好地边品菊花茶，边笑着说道。
　　“不错不错，你说是不是啊，丞相。”九王爷随意地点点头，把问题顺手扔给了铛铛。
　　“冲天香气透长安 ，满城尽戴黄金甲。确是美景！”铛铛只微微一笑，也颔首赞同。
　　“丞相好文采，只是不知这长安是什么地方？”凉王惊讶地端详铛铛。
　　“臣忘形了，长安不过是臣的故乡罢了。”铛铛心中一紧，随意编了个理由。
　　“故乡......”九王爷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眸中暗光一闪，却笑的不动声色。
　　“丞相的故乡，是个什么模样呢？朕倒是很好奇。”凉王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只兴致勃勃地问。
　　“乡野小地而已。”铛铛敷衍一句，并不想多提，来到这个异世界也有一段日子，铛铛已经有意无意地打算忘记在现代的那段黑暗的日子，如今更不想提起。
　　“能出现丞相这样灵秀不凡的人才，想必不会真如丞相所言的什么乡野吧？”九王爷懒懒地开口，手指在杯子边缘滑动。
　　“那个地方，想是没什么机会回去了，多想亦无意义。”铛铛保持着笑容，可是口气里透露出不想多说。
　　“这样甚好，丞相是我祁凉国的丞相，自然是将我祁凉国当作故乡的。”凉王四两拨千斤地呵呵一笑。
　　“臣就是这么想的。”铛铛嫣然一笑，接过了这句话。
　　“如此良辰美景，和该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凉王拈起一小块点心，心情很好地放到嘴里品尝。
　　“是。”铛铛也笑着点头，可是，不拘束，怎么可能不拘束！
　　闲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铛铛倒是挺喜欢和那几位雅士聊天的，虽然不免有文人身上的酸气，可是却并不清高示人，反而温文而雅，出口成章，说起话来也很得体稳重，比一般的官员更懂世情。
　　“欧公子的家乡真的有很多荷花么？一定很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铛铛笑言。
　　“恭候丞相大驾。”那位欧公子也回了一个很善意的微笑。
　　“祁城外十里有个静安寺，寺中的荷花也是极美的。”另一位陈士子建议道。
　　“抽空便一起去瞧瞧。”凉王很有兴致地提出来。其他人也适时附和了几句，而九王爷只颔首浅笑，没有出声，目光始终不离铛铛左右，看得铛铛心中烦躁，苦于不能表现出来。
　　“花也赏的差不多了，本王起个提议，每人做首菊花诗，也加加这花会的诗意。”九王爷轻啜了一口茶，慢慢地将茶杯放回圆桌，眼睛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铛铛。
　　“好主意！”凉王拊掌相应，倒让铛铛心下一沉，不会......
　　“就请丞相先来吧。”九王爷话语一出，果然......
　　“不错不错，丞相的文采让朕很期待呢！”凉王似乎没注意周围的气氛，只笑着附和。
　　“那，臣献丑了。”铛铛心中苦笑一声，她不比慕谣，就算自己不做诗，自有唐诗宋词几千首，信手拈来。铛铛低头敛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一首，权当应急。“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此花开尽更无花......”凉王又重复了一遍，合掌大笑，“果然是好诗。”
　　“丞相好文才！”九王爷也赞赏地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过奖，过奖！”铛铛嘴上谦虚，心里暗笑。
　　“下个是......”凉王刚想说话，却被不远处的骚乱打断。
　　“杀人啦，杀人啦！”人群中一阵混乱，不知道是谁如此撕心裂肺地叫喊，震的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