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王子的油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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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带着他的宝剑和随从征服了一个陌生的国家。他抬头看了看天，嗯，这个国家上空的云彩很美，所以他决定给这个国家命名为云之国。但是，天空里那朵美丽的云彩飘呀飘，飘出了他的疆界。
王子很生气，继续扩大他的疆域。云彩就飘呀飘，始终停在他的疆域外面。
有人说，世界上最难的是第一桶金，最容易的不过钱生钱。王子手上握足了钞票，在商战中，自然指哪打哪，无往不利。用钱砸出来的王国，转眼就开始赢利。因为王子一句任性的话，重金买下的服装王国，转眼就少掉一半的品牌价值。莫卡立刻从地球上消失。人们一觉醒来，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在宣传一个新的服装企业——“云”。
一样的销售路线，一样的风格定位，换个名字，别人却都认不出来。世人只知道被那浮华迷惑，心甘情愿地掏钱来供养自己奢侈的欲望，谁还注意，一百年与几个月的区别。何况这新的服装企业的老总端得英俊潇洒，年少有为，风度翩翩。站在自家旗下的模特中间，也毫不逊色。一时间赏心悦目，追捧的人自然也多。
越禾，转眼就变成服装界的大亨了。
大亨就有大亨的派头，全世界旅行，一场又一场地赶服装发布会。大型的小型的，个人的全体的。越禾英俊的面容谋杀无数菲林，在时尚娱乐的版面招摇，手下却毫不手软的赚钱。他这一赚不要紧，自然就影响到了别人。
我不曾见过，南太平洋的台风，却有赖这个资讯发达的年代，完全了解蝴蝶效应的含义。今天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自然可以拿来套用一下。王子，在服装界制造了一场蝴蝶效应。一不小心，台风尾就扫到了林西平。
太平洋宽广，地球的水却总是有量，他赚得多，别人自然就赚得少。且行业里的人，明白莫卡在他手中如何转瞬即逝，心里都有唇亡齿寒的意思。在哪里见着他，恭维是恭维着，敬佩是敬佩着，该躲着的还是躲着。
这样一来，倒显得越禾更像是鸡群里的鹤，在炫目的灯光下，高傲着孤独着。
越禾瘦了。
这是林西平自分别五百八十二天以来，第一次在巴黎亲见越禾本人。
还是深邃明亮的眼睛，搭配得宜的五官，尖尖的下巴缩着，一点点地勾出成熟的味道。穿着手工考究的休闲西装，熨烫平整的裤子裹着修长双腿，没有一丝褶皱。高还是高，英俊还是英俊，只是瘦了。
一眼望去，心就开始疼。脚就不自主地往那边走，管什么服装会要开始，模特要登场。
他不管，墨东萨却不能不管。赤脚大仙一勾手，立刻就将他扣下。
“小孩，叔叔没教过你规矩吗？秀场之内禁止随意走动。”
“看见一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他低低应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边，人潮涌动，群星璀璨，却掩不住他举世无双的光华。
“喔？”身处室内还戴着墨镜的家伙，就像瞎子一样，黑乎乎地往那边瞅了一眼。
“那孩子现在可是行业公敌，西平乖，少淌浑水。”年终结算，他的利润少到只配上太空玩个三五次，当然要算在这支突起异军帐上。
“越禾只是做生意。”看那边有视线扫过来，他喉头一紧，手下都在打哆嗦，但那人也只是很平缓地将目光转过去，他立刻就空虚难过得不行。怎么，没看见吗？越禾素来耳聪目明，没看见，是不想看见吗？还是，索性装作看不见？
“呵呵，人家眼睛里未必有你吧。”大叔扎满小辫子的脑袋整个垛在西平肩上，不忘拿起服装目录过来遮他渐渐红了的眼睛。
于是，看不见。
如今的林西平，不再温吞如当初那温吞的白水，性情有了一些，却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只是难过，丢了亦师亦友的大叔，转头盯着T型台上衣决翻飞，心里就平静了一些。
西平瘦了。
这是越禾自分别五百八十二天以来，第一次在巴黎亲见西平本人。
还是清秀淡雅的面容，平顺柔软的头发渐渐长了，隐隐勾出点不同往日的味道。一身深深浅浅的绿，搭配得相宜得张，好像墨色浓淡勾芡，越发衬托着整个人的窈窕。只是瘦了。
越禾果然耳聪目明，隔着半个会场又是斜视，也在电光火石间把林西平打量得干干净净。每一个眼神都不曾错过。然后，他就像是被踩了脚的大象，开始窝火。眼光扫过去，刀子一样地勾引，对方却不上当。怎么也不肯过来。
你过来呀，你过来。不然我干吗要这么辛辛苦苦站在这里。在心里，非常恶毒地假想，把他身边那个碍事的家伙砍得血肉模糊。怎么，你不看我，那我也不必看你!
于是，看不见。
一样调头，去看台上衣决翻飞，心里却像油锅，一点一点地升温。
火在锅下烧，油在锅里滚。滋滋地吐露一个名字。林西平，林西平。
服装秀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一路点头微笑客套，商场有什么可怕，一切都是俗套。那个人什么时候就没了影，揣着心下接近沸点的油锅，越禾就出了会馆的门。也偏巧那天，司机慢了一步，王子走快一点，脚尖伸到屋檐外，啪，一滴雨水滴下来，溅湿了王子的皮鞋。
黑色的皮鞋，出门的时候，有穿着白色管家服的女孩轻手轻脚擦得黑亮，出门坐车，走路有地毯，本来，这是一双不沾尘的鞋，现在不过是因为一点点的心烦意乱，时间的稍稍误差，王子的皮鞋上有了一滴水。
王子看着那滴水从光滑的鞋面滚落，不出声，抬头看天，下雨了，都是灰蒙蒙的，云也不见，雾也不见。法兰西的天空惯常晴朗，这样的天气新奇又可爱。只是雨中的景象——不，入，他，的，眼！
只是一个脊背，深绿色绒布套装下的脊背，被雨打湿了，颜色深深的，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浓绿湿润。若是只有这个脊背，那该多么赏心悦目，只是多出来的手，在纠缠那墨绿，多出来的人在破坏那景致。
啪，雨水就是那时候滴下来的，整整好好地滴在王子的眼睛里，滴在滋滋吐露林西平之名的油锅里。
油锅进水，立时噼啪乱响。油沫四溅，高温灼热，王子耳边嗡嗡乱响，蹬锅起跳，一时自己，他人都被溅得体无完肤，火冒三丈。
他出手了，理所当然，干脆利落。就那么跳进雨里，破坏仪容，溅湿皮鞋，像一个市井之徒，一声不吭地出手。挥拳就把人送出三丈之外，迎来闪光灯辉映一片。
打倒那多出来的人，他便与骑士四目相接，正对他的错愣与彷徨。闪光灯哗哗地响，好像闪电在他们中间不停挑拨。好好从天上流下来的春水，还没有润物，却平白作了他们的背景，一时间好不喧哗。
他却只是看着他，在分别五百八十二天之后，第一次，近距离得看着他。西平，漂亮了。这是第二个映像。在他能够把这个人打量得清清楚楚，近到毛孔也看得见的时候，他只能想到的话。他便只是看着，欣赏五百八十天里成长出来的美丽，细细品味每一个时光的缝隙里产生的距离。这是那厚厚的资料，明信片，或是服装都无法给予的。这是，他要的，林西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王子的油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