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征途Ⅰ》霜生白

2、chapter 2

　　第一节的比分一直是交替上升，直到进行到第六分钟，一年级落后了不多不少的四分，赤司叫了暂停。
　　他明显对于现在的状况并不满意，不是对比分，而是对青峰他们的状态，现在那一群家伙都坐在板凳上喘得像头牛，这是非常不符常理的，要知道一军的训练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平时的比赛他们打完一场都只是觉得很累，今天只用几分钟就变成这样，二军那边用的战术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现在状态最好的就是绿间和赤司了，其他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体力过快消耗，赤司手撑着膝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顺了顺呼吸，道：“知道的问题出在哪里么？”
　　赤司问的这个问题没头没尾，但是那四个人确实是听懂了，不过却没有人回答他。但是总要有人成为第一个的，所以赤司挑出了问题最明显的紫原，“紫原，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你的体力流失得很不正常。”
　　紫原当然知道这样很不正常，所以一下场就在狂吃蜂蜜柠檬，现在嘴里都含着不知道几片，含含糊糊得回答赤司：“那个家伙好烦啊www每次我想要用力的时候都用不上……”
　　赤司皱皱眉，伸手拿下紫原手上的蜂蜜柠檬，获得不满得目光X1，但是他没有介意，淡淡得说：“松本很会用巧力，你要用脑子想想，你的力气流失在什么时候，如果能知道的话，就尽量避免。”
　　紫原也不知道是知道了还是没知道，含含糊糊得应了一声。

　　“青峰。”
　　青峰“啊？”了一下，似乎没明白为什么会被点名。
　　赤司有些无语，发现青峰这家伙到装傻的时候反应其实还是很快的，但他还没至于被糊弄过去：“别再分心了。”
　　青峰哈哈了一下，挠了挠头，乖乖点了点头。
　　“再被断球你就和灰崎换防。”
　　“什么？！”
　　这下意见最大的不是青峰，而是灰崎，要说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克他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虹村，篮球上打不过，打架也打不过，可是偏偏两个人脾气又有点相似，所以互相看不对眼，偏偏又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灰崎虽然对强大的对手很有兴趣，但是说让他和虹村对位……那还是太恐怖了，他才不要。

　　赤司对他点了一下头，语气里带了一点赞赏：“你刚刚表现不错。”
　　可惜这句赞赏在灰崎耳朵里满满的都是假惺惺，一下子心中大骇，猛力拍了一下青峰，想提醒他好好表现，可惜青峰完全就理解不了，疼得差点弹出去，转头就对灰崎大吼：“下手轻点啊混蛋！痛死了！”
　　当然他是别想得到灰崎的道歉了，这两个脾气火爆的一下就几乎要打起来。
　　赤司站在旁边，摇了摇头，转向了绿间。还没有说话，绿间就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要做什么：“我会防住。”
　　果然最让人放心的就是他了。赤司松了口气。

　　这一下暂停还是很有效的，至少让青峰和灰崎有了危机感，紫原的体力流失也有改善。所以这四分钟里面，他们把得分火力集中在青峰和绿间身上来，由他们接住来自各方的传球，依靠青峰和绿间的得分率，不停得进球进球进球，他们只要不被封盖，投出的球，都绝对会中。这也很直接得让青峰集中精力在场上，而不是分心在看台上。
　　如果青峰和绿间都被卡得很死，就直接从空当发起单人快攻，如果被截球也不要紧，马上去干扰他们的得分，篮板球就让他们打去吧，如果紫原拿不到球也没问题，赤司马上就可以进行抢断。所以虽然二年级的各方面实力都很强，特别是当他们防守为主的时候，会压得对方喘不过气。但是一年级的快攻也很有效果，两方比分一直在交替上升。
　　一场夺分战——所有人都这样想。

　　所以依靠这几乎是摈弃防守的进攻方式，第一节结束的时候，这场节奏超快的比赛比分已经到了32:31 ，一年级稍稍领先一分。
　　这样的进攻方式虽然减缓了紫原的体力流失速度，但是也加快了青峰的。因为作为内线的得分主力，经常遭受包夹或者双人联防，防他的虹村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绿间的状况依然良好，但是再过五分钟就说不定了。

　　二年级果然都不是好惹的。看台上有一点功底的，似乎都看了出来一年级的体力已经有些疲软了，分数也只是差了一分而已。幸好这场球只有20分钟，似乎很好的考虑到了体力问题，因为如果是40分钟的话，一年级的失败是必定的，他们的身体素质总体上还跟不上二年级。
　　但是他们能看出来的也就这么了，场上的变化那么多，不处于场中是无法体会的，所以在球员眼中，那些坐在板凳上嚷嚷的人，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然黑子并不是比赛的人，但是他真的觉得他身旁那几个三军讲的也太难听了，明明都只是三军而已（这句话是不是打到了自己？）偏偏在看台上评头论足，好像自己上去比赛就会逆转一样。毫无自知之明。

　　他皱了皱眉，准备离开这里，突然被一只手臂拦了下来，他转过头就看见一张笑的很灿烂脸。
　　“井上前辈？怎么了”
　　井上是在三军带队的，红蓝对抗中他的能力甚至超过很多二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三军带队，听别人说他本来就是二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三军，好像也没有违抗什么纪律，他也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个前辈把自己的过去埋得很深。
　　井上朝旁边那几个人努了努嘴。
　　黑子：“……？”
　　好吧，他承认他没看懂。然后他似乎看见井上的笑容崩溃了一下，凑到自己耳边，问：“要不要教训他们一下？”
　　啊？黑子的脑袋当机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确实不太稳重的前辈会提出这个提议，不过大概也是有些受不了吧。

　　于是他郑重得点了点头，就被井上从栏杆旁边拽了出去，他有些心疼得看着那个位置一下子就被另一个人占了。井上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说了一句：“不用心疼，有更好的位置等着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悄悄潜到那几个人附近，然后用最阴森的笑容，最刻薄的声音笑出声，接下来交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子骨子里就有的腹黑因素，他真的照做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他那张瘫贯了的脸上挂出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真是超级吓人……从那几个人撞到了栏杆上就可以看出。达到了目的后，黑子就迅速收敛表情和存在感，把舞台留给了井上。
　　于是就看着井上温柔开朗得笑着和那几个三军交谈，黑子都以为其实井上是在逗自己玩的时候，他就突然变脸了，一脸十字路口得抓住了两个人的头，十分清晰，刻薄得说：“你以为你们几个是谁啊？敢在这种地方对一军的人评头论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教练派来的卧底啊？不想混的话就滚出篮球部。别在这占名额。”
　　然后抽走了他们的喇叭。

　　看得黑子目瞪口呆——敢情你的目标就是两个喇叭？
　　事实上……这是真的，井上一脸得逞得塞给他一个喇叭的时候，他看了看那几个三军，皱了皱眉，问：“你这样不怕报复么？”
　　井上收起了笑容，严肃了起来，终于有了一个队长的样子，对黑子说：“那几个家伙老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混日子的人就不该来篮球部。这次过后如果他们不学乖，那就乖乖退部吧，如果黑子是害怕被报复的话……”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除非他们想连帝光都不读了，要不最好还是别干那些事。”

　　黑子看着他的侧脸，想从那副不太适合他的表情里面看出什么，但是一向善于观察的他，却什么都看不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井上的凝重又在一瞬间一扫而空，扯着黑子往最高的地方走，现在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因为全部人都挤到前面去了，所以视野也比较开阔。那感觉比挤在人堆里好多了。
　　黑子低声道了声谢，握紧了手中的喇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哲！明天是我们和二年级的比赛啊。你知道的吧？”
　　“所以青锋君是在邀请我去看比赛么？”
　　“不是邀请，是要求！”
　　“我明白了，一定会去的，请青锋君加油。”
　　“啊！所以哲也要好好给我加油才行啊。”

　　哨声响起，第二节开始。

　　球权属于一年级，紫原的体力应该是获得了一点恢复，看起来精神了一点，从他果断得伸手要球就可以看出。紫原得到球之后一个晃步就过来防守的，然后直勾勾得盯着盯防的松本，压低身形左右晃了几下，在松本张开双臂的时候，突然歪斜了身体，把球从松本脚边击地传了出去。

　　虹村和青峰同时朝那个球跑去，速度差不多的两人一下就到了那球附近。
　　“怎么可能给你拿到啊！”青峰低喃了一句,手臂绷到了极限得去要球，虹村从旁侧伸出了手，那只属于资深篮球手的手——指尖带茧，轻轻从一侧拨了一下那个球，青峰看着那个球从自己手掌旁边旋转着滑出一个抛物线弹到了地板上，弹起来落到了入野的手心里。
　　果然是有经验的前辈啊，连自己会从什么方向截球都看得出来。青峰直起身体之后，稍稍佩服了一下虹村，就看见入野托着篮球一个精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上篮。两分到手。
　　二年级反超比分。

　　就投篮能力来说，同龄人中没有人可以超过绿间，他的投篮从来没有人能盖掉，所以绿间那一句“我的投篮从来不会投失。”虽然一开始很让人发笑，觉得这个脑壳坏了吧，三分球总会投失几个的，能连中几个的，都可以说是“投篮机器”了.怎么可能全中？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的投篮，真的从来没有投失过。而且……他厉害的，从来都不只有投篮。

　　“可恶……怎么可以这么烦……”清水被绿间贴身盯防得完全施展不开手脚，勉强投篮又会投失。传球也根本行不通，绿间这个家伙的臂展也是，笼罩了几乎一半的传球路径，死角又哪有那么好找？
　　余光瞥到正在往这里来的佐佐木，清水原地反转身体，胯下运球了几下，手腕一转，把球轻轻推给了几乎到了身旁的佐佐木，继而马上伸出手，拦住了绿间。
　　佐佐木得球之后，运球的右手几乎是扣着篮球在推，锐利的眼神直直盯着赤司，运球越运越快，脚一蹬地，从右侧强行突破，快得像一阵风，赤司也无意阻拦，在他身后打了一个什么手势。

　　灰崎从旁侧插上，似乎是有意和赤司换防，但是在二年级发现这个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灰崎的断球虽然比不上赤司，但是臂展优势那是一下子就可以看出的。他的手臂一拉开，就封锁了佐佐木的突破路线。
　　灰色的头发像外炸开，如同主人的性格一样，从不收敛。
　　灰崎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然后果断得侧身就断球，在佐佐木做出传球的动作之前，就把球断掉了。佐佐木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得看着空空的手掌
　　因为这个动作的原本主人，就是佐佐木。一向喜欢“先发制人”的他，断球从来都不需要别人露出破绽。
　　灰崎得球之后就果断插入内线上篮，两分入账。

　　现在的分差是1分。
　　看台上涌起一片又一片的声潮，大部分都是为一年级的声援。在他们看来，似乎这场比赛的胜者一定会是一年级。但是只有在场的人才会知道——这场比赛，高潮还没到呢。
　　无论一年级怎么进球，二年级都会马上还回去，比分一直都处于胶着状态，分差不多不少得一直在两球就能反转的位置上。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最后五分钟。
　　打破这个僵局的原因是——青峰的体力。

　　大前锋的职责一直都很多，要抢篮板，防守，还有卡位，像青峰这种得分能力出类拔萃的，还要把得分这一项也列入里面，而且还非常重要。所以身体素质一定要高，不然体力是撑不住的。所以饶是青峰这样的球员，在夺分战里面体力也会有见底的时候。但是他的作用又至关重要——篮板，得分，防虹村，只要哪一个部分塌陷下去了，比赛的局势都会有变化。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看台上的人都快急死了，包括一直把青峰作为头号目标的井上，还有坐在他旁边的黑子，他的手里一直握着喇叭，却没有喊一句话。
　　第二节还有四分半的时候，青峰投失了他的第一个球。而且动作也跟不上虹村的，防止他突破已经有些吃力了，更别说抢断。比赛分数开始拉开，一年级这边靠着赤司的抢断和绿间和灰崎的得分才死咬住比分不让拉得太大
　　最后三分钟赤司叫了暂停，重点叮嘱了青峰几句，就没有再说话。把时间留给了球员们调整状态。

　　等到再次上场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一年级的整个气场都变了。
　　至于变在哪里，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青峰持球直接奔过了半场，运球速度快得别人空手都跟不上，这一次暂停似乎打开了他的锁，一下子所有的防守都被摒弃，一年级全部人都没有再去盯防，组成箭头一样的阵型跑动，青峰突破到内线之后，直接起跳想灌篮，结果跳到一半才发现他的腿部力量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只好把球挑进篮内。落地之后甩了甩手，有些不满得嘟嚷了一句什么。

　　——据说黑子的篮球是奇幻运动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