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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3章鸿门宫宴 ...

  •   布尔哈苏台行宫戒备森严,较往日多了一半侍卫。前脚才踏进寝宫宫里就来了人,说太后今晚设宴邀各府阿哥、福晋前往赏花。正值金秋繁菊簇开,太后是爱美、爱花之人,也不多想,梳洗后月燃便随四阿哥、四福晋赴宴去了。

      新月如钩,各式琉璃灯盏映得整个后花园色彩绚烂。花圃中深浅不一的菊形舒展出各异形态,绿波仙子般的“绿云”,凤凰振羽似的“墨荷”,洽如皓月临水的“西湖柳月”,株株比艳。而珠钗脆响的女人,如花,或浓或淡,或妖娆或翩纤。宴中为凑乐子太后命各人或出诗或出对,内容不限,只取有趣儿。众人赏菊饮洒,吟诗比对,风雅以极。康熙一扫几日来的阴霾,舒颜展眉,太子神色虽有些不自在可也笑容频现,园内其乐融融,月燃还真不得不佩服这一家子。阿哥们一身的常服,胤禩的白色仍是最抢眼的。他不时低头与身旁九阿哥、十四阿哥说话,听到有趣儿的对子便莞尔一笑,温润如玉的人,心知不能如此,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月燃,你身子弱,别光坐着,尝尝这个!”四福晋为她夹着菜,从入席开始福晋就对她照顾有加。

      “谢谢福晋。”月燃感激,端碗接过。

      “四嫂真是宅心人厚,未过门就这般,也难怪四爷对您交口称赞。”八福晋笑得爱昧,同桌的其他几个福晋见有热闹看,纷纷抬头。玉秋似笑非笑,紫宜担心握上她手,太子妃欲言有止。这八福晋和她就是针尖对麦芒的,本是不想来,偏偏太后指名要她前往,众生像各不一,暗叹口气。

      “瞧八福晋说得,都是姐妹,自然是要护着的。”四福晋轻描淡写,一笑避之。

      八福晋满脸嘲讽,不屑说道:“是姐妹理应是要护的。”

      四福晋面色一僵,不着痕迹的又为月燃添菜。

      “儿臣有一狂对。”那边响起十阿哥喳呼的声音,只见他摇头晃脑,啧啧有声地向康熙现宝。半吊子十爷也有对子,院内立刻响起一阵笑。

      “咱们瞧瞧十爷有何对子。”四福晋立刻借着笑声,化了尴尬。尽管八福晋声音极低可月燃还是听清了那两个字儿,“虚伪。”

      康熙应允,十阿哥夸张着极赋戏剧效果地仰天长吟起来,“半盏、半瓯、半醉、半醒、偷得半日清闲,也算人间半乐。谁知道下联?”十阿哥念了半联便停下,眼瞄众人卖起关子。

      “这老十!”众人笑嗔,十阿哥得意。

      “得了,得了,说下联。”康熙好笑。

      十爷摸了摸透亮脑门,憨憨笑道:“仙侣、仙朋、仙肴、仙酒、招来仙姬共饮,胜似天上仙家。”

      “别说还真是好对。”康熙拈须点头,对十爷今日的表现很诧异。

      “是不错,应着今晚的景儿!”太后乐呵呵的。

      “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十爷也能舞文弄墨了!”九爷扯着噪子打趣,立刻换来一片笑声。十阿哥傻笑,一句“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若得笑声更盛。

      “十哥,这对子是出自长沙半仙乐酒楼吧?”十三半笑不笑,十爷涨红脸,“我又没说这对子是我自已写的。”众人微愣,瞬间又是一阵爆笑。

      “好你个老十,说得不清不楚,想懵朕得赏啊!”

      十阿哥的脸皮儿是出了名的厚,也不以为意的嘻笑着,“儿子肚里能装多少墨,皇阿玛最明白,儿臣那敢。”

      月燃看着十阿哥死皮耐脸的模样阴郁大扫,跟着也扑哧一乐。欢欢乐乐的气氛底下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宴至尾声太后突然提出要将留各府福晋留下住几日,众人诧异,也道是太后怕寂寞,阿哥们吩咐自个儿福晋一番,便陆续离去。四阿哥对穆惜简短属托,拉着月燃急急离开,很奇怪四爷为何如此紧张。

      “四贝勒,请留步。”两人一看是李德全,“皇上说月燃姑娘出宫已有段日子,皇上怪想,也请姑娘留在身边伺候几日。”说完低头。四爷不往皱眉,握着月燃的手很紧。前方一块离开的胤禩身型微滞,转过脸来少有的冷竣。

      月燃暗暗吃惊,增加护军,隔离福晋,留下什么也不是的她,这是康熙的防范,也是警告,今日太后摆的只怕是鸿门宴。两人都是目语额瞬的人,可能已经想明白,所以才会如此紧张。想到近在眼前胤祥的圈禁,胤禩的削爵,内心忐忑惶恐。不远处胤禩柔如水的目光让她不能不,也不得不勾手抱住四阿哥,伏他耳边避过康熙眼线低语,“四爷,别忘了你的承诺,护好胤祥。记着月燃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深吻着他发鬓,想以柔情让他护住她想护住的人。大胆举动让四爷冷眸立显暖意,揽在她腰上的手久久不舍放开。身边诸阿哥唏嘘一片,月燃垂眸避开胤禩受伤的眼神,转身随李德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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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苑内住了几日的福晋终于明白自已被皇上公公给软禁了,月燃并未和四福晋在一处,康熙将她放置在一座较僻静的偏殿,不是女官,不是阿哥福晋,所谓的伺候跟本是谈不上,只偶尔传她前去说说话。月燃可以感觉这位帝王内心的无奈,对于太子他犹豫很多,但失望已无法改变,废太子,只是等个时机,等个决心。

      静静黄昏,低低的气压让人喘不过气。外间是怎样的情形,内心焦急,昐着有人来,又怕有人来。从康熙那儿出来,由纤儿陪着回房,手还未碰到门,门咣铛半开,屋里的人一手一个快速将二人拉了进去。

      “格格别叫,是我!”来人用带血的手打晕纤儿,伸腿勾上房门,表情痛苦的看着贴门的月燃。

      “小天?”月燃依稀辩出血人似的男子,惊得伸手扶他。“你怎么在内苑,怎么回事?”

      “格格,听我说,这包东西是十三爷要的,烦格格将它交给爷,小天不辱使命,也算是报了爷的恩情。”

      月燃懵懵懂懂接过染着血渍的小纸包,“小天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得包扎。”

      小天阻止月燃,吃力半跪地上,“来这里已是让格格不安全,可小天无法,只有望格格。”

      此时门外响起急疾脚步和配刀撞击铠甲的声音。

      “这是谁的房?”

      那是九阿哥的声音,有人回答:“月格格。”

      院内忽静,不再有人说话,众人脚步声渐渐移近。月燃发慌,小天身负重伤,他是十三的暗卫,这节骨眼上若让人知道私闯禁苑,十三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四四方方的屋子是躲无可躲,虽知无用仍是伸手拉他,让他躲于床下。小天却眼眸一闪,飞身出后窗,去时极低拜别,“格格保重!”

      “小天!”不敢大叫追至窗边,跌跌撞撞的背影没跑多远便被众多侍卫团团围住。半晌不到激烈打斗减弱,小天寡不敌众落于下风,赶到的九阿哥见状大喊抓活的!侍卫如潮水般涌向血淋淋的小天。月燃半倚墙边抠着窗棱的手指尖泛白,想救他,可却明白救不得,无力听见小天不屑低鸣,“休想!”他举剑血雾四起,躺于地上不再动弹。斜辉落日,草叶染上致命艳红,十分妖治,十足夺命。“妈的!”九阿哥低骂,突然回身,一张脸阴狠无比。

      嗜血场面令月燃无力跌倒,不知何时醒来的纤儿急将她接住。茫然看着纤儿,虚弱的任冷汗和着泪水滴落衣襟。

      已如满弦的禁宫因小天撞入气氛更加紧张,负责防卫的阿哥由每日一名增加至两名,禁军侍卫巡防更频。康熙盛怒,要求当日负责防卫的九阿哥彻查此事。月燃被叫去问话,九阿哥问她,知不知道他身份,为何闯入她屋又没伤她,有没有遗落什么东西等等,月燃一连答无数个不知道,他仍是咄咄逼人,咬着说一定有证明小天身份的东西落在她房里。见他如此月燃起疑,九阿哥似乎是对小天给的那包东西感兴趣。用生命换来的!会是什么?

      九阿哥很头痛,好言相询,她一问三不知,屈打成招,她又是未来四嫂,摸又摸不得,打又打不得,恨得牙痒无奈将她放回去。那刺客偷走的东西足可要了八爷党全体的命,九阿哥眉宇紧皱寻思着为了大局只好利用一次八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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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力争斗下生命竟显苍白,想起四爷曾说过这场战争不是简单的成王败寇,是一将功成万古枯,不归路上谁仁慈就是对自已残忍。突然明白阿哥就是阿哥,谁也别想试图改变,胤禩如此,四爷如此,甚至连胤祥也是如此,过去做的化解与调和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历史总归是历史。

      手中黄纸包上小天的血渍已经干涸,里面有一封染血的书信和凝成血块的金钢沙粒。胤祥想要它,九爷很紧张它,谋害康熙的果真是仪表不凡的八爷?月燃甩头不愿相信,那个捧她在手,温柔如风的男子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信是给九贝勒的,记着金钢沙的使用方法,而书信人的落款更令月燃大惊。非凡!医好她眼伤的非凡哥哥!不敢相信他会参与拭君,若说他是为钱与京中权贵勾结炼制红铅,那此番又是为了那般?商人无利不往,难道他赌胤禩会赢?都用命下的赌注是不是太大?

      心绪不宁,芊儿在屋里燃了香料仍是不能安神。借着月光出了小院,明日与胤祥的见面该如何使他明白唯有放手才可避祸。虽调和无用,仍不愿做伤害他们的催化剂。她不打算将信给胤祥,但小天临终的托附会照办。于是才叫了纤儿,托她带信十三阿哥。

      秋日是叶子的花期,院内奇株异树红花不再,少了份甜美花香,多了份幽幽叶香。墨黑黑的两道旁,一株银杏树下靠着位优雅人儿,绣着金丝的月白缎子在黑暗中尤为显眼。月燃的心突突跳了两下,今日是他巡防,脚如铅灌再挪不动分毫。树下之人也发现了她,身型不动,两人就隔着几步之遥静静相望。他一直都是躲着她的,回来除了那次梦境,他连正眼瞧她都很少,阴差阳错之后即如这般情意涌动又如何?她后退,承受不起就只有逃开。

      转身未及跑走,那人已从身后圈腰拖她入怀,他头搁她肩,重重的,压得她生痛。侧身躲开,他却不允。

      “痛!”她低叫。

      “你也知道痛吗?狠心撇下我,去做别人新娘?”他在耳后吐气,没有怪罪之意,只有心疼喃呢。

      “胤禩,我没有,我不知道四爷会找着我,我不想,我……。”

      “燃燃,恨我吗?”他打断,转过她身。月燃眼眶一红,糊乱摇头,糊乱叫着:“没有!没有!胤禩,我不曾怨你,更不会恨你。”

      “那还爱我吗?”他眼眸淬人,紧紧将她收入怀中,月燃埋他胸口内心煎熬,哭泣着不敢承认。“爱我吗?”他又咬字询问,托起她脸不容逃避。能不爱吗?那种俊朗,那分柔情,那般誓言,淡淡的尤如绢绢细流滋润心间。她抬手抱住他,哽咽着于他脸侧不住点头。

      “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是命,是命啊!”

      “我不信命,失去的我要亲手拿回来。日西升,月不落,四季无,情方了怎能忘记?无论今后发生何事你都别插手!好好照顾自个儿,等我接你的那天。”

      “胤禩,我不要你因我而执着,更不要你因我而涉险,咱们离开,离开行吗?”明知他不会同意于还是忐忑地问了。

      流动着无尽渴望的眼神胤禩看得明白,她不甘被他利用,使诈逃跑后他疯狂的在山里找了她十余天。他从未如此害怕过,突然明白此生若再见不到月姿霞韵的她,权倾天下又有何意义?于是她回来时尽管心疼滴血,尽管已是四哥的人,他也发誓要将她重新夺回。这句话只怕她早就想问,压抑这么久是不想给他负担,他明白。可她也是他捧在手心的宝,放手一搏是要给她最光明的生活,她说过见不得光的日子她会死掉。

      “给我一次机会,燃燃,输了我便跟你走。”

      “胤禩!”月燃含泪,伸手勾勒他脸上轮廓,是答应了!可一想他输掉的会是命,内心极度惶恐,身子不由冷颤。“我心已许终不变,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禩不在,燃决不独活。”

      “燃燃!”他动情紧拥,轻轻柔柔吻着她眉眼鼻唇,“不用担心没人敢将我怎样,除了他。”月燃知道胤禩口中的他是指康熙,但胤禩却不知康熙之后还有个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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