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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2章风云乍起 ...

  •   少见人,便少生事端。反正康熙不传她,她是决不会自投罗网的。因此除了必需的场合,月燃外出就是和喀尔娜溜马了。四福晋像是名推手,总有意无意制造许多与四爷独处的机会。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一多,开始担心怀孕的事儿。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她不能接受与四爷的结晶。伤脑筋想办法避孕,可身边全是他的人,没人可以帮忙,一切只好等回京后再做打算。而这段日子采取的措施是推算危险期减少房事,外加菩萨保佑。

      四爷是很敏感的人,尽管月燃不露声色还是立刻查觉她的左闪右躲。他也不说破,越推拒越频频亲热。高危险期,高频率,月燃欲哭无泪,忧心忡忡,甚至有时想干脆求康熙,让她回身边伺候段日子。掰着指头算着月事的时间,终是如期而至,月燃大大的松了口气,四爷却黑穿了脸。只是他脸黑了几天就很快正常,因为四爷明白自已打着月燃受伤的幌子才将她弄到身边,皇上,太后是睁只眼,闭只眼,月燃真要在此时受孕的确让皇上有些难堪。至此,四爷的心态是有更好,没有也无不可,对她也就放松了些。月燃不知四阿哥想法仍全神戒备,不敢松懈。

      在四爷的帐子里经常能见着十三,这令月燃很高兴。十三对她仍是宠爱得很,见面有礼,白狐皮,各式漂亮兽角,羽毛做成的小扇子,牛角梳回回惊喜,回回翻新。

      跪在地毯上倒腾着一堆礼物,瞄见角落里的木箱子,跪爬过去打开一看是他的衣物,衣裳不多,件件叠小,挤到一边,挪出一半空间放入自已的小玩意儿。忙完,满意的拍拍手,转身时才发现四爷正似笑非笑的半眼看着折子,半眼瞧她。

      月燃脸微红,指着箱子很不自然的说道:“我没柜子,暂时放一下。”

      四阿哥嘴角微扬,食指勾她,月燃瘪嘴,磨磨蹭蹭地移过去。

      “很高兴你能自在了些!”他拖她坐下认真说道,月燃微退,四阿哥眼里失望稍闪,很快捏住她下巴强吻上去。

      喀尔娜冲进帐子时见地上二人一阵鬼叫,四阿哥面色阴冷,冲她低喝,“没人教你规矩吗?”

      月燃脸红耳烧,捂着耳朵趁他撑身之际从胳肢窝下溜掉。

      见喀尔娜仍没打算闭嘴,四爷一边拦住想跑的月燃,一边恶毒威胁,“我有收集舌头的嗜好,喀尔娜想不想看看?”喀尔娜立刻瞪眼,收声,捂嘴,微愣之后拔腿就跑。

      “四爷!”月燃拿眼白他,“娜娜……!”边喊着边气呼呼地打掉他手。“以爷目前的经验,月牙儿的小丁香最消魂。早些回来,别让爷久等。” 身后四爷咯咯闷笑,半跨帐门的腿一软,无语翻着白眼,追喀尔娜去了。

      绿色草原上两人两骑小跑前行,“你家四爷真是怪人一个,燃燃,你可小心着点。”喀尔娜夸张大叫。月燃想起他方才轻挑的话,脸不由一红,“他唬你的。”

      “你喜欢他吗?大伙儿可都说他是冷冰冰的人。”喀尔娜眸子晶亮,月燃淡笑,想起原先梦蝶说过的话,“反正是要嫁人,嫁给谁都一样。”

      “月燃!”

      “也许会喜欢上的,别说我,你和廷玉年底完婚,嫁做人妇可是准备好了?”见喀尔娜一脸担忧忙扯开话题。

      “没什么可准备的,反正他会对我很好的!”喀尔娜立刻娇羞,脸上染开两朵红晕。

      “娜娜!”有人远处高呼,两人寻声望去见张廷玉打马跑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侍他近了月燃打趣,两人脸红十分不自在,月燃瞧得扑哧一乐,调转马头,“好了,好了,不做电灯泡了,你们慢慢卿卿我我吧!”

      “什么是电灯泡?”身后喀尔娜回神大叫让,月燃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一溜烟走人。

      远山近水,山如碧玉簪,河如青罗带,青翠草原上偶尔会有波光粼粼的海子和白杨树林。下马牵着朵朵往那水草肥美的芦苇荡,穿透着缕缕阳光的林子很美,远处闪光的河水如林间藏着的宝石,脚下是软软土地,原始的风光,纯洁的美景,享受独处的自由,伸手挡开繁茂枝叶,不曾料到林的尽头坐着一道熟悉背影。

      流动的光轻柔滑过,芦苇飞絮,飘飘四周,河边垂钓之人白衣轻扬,风流倜傥,融于景物,尤如天人凡间。光过脸庞月燃痴了,再也迈不开脚,挪不了步,内心一阵乱跳。

      突然间,前方芦苇丛中钻出一道粉红色身影,迅速吸引了她视线。“爷,妾身瞧见那边荡子里有野鸭,还有不少野鸭蛋呢!”声音甜美如蜜,河边的人轻轻侧头,温文而笑复又看向河面。女子乖巧坐他身旁,脸露无比崇拜,“爷好厉害,才一小会儿就钓了这么多!”他笑,牵手放他怀中。

      温馨垂钓,熟悉的场景,是她痴人自扰,或是他真的遗忘?月燃捂嘴,泪滑脸颊。她明白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他或她也许都选择放弃,可真又面对,如何洒脱?瞌目后退打算狼狈逃走,“啪”脚下枯枝折断发出清脆声响。

      “谁?”

      倾刻,是警觉低喝,眼前黑影晃动,直奔而来。月燃嫣然收泪不做避闪。

      “格格!”

      来人近了看清是她,大急大叫着生生卸去手上力道。

      “鄂卓。”

      她低喃,袭来侍卫跪地。河边的人闻声,他手中鱼杆一晃即稳,不愿转身。心原来可以这般轻易碎掉,分明是痛彻骨髓,却无法呐喊喧泄。

      “月燃溜马来这儿,不想打扰八爷和夫人了!”见吃惊上前的张氏,忙向两人一福。

      “姑娘不必多礼,上回若不是姑娘,洛嫱还不知会伤得如何。”她很客气。“嫱儿,我看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吧!”此时洛嫱身后的他轻拍长衫,转过身来。

      他笑容依旧,可眼里却生动不再,筑起的心墙隔开了她,一如他人,熟悉的胤禩再也回不来了!怕泪不争气的在下一秒落下,顾不得告辞,十分不礼貌地快速转身上马,身后传来张氏疑惑的叫喊。泪瞬间飞开,两旁树枝打得人生痛却不想停下,穿出树林任朵朵漫无目的急跑。她在心底呐喊,她爱他!或许在马神庙街第一次相遇就已情根深种,当真的发觉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得到时的珍贵,如果可以重来也许她不会用那吹云草。何时下马,何时天黑!不知道,找不着回去的路,高原夜冷,她蜷缩在高坡下的一棵大树旁。朵朵不停蹭她,懒懒睁眼。

      “朵朵,好冷!”

      马儿呼噜噜喷着热气,舔上她脸。月燃微笑着,白色朵朵渐渐模糊。心中的疼痛随着温度一起下降,生命在点点流逝,也好!本就是偷生的游魂,这个世界不属于她,人总要各自归位。人生如戏,全当一场戏!缓缓闭眼等着意识的最后消失,可求生的本能终是在半梦半醒间占了上风,贪婪索要着马儿带给的点点热源,恍忽中那热气包裹了全身。好暖温!有人轻轻摇她,声声唤她,润泽的声线更加暖人。微微闪动睫毛发现白色模糊人影,朦胧听见他唤她燃燃。无力抬手想去接碰极不真实的如玉俊脸,虚弱笑道:“阎王爷和我开玩笑吗?阿鼻地狱怎会有他。”虚幻的他捉住无法抬高的手,移唇轻点,而后大力抱她,“不许离开这里,不许!”命令的声音颤抖着,似怕不强硬留她不住,又怕吓坏她让她跑掉。惊慌的怀抱里有很不真实的暖温,很不真实的月桂香,胤禩已经不要她了,一切幻境都源于心中的思念,头靠厚实肩膀委屈的泪倾泄而出,湿了他肩,他脸,他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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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人是在四阿哥怀里,温暧的帐子,温暖的怀抱,第二次,第二次见到他衣衫不洁,很抱歉地冲他一笑:“怎么找到我的?”

      “老八的侍卫发现了你。”他不愿多说,腰间的手圈得很紧。

      笑容瞬间僵住,胤禩的嘱托不是梦境,那时他说,“燃,无论以后发生何事都不能轻贱自已的性命。没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不是梦,是真实。从一开始她就只想护他,极力维持他与四爷间的平衡,不成为他的负担,可阴差阳错,四阿哥如鸿沟终是让二人错身。后来她原谅他的背叛,因信他来世唯一。再后来他的冷漠她也理解,痴缠的结果伤已伤人。于是容他放手,她接受现实。原以为他真的放开,而那一刻不可忽视的温柔,她知道未曾改变分毫,埋藏的情感如脱困猛兽再次搅动状似平静的心海,他一味固执,殊不知除了他,她什么也不需要。

      “好好睡吧,因你走失整个营子闹腾了一夜。”四爷瞧着她阴晴不定的脸,眼色渐冷,放开她转身离去。

      “四爷,放我!”冲动伸手,抱着一丝幻想拉住瘦削大掌。

      “休想!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想必这世上有些人是你在乎的。”他无情威胁,摔开她手,冷冷出帐。

      月燃哑然,差点忘了他是踏着兄弟骨骸坐上皇位的雍正,半真半假的感情岂能左右于他。这辈子被他死死拽在手心,至死方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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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瞿静告诉她,四爷久等她不回心知出事,寻了喀尔娜,派出亲卫四下找人,直至深夜八爷的侍卫才说巡营时发现晕倒的月燃。带回她,四爷一直阴沉着脸,瞿静说是四阿哥担心她,月燃清楚他是多疑,被胤禩的侍卫发现哪儿能那么巧?

      夜里受寒月燃病倒,而且病势汹汹,卧床便是月余。这一月营里发生数件大事,太子与丽云的奸情爆光,十八阿哥病逝,太子露骨的夜窥御帐,康熙盛怒拨营赶往布尔哈苏台。一废太子已为时不远,平衡一旦告破将是阿哥们风起云涌的血腥相争,担心胤禩,担心十三,无力阻止,眼睁睁等侍着已知发生,老天残酷!

      马车上有气无力的靠着软垫,四爷于身旁闭目打坐,自从那日后他益发寸步不离,棱角分明的脸祥和宁静,发生诸事他貌似无异,可那双布着血丝的清冷眼睛,月燃读到猎豹窥视猎物时的激动。云谲波诡的皇权周围胤禩想必也如他一般夜夜难眠,都是一夜千条计,百年万世心的人,如此争峰不由让人低叹。

      “醒了?”

      他耳聪目明,极低的叹息也是听见。月燃点头,四爷扶她坐好。背靠着他,拿起身边小镜,镜中人面庞尖瘦,无一红润,凹陷的大眼,黑眼圈,病态沉沉。其实伤寒早就好了,可精神一直不及,太医说她思虑太重,心病还需心药医,让她放宽心,可如何才能放得宽。不知其实比知道好很多,至少可以骗过自已。

      四阿哥于身后静静看着镜中微愣月燃,轻拢她身后长发,吻鬓低吟。“竹风飒飒振琅玕,玉骨凌凌耐峭寒,把镜几回频拂拭,爱他长共月团栾。”

      “四爷!”放下雕花小银镜低头躲开,咬唇瞧着膝上的手。四爷顺势看去,心微微一软,那只握着镜子的手白得如她身上衣裙,不由柔柔说道:“月儿,快些好起来,爷要一个健康的新娘。你不爱住四爷府,咱们就住进西郊的园子,可好?”

      “四爷何必哄我,你是顾全大局的人,为了月燃惹得一屋子的人不高兴,四爷怕是会觉得不值。”他转过她苍白小脸,娇弱的她美得让人心疼,他吻眉低笑,“一定要说的这么白吗?或许我是真心。”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的感受四爷不会有兴趣。”四阿哥挑眉不语,抱着她轻轻摇晃起来。

      静静车内她突然说道,“四爷无论要做什么,别让十三涉险。”

      四阿哥略微吃惊,“他是我弟弟。”

      月燃闭目,靠着他不再说话。敏感时期十三刻意减少与他的往来,可已将四爷纳入黑名单的康熙决不会因此而松懈,他只会更加小心,更加严防每个儿子,她的想法在抵达布尔哈苏台时得到了应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52章风云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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