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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扣押 ...

  •   蓉天正准备上马出发,韩湘又神色冷峻的踱步回来对她道:“你们回避,我需交待她几句话。”
      众人自动散开,有人立在场外看见韩湘面容冷肃,解下腰中佩剑递与她。蓉天听他训话时又是乖乖的点头,又是气恨的握拳,还看了场外凤鸣一眼。
      谁也不清楚他二人说些什么,只觉得韩湘一定是在交代极为重要的机密,大抵跟兵器锻造有关,或是怕蓉天力不胜任,有逃跑的可能,正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韩湘确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光景:“倘若真遇上险境,我不管你是装死,还是逃跑,总之留着命回来见我,不然我会杀了凤鸣,给你陪葬。”
      蓉天不知他到底是在乎兵器的锻造,还是在乎她的小命,被他威胁得郁郁寡欢,沉默不言,难得显出几分担当重任的庄重。

      尹旭骑马与她并行,出了营寨,他并不问她韩湘交代了什么,甚至不怎么搭理她。
      蓉天与尹旭虽交情不深,却也瞧出来了,尹旭家世清贵,武艺高强,志节高远,但此人性情冷疏自重,少言寡语,既不像韩衍绵里藏针,也不似韩湘狡黠通达,更没有卫阶有趣,连武钦、孟晏那般的爽直也欠奉,整个人好似铁板一块,油盐不进,温情不显,一般人根本亲近不上他,也幸好他不喜欢女人,不然洛城还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千金因他掉泪。
      尹旭因蓉天救过自己,起先对她并无恶感,加之看过她绘出的双刃陌刀与独特的床弩,更是惊叹,可惜几番接触下来,却觉得她身为女子,行事不伦不类,又与太监暧昧不清,为人不知自重、举止荒诞,喜好阿谀献媚卫阶,着实叫他高看不起来。
      蓉天与他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所走之路并非来时的正道,因为雪后初霁,四下白茫茫的一片,美则美矣,但周遭却给人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恐慌,她到底忍不住害怕,征询道:“尹侍……尹大人,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尹旭简短道:“没有。”
      他两个字就把她打发了,蓉天只好忍受他的漠视,又走了好久一段路,才鼓起勇气再次提醒他道:“尹大人,我肯定我们走错了,来时的路不是这样的,我记得路边是有个湖的,我还记得有座寺,我……”
      “不是走来时的路。”尹旭得韩湘的令,知道要绕开正道,免得被敌军伏击。
      蓉天吁了口气,心道,那你早说啊!害她以为他不认识路。
      两人骑马,一时四下里只剩下马蹄的声音,尹旭大概生性不喜说话,或是懒的同她说话。
      蓉天少年心性,本就好动话多,加之昨夜虽喝了卫阶煎的止泻药,肚子却还没有完全好,抵不过人有三急,她胳膊又受过伤,在马上坐得十分不安稳,不仅行进十分缓慢,且不时如厕。
      她一如厕,尹旭就要策马避得很远。女人总要如厕,饶是再青春貌美、如花似玉,在男人眼里大抵都是形象全无,浊俗不堪的。
      蓉天虽行事荒诞,但在尹旭这样年轻英俊的男子眼里,她也想留下个好印象,奈何时机不对。
      尹旭本是耐心之人,可为了不延误到达休息的驿所,到最后不得不时时催促她,一路行来,他俊美的面容是越拉越长,越变越沉。
      蓉天看他脸色冰冷,难免着急,越着急越紧张,越紧张越想如厕,越如厕越浑身发虚,越发虚,越骑不动马。
      眼看天色渐晚,尹旭面色沉郁,心似不烦,终是忍耐不住,只冷冷的道:“你再这么耽搁时间,我们这一夜怕是要睡在雪地里了。”
      蓉天十分委屈,她如今不仅胳膊伤未痊愈,还拉了半夜的稀,能骑在马上,已经很是不易,要她生龙活虎的策马狂奔,却是万万做不到。
      尹旭见她沉默不言,叹道:“你是第一次骑马吗?怎么不敢驰马奔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他难得语气柔和,竟令蓉天十分不能适应,嗫嚅道:“我会骑,只是今日身子不太舒服,骑不快。”这话说完,连她自己都一阵恶寒,怎么听着如此别扭?像是女人在撒娇呢?
      尹旭皱眉,“是我考虑不周,没问清楚,你过来和我同骑一匹便是。”
      蓉天受宠若惊,却被他身上疏冷的气势所威慑,心底虽然欢快,倒也没猴急的挪到他马上去。
      尹旭见她犹豫不定,只得下马,牵住自己马的缰绳将其固定好,才跃上她的马背,策马奔驰起来。
      蓉天虽得他相助,却不敢造次,屁股不敢挨近他半分,实在颠簸不住,才险险扶住他的腰,并用背包阻隔出一段距离,如此两人都不至于太尴尬。
      尹旭策马,一时风起,鼻端竟闻到一股浓浓的调料味,不由皱起眉道:“你背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胡椒、盐和孜然……吃肉也要有些味道才好。”蓉天如实道。
      尹旭不言,心想别人想着打仗与谋略,她却惦记着吃与这些细腻的玩意,这恐怕便是男人与女子的不同了。
      因为一路耽搁,天色渐渐变黑,雪花重又飘扬起来,四下白茫茫的一片,路也没了,尹旭盯着一成不变的雪景,疾驰了许久,视线免不了模糊,只得放缓速度,如此一来,不仅休息的驿所到不了,连路也似乎找不着了。他心底虽忧虑,却不好与她言说,只耐下心来辨路。
      蓉天却是快人快语,“尹大人,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尹旭没说话,蓉天心底更恐慌,越是害怕,越是不走运。两人正焦急的找路,茫茫四野,却突然听见一声毛骨悚然的狼嚎。
      尹旭陡然一惊,他虽没有戍边的经验,却也听武钦说过草原狼的可怕,至少这一声狼嚎,绝不可能是一只孤狼出来觅食。两匹战马因受狼嚎惊吓,一时竟停步不前,连连后退,被尹旭强拽着缰绳在原地打转。
      蓉天吓得死死抱住了尹旭。
      尹旭挣脱不开,怒其胆小,阻累他无法抽箭。
      蓉天惊惧间就见一只头银灰色的狼自雪地上猫着身子,缓缓朝二人靠近。在这狼的身后,雪地中有星星点点数十只狼正快速移动,四下里只见一排排绿幽幽的眼睛,已然呈合围之势。
      尹旭按住剑柄,此时他反不敢搭弓射箭,以免射杀其中的一只,会遭群狼的围扑。他低声对蓉天道:“你快挪到那匹马上。”
      蓉天倒也机警,知道此时贴在一起,不但他抹不开身,对付不了恶狼,还很有可能两人被一起咬死。
      尹旭道:“待会见机行事,你能跑多远是多远。”
      蓉天一时良心不安,觉得他这样的男子,喂狼可惜,而她这样的女人,喂狼也着实浪费,不过想起韩湘的威胁,自然是自己逃命要紧,总不能让凤鸣为她殉葬。
      她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先前匍匐前行的头狼忽然长嚎一声,发起了进攻。它一扑便是咬向尹旭的马,尹旭一手持着长戟,一手挥剑,那狼被他劈飞了老远,翻滚了两圈,竟然没死。
      蓉天看得心惊肉跳。
      尹旭道:“还不快走!”
      蓉天被他一吼,立刻解去缰绳,也顾不得臂伤了,一鞭子抽向马屁股,那马受惊,立刻发足狂奔,她死死勒住缰绳,才不至于被摔下马。她回头看见身后尹旭已然与几十只狼缠斗上了。不妙的是她身后仍有几只狼在穷追不舍,她身上除了背包和韩湘的佩剑,并无什么功夫对付恶狼,眼看着恶狼越追越近,其中一匹竟飞身咬向她的坐骑。蓉天情急之下扯脱背包,伸手掏出胡椒、孜然乱撒一通,那狼眼里进了粉末,一时未能得口,哀嚎着滚到一边,其余两只却不放弃,仍在穷追猛赶。
      蓉天忽然想起韩湘临行前塞给她的焰火筒,赶紧掏出来,哆嗦着点火,好不容易用火折子点着,两匹狼一左一右夹击上来,其中一只更是两腿一蹬,直扑向她。蓉天却是遇事越急,胆子越大,直待那火星燃至末端,她竟直接将焰火筒塞进了狼嘴里,跟着身子往后一仰,眼见那只狼擦着她的身子跌向了马的另一边,四脚尚未着地,焰火筒已经在狼嘴里炸开了。
      正打算撕咬马腿的那匹狼显然被炸蒙了,顾不得死去的同伴,哀叫一声,夹着尾巴居然逃了。
      蓉天惊魂未定,擦了擦额间的汗,刚想驾马逃走,又想如果现在逃走,就算不被冻死,也可能被敌人生擒,想来想去,她摊开包袱,将里面剩余的东西看了一看,当下拿定主意又调转了马头,回去了。

      尹旭正在与群狼搏斗间,就见蓉天驾马狂奔回来,原本穿在她身上的外袍缠在了一柄长剑上,衣袍上不知涂抹了什么,竟燃着熊熊的大火。她举着犹如火把的长剑,一手扯着缰绳,疯了似的朝他冲了过来,嘴里大喊道:“你快上我的马!”
      尹旭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只见她冲过来时,一手竟放了缰绳,她掏出胸襟里的酒囊,一口咬掉塞子,将酒泼向身侧的狼身上,那酒被她泼向狼的同时,她伏下身子,在狼身上点了一把火,动物本就畏火,何况是一只狼被点着了,在狼群中哀嚎着乱窜。
      尹旭暗暗吃惊,却毫不迟疑,在她冲近自己的一刻,腾身扑到她的马上,那马跑得飞快,载着二人几乎是风驰电掣的跑出了狼群。
      尹旭好不容易控住缰绳,才道:“这马怎么……”
      蓉天知道他想问马为何如此急躁狂奔,截住他的话道:“我在它屁股上扎了一刀,但愿它能挨到我们找到住处。”
      尹旭无语,见她脸色冻得通红,咧嘴而笑,仿佛并非在生死关上走了一遭,不由暗暗惊奇她突如其来的胆量。
      两人脱了困,蓉天因为烧了外袍,冻得有点哆嗦,索性无赖的缩在尹旭的裘袍中。如此时刻,尹旭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时间夜色压顶,周遭一片死寂,两人沉默的顶着风雪前行。
      尹旭注意她的马后还拖着一只死狼,“你要它干什么?”
      蓉天此时身体疲乏,只懒懒的道:“狼皮能卖,说不定能跟牧民换个不错的价钱。”
      尹旭自然不知她在市井跟个无赖时的缺钱状态,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赏过她钱。
      他与她两人一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碰上一个蒙古包,看见栅栏里圈养的牛羊,知道是一处牧民人家,便停马,藏了兵器,打算在此借宿。
      那户牧民是边地的北民,本不敢随便收留外人,但见他二人拖了头死狼,又衣袍撕裂,以为是猎户路上遇到了狼群袭击,看在尹旭给的银两份上,才收留了他二人,不过因为蒙古包内人多,地方小,只给他二人用毡毯兽皮在地上铺了张床。
      尹旭将睡的地方留给她,自己则靠在一侧休息。
      蓉天歇息下来,因为今日惊吓兴奋过度,一旦躺倒,只觉得浑身酸痛,忽冷忽热,显然是伤痛天寒引发了高烧。
      尹旭一直守在她的身侧,后半夜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听她呼吸沉促,他一手触及她的额头,竟是烧得滚烫,可如此寒夜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蓉天因高烧,苍白的脸色显出一丝极不正常的艳红,明明裹着他的裘袍,盖着被褥,却不见一点汗意。她辗转难眠,听着外面落雪的声音,身上虽是疼痛难耐,却一直咬牙坚持,并不想动来动去惊醒了他。
      她却不知尹旭身为殿前侍卫,本就眠浅警觉,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病人,只能眯着眼睛假寐。黑暗中,他见她一直睁着眼睛,眸色潋滟,神情时而郁愤,时而哀婉,连一声极浅的叹息也像是带着无限的心事,隐忍的情绪并不像白天那般荒诞不着调。
      尹旭暗自观察她时,蓉天却当他睡着了,想起昔日韩府、杜崇恩与慕容家待她的种种,禁不住哂笑一声,对着他的睡颜,暗暗发狠的道:“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不过那又如何,我就很喜欢你们吗!”
      尹旭暗自奇异,不知她这没头没尾的讥讽是何意思,她口中的你们又是指谁。难道也包括他吗?
      他自然不知她因为韩衍的狠毒,韩湘的折辱,杜崇恩的拷打与双亲的漠视,已经将所有的世家子弟、世族权贵都记恨上了,这种记恨又何尝不是一种得不到真情,信赖与关怀的怨愤,灭谷之仇倒还在其次。
      蓉天这一病,尹旭也不好催她上路,蓉天正好不想卖命,在牧民家更是安心好吃好喝,消极怠工。她既不喜欢敌军,也不在意陈军,要不是卫阶的宠溺,她能在军中混吃混喝,恐怕她早携凤鸣跑了,因此她在牧民家里养病养的甚为仔细。
      尹旭为人耿介端方,不好拿剑硬逼着她上路。一时间,两人竟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牧民家里耽搁了不少时日。

      如此一来,栖霞关埋伏的兵马可算是苦不堪言,柔然之军久久见不到蓉天、尹旭现身,只得在狂风暴雪中在栖霞关驻地安营。
      陈军那边韩湘派人盯梢,却被告知蓉天根本未按预定时间在栖霞关露面,一时间陷入焦虑状态,只得一边派人盯死林霜素,一边暗中调遣左路军马赶赴栖霞关。
      两路人马原本都刻意隐蔽在栖霞关附近山谷一带,岂料不知哪路军马的士兵夜间出来巡游,正撞上埋伏的军队,一路嚎叫逃回兵营,不出半个时辰,两路人马就在夜间列队厮杀起来。柔然兵马虽强壮,却因来的过早,冻得半死,人困马乏;陈军兵马虽弱,却准备充分,训练有素,两队人马从夜间杀到天蒙蒙亮,尚未分出胜负间,却见不知从哪冒出一群羊,约有三十多只,边跑边叫的冲进了厮杀的军队。这景象十分怪异,因为平地里不会冒出羊来,一般牧民也不敢在这个血腥的时刻在此地牧羊,更何况羊群里没有半个牧民的影子,或许是牧羊人怕了此间景象,丢了羊群逃走也有可能。
      却不知这群羊是尹旭与蓉天从牧民手里买的,蓉天本想将尹旭与自己扮成北地牧民,好顺利蒙混过关,不想刚将羊赶到栖霞关,竟发现两军混战。
      幸亏尹旭及时发现情况,带她下马躲藏,不然两人肯定被飞驰的刀箭戳成羊肉串串。
      尹旭弃了羊群,带她滚到雪地一边,两人伏在雪地里,相望不语。
      尹旭想的是:要不是你趁病耽搁时间,这一战恐怕是可以避免的。
      蓉天不知内情,想的是:自己是撞了哪路霉运,过个关口,竟碰上两军交战,难道是韩湘怕她死得不够早?故意选在此地开战?
      她望望尹旭,知道他这几天已经被她称病未愈,死活赖在牧民家里折腾的很是不耐烦,此时必须献计献策,否则怕有被他上报延误军机的危险,她道:“尹大人,我还有个办法能够过关。”
      “哦?”尹旭将信将疑,神色冷然。
      蓉天唯恐他对她的消极怠工心生不满,回去会向韩湘告状,立刻积极献策道:“我不会功夫,大人想护我穿过两军恐非易事,不如我扮成陈军,你扮做敌军,我俩刀剑相拼,边打边退,穿过关口或许可行,不然我帮大人编的北民辫子也是浪费,你看如何?”
      尹旭容仪俊伟,但被蓉天编了一头北民的辫子,抹了两腮的高原红,竟然奇异的显出了几分豪爽粗狂,倒与敌军的粗野不差多少。
      尹旭冷笑,她这个法子虽然荒诞冒险,如今却也只好一试,若不依她,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现在只差陈军的军服,这一个却是很容易弄到。
      于是两人换装,趁着晨曦未临,混入交战的两军,尹旭一路刻意维护,蓉天装出拼力厮杀,两人跌跌撞撞,竟也相安无事穿过了栖霞关。
      尹旭长吁一口气,带着她掳了一匹马,立刻奔赴松樊城。

      松樊城外,蓉天手持韩湘帅印得以进城,岂料牧仁派人来迎,迎的却是尹旭,蓉天则被直接押着送进了郡主夫人陈嫣的厢房。
      蓉天知道不好,被人扣在陈嫣面前,跪地怒视陈嫣道:“我有韩将军帅印,来此议事,你不能如此待我。”
      陈嫣却是嫣然一笑,刻意歪曲道:“你不过是一个丫头,谁知道你那个帅印是不是偷来的?”
      “有尹侍卫可以作证!”蓉天不容她胡扯,心中却在计较她给牧仁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敢如此大胆?难道是成了亲,两人颠鸾倒凤,牧仁成了她裙下之臣,放手让她胡作非为?
      陈嫣瞧出她的心思,哼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如今郡主不想引火烧身,他可不想因为锻造兵器,将战火烧到松樊城。”
      原来如此,牧仁既然不愿意,放她回去便是,她也算功德圆满,完成送达任务,至于打不打造兵器,跟她关系其实不大,她只有送信的义务,没有当说客的义务,何况韩湘不是让她遇到危险就跑吗?眼下也算十分危险。
      她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放我回去便是。”
      陈嫣收了笑容,恶狠狠的道:“当初若不是卫阶使诈,护着你脱身,我岂会那么便宜放你离开松樊城!哼!我在此地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舒服,我已经禀明郡主了,我身边缺个通房丫头,你就随我一起侍奉郡主吧!”
      她一番话说的蓉天差点没背过气去,但她倒也能屈能伸,转而哀声求饶道:“我家尚有一老母需要侍奉,还有一幼弟需要照看,求公主放我一条活路。”
      陈嫣阴阴的笑道:“我是公主,你侍奉天家,也算是替家国尽孝道,何况你从前侍奉韩湘和现在侍奉郡主,不过是换个男人而已,此乃郡王府,我留你,算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用多做推辞了!”
      “公主,你可知北地正在流行疫病,我身上有疮,连卫公公都嫌弃了我,不顾我的死活将我派遣到此地,我实在不易侍奉郡主,污秽了公主也不好。”蓉天信口雌黄,心中将韩湘咒了千八百遍,现在已知他是何居心,分明是将她串成肉串,拿到松樊煎烤,好一个杀人不用刀啊!
      陈嫣听过北地确实有疫疾流传的消息,再看蓉天大病刚愈,神色苍白,容颜憔悴,倒也十分病患的模样,立刻有些心颤犹豫,转而叱咤道:“我怎知你是不是诓我,来人,先将她关起来,观察些时日再说!”她刚一吩咐完,忽然又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你若是有病更好,我便命人厚葬了你,也算是我的仁德了。”
      蓉天听完,吃惊的抬头望向陈嫣,从她幸灾乐祸的眼里忽然悟出了什么叫有病更好,难道她是想把病患之躯弄到牧仁床上,让牧仁及早暴病身亡,她好回朝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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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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