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途》颜墨朝夕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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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解家大院。

　　解语花脱去白日里的喜气，握了个手机窝在梨木椅子里完俄罗斯方块，把落下的方块移到正确的位置摆满一行之后消掉，便是这般简单的游戏，他估计一辈子都玩不厌。有时候他也想，要是人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不用什么心计不用什么武力——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少年，那晚一个叫做“黑瞎子”的人闯入他的人生，帮自己支撑解家。他说比自己大两岁，解语花知道这是这么十几年来唯一的真话，因为那时的黑瞎子罕见的严肃认真。

　　黑瞎子从来没向解语花说过他的过往，他也没问过，两人便是这样心照不宣地相处。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日子便是这般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爷，礼物里有个奇怪的东西，要看么？”下人拿着个红封走进堂里来，解语花未动，“什么东西？”“是把钥匙，爷。：下人恭敬地回答。

　　的确是把钥匙，普通的泛着银光的钥匙。解语花看见了信封上的名字，“吴辞仁”。那串钥匙在他手指之间把玩，明晃晃的映着光，接着他把钥匙往窗外一甩，银光一闪而过。

　　他在心底嗤笑一声，吴辞仁，无此人——查无此人。黑瞎子你想和爷我玩文字游戏还嫩了点。你要分分得干净决绝，我就能绝不能再想你。是我把你赶出去的。是我断了我们之间所有妄想的。

　　“花儿爷，您说您像不像个封闭的国家？”有个声音踏过万千记忆碎片而来，解语花惊讶于他还记得黑瞎子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唇角扬起。

　　他与黑瞎子激情过后，也不知黑瞎子发了什么疯翻身把累得半死的他搂在怀中，低沉的磁性的说了这么一句，解语花缩了一下，黑瞎子呼出的热气擦着他的耳廓，怪痒的。“您说啊……”黑瞎子继续讲，“我好歹还是拿着护照去您那儿的，怎么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强遣回国呢？”

　　解语花不理会，黑瞎子倒是得寸进尺，说：“您看小的为您拼死拼活的，还是给小的一张绿卡蓝卡什么卡之类的呗~”“给个永久护照嘛~”

　　解语花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从床头柜上抓起一样东西看也不看就往黑瞎子手里塞，“给……”

　　——是把钥匙，明晃晃的。

　　解语花在院子里种了棵海棠，第二年便死了。他养了十六年的一条黑狗被自己赶出去之后也死了。

　　从此，解语花没再碰过什么活物。

　　同样的，他也再没有见过黑瞎子。

　　有时候他想，当年的我们真是狂妄。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疯狂得像是要把人焚得只剩下灰。

　　——很多很多年前，黑瞎子想要的不过是一张通向解语花心里的直通票。

　　——接着他发现轨道还没有修起。列车停运着。一切荒芜宛如洪荒。

　　——是这样的。

　　——我们的爱情，不过是场妄途。

　　【Fin.

作者有话说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