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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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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小灏啊,不要那样恐惧的眼光,其实姜汤很好喝的。来,喝了……”梁静一脸温柔到腻死人的语气,但那清澈的眼睛里,我还是看到了一些狡黠,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无奈的我,只有欲哭无泪的份儿,可看到眼前的姜汤,还散发着生姜的清香,我就退缩了。吞了吞口水,虽然怕,但我依旧不想在梁静面前太过狼狈,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橙汁,橙汁!!!”
闭上眼睛,调整好心情,只当面前的是橙汁。张开嘴,含住勺子,早死早超生的时候,口中,却空空如也。
一瞬间,是庆幸的。老天待我不薄,竟然突然让勺子穿越了!正感谢天使姐姐的时候,梁静的声音从鼓膜传入。
“不行。都那么大了,怎么可以闭上眼睛喝呢,睁开眼睛,好好尝一下,你妈做的姜汤真的不错,还有甜味呢!”
睁开眼,梁静正优雅的享受妈妈的姜汤,一边喝还不忘赞叹。
说实话,我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梁静了,多年不见,她的恶趣味不仅没有一点点的消失,竟然还变本加厉。
难道,每一个优秀的人心理上,总有些怪癖?
暗自腹诽着,我装作无辜的样子:“梁静……不喝好不好,很苦诶!”
“良药苦口利于病。真的很甜,不骗你。”
看她一脸正直的样子,而且,她貌似从来没有骗过我……
晚喝不如早喝,长痛不如短痛。抱着些侥幸的心理,我半推半就的就那么咬住了勺子,然后,试探性的吞下姜水。
“怎么样,我不骗你吧~”梁静笑的温柔。却是一脸奸计得逞的相。
“放了糖?”无视她的表情,我怀疑的问。
“可不是我放的。”
“我妈有那么好心?”不屑加不信,母亲对我虽好,在有些事情上却是不含糊半点,更别说帮我药里放糖这种疑似作弊的事情了。
“谁放的糖无所谓了,既然是甜的,就可以喝掉咯。”
“我也不喜欢甜的……”小声嘀咕着,却在看到梁静的眼神时候,本能的选择闭上嘴巴,迅速喝掉她手中的姜汤。
看我温顺的喝完碗里的姜汤,够迅速,还够认真,梁静看着我,恶狠狠的来了一句。“你啊,就是欠调-教!”
一口喝进去的姜汤,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便化作点点珠露,和空气私奔了。
“不,不要说那么劲爆的话,ok?”擦干嘴角剩余的姜汤,我看着梁静。
“怎么了?”她倒是一脸的无辜样,看那样子,似乎还在疑惑我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孩子,你是不是在美帝国主义待时间久了,忘记了‘含蓄’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了?”拍拍她的头,我做无奈状。
“我是实话实说。”一脸正直,倒是让我没了应对的语言,那种认真的表情真的有很可爱,乖宝宝的样子,没有了傲视群雄的高高在上,倒是有些微服私访皇帝的味道,平易近人,煞是可爱。这种她自己意识不到的地方,果然是戳中了我的萌点啊。
生活如此多娇~
竟有些想哼歌的冲动。
“那,OK。算你对,我错了。”很敷衍的语气,梁静虽还是疑惑,当终究没有问出口。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粘腻的血液早已干涸,变成血痂附在皮肤上,暗红色的,倒是有种别样的美感,虽然有些恐怖。
牙齿咬过的伤口还是疼痛,不过,我还是受得了的,就是有时候不经意的扯动会牵动神经,造成一连串的反射活动。
“我给你端点水,你洗一下。”或许看着我痛苦,梁静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极其贤惠的给我端茶递水,倒像是本小姐的丫鬟……
脑中,缩小的自己正站在海岸仰天大笑。
“傻笑什么呢,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吧”不受她诱惑,我大义凛然。血液,终究是恐怖血腥的东西,或许从潜意识里就觉得,梁静根本不该看到任何不纯,就像是纯白的纸张不允许任何人的染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执念,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早就决定的感觉,出生时后就有的本能。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东西,更不要说是抗拒了,似乎本下了咒,没有办法逃脱。
很梦幻,对于我,却很真实。
她做到今天这个境界,事业早已达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见过的,经历过的,污秽的,纯净的,定是比我要多得多,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拿起棍棒,告诉别人,要保护一个一身武功的人。
这种明知道自己比别人弱,还要保护的姿态,或许在一些人看来是愚蠢之举,当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的。
快要擦完的时候,一阵肖邦的钢琴曲打破了和谐。
“我的手机。”望向我疑惑的眼神,她解答。
一直以来,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柔软的钢琴曲作为手机的铃声。一般来说,人们偏爱声音大,有激情的音乐作为手机的铃声,大多数原因来自于方便,那样不容易遗漏电话。
可是猛然间,从另一个角度想,这难道不是人类孤独的写照么?不想遗漏任何拨入的电话,就像是孤独的人不想遗漏任何一个与外人交流的机会。
因为不想一个人,所以要接到每一个重要或不重要找自己的电话。
通过手机,和人聊天,和人交流,安慰自己孤独的心,不放过,不错过任何一个约会。
或许我们都无法感觉到,这种最为平常的表现却折射出自己本性最为薄弱的环节。
难道,不是这样?
“抱歉了,我明天再和你联系,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她装作平常的样子,可我感觉的出来,这事挺重要,是非她不可的事情。
“没事,你先去。”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
对于我来说,我即使爱梁静,面临我和她的事业选择的时候,我必定做出最大的让步,对于一个女人,或许古老的观念告诉我们,要重家庭,重爱人,而轻事业,甚至不要事业。
但是,作为自己,我坚决认为,体现一个人价值能力的不会是爱情,不会是亲情,只能是事业,有了事业,一个人才有了最基本的成就感,而这份成就感可以帮助一个人克服一切,走出困境,说的大一点,可以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决定一个人对于这个世界,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性。
不论将来我和梁静会如何,事业上的事情,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
优秀的人,必定要有优秀的事业给予慰藉。
她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准备出门。
推门而出,我用视线送她离开。或许视线太过显眼,她扭过头,回以一个微笑:“我可以的,不用担心。”
而我,同样微笑:“OK。我相信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