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战]淬火的银白》月光之外

9、9.月亮来的贵客？

　　昆茨埃特说完，他看到金星笑了一笑。那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但是，昆茨埃特，有一件事。”她注视着昆茨埃特，脸红了一下：“在公众面前我们还要表现得像以前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是为了不让我们的公主感到难过，而且也是为了你好。可不可以……”

　　“那是当然。”昆茨埃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也明白那些事情。他们不仅仅是他们自己，不仅仅是昆茨埃特、佐伊赛特和金星那么简单，他们同样是地球的最高阶将军、最有潜力的预备高级将军和水手服战士首领，更是地球王子的皇家近卫和月亮公主的贴身侍卫……

　　昆茨埃特忍不住想要长叹，但他没有，他只是保持着脸色冰冷如常。水手金星最终站起来并准备离开。但是离开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昆茨埃特？”

　　昆茨埃特仍然不发一言，只是抬起眉毛迎上她的目光。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孩子？”

　　“什么？”昆茨埃特有点疑惑。

　　“那样的话，我无望的爱也可以有另外的寄托。”她垂下头去，似乎是在……乞求。

　　然而昆茨埃特唯一能够回答的是：“对不起。我不能那样做。”

　　“是不能、不想还是不该？（前面老昆说的是【I couldn't do that】，表示“不能”，而金星的问题是【Was it couldn't, wouldn't or shouldn't】表示问老昆是不能还是不想，还是认为不该这样做。——译者注）”金星问，“那会使你感到背叛了他吗？”然而那问题更像是在向虚空而不是昆茨埃特发问，在昆茨埃特说话之前她就自己回答了它：“好吧，那一定会，而且实际上你能的，只是你不想。然而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猜到你大概会这样回答。”

　　说完这些话，水手金星离开了昆茨埃特的办公室，而昆茨埃特重新陷入到关于“命运”的问题之中。

　　他明白，命运是一种每个人或者接受、或者反抗的东西，但惟独不能逃避。

　　当佐伊赛特带着满身蔷薇花香回到昆茨埃特的办公室时，昆茨埃特仍然在沉思着。

　　他的爱人和学生发觉他魂不守舍，于是走到他的身后，倚在了他的后背上并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昆茨埃特sama？你看起来很忧虑。”他的声音很轻柔，或多或少让昆茨埃特感到一些安慰，那少年继续说下去：“有什么不舒服吗，昆茨埃特sama？”

　　“没什么，佐伊赛特。”昆茨埃特下意识地回答，“别为我担心，我没事。”他将少年拉过来到自己面前，注视着那双翠眸，发现里面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于是他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并让佐伊赛特坐在自己身边，之后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卷发。

　　昆茨埃特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要告诉佐伊赛特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想佐伊赛特为此忧心，他宁愿让佐伊赛特完全处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在对人的观察评判方面，那天才少年做得比他自己更好。更重要的是，佐伊赛特迟早都会知道的，而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隐瞒了真相，他是不会高兴的。

　　“佐伊赛特，”最终昆茨埃特决定告诉他，“她来过了。”

　　那少年带着有些难以置信……或者是不愿相信的表情抬起头：“谁来过了，昆茨埃特sama？你说‘她’指的是谁？”

　　那是一个疑问句，但是昆茨埃特看得出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而他既不愿听到昆茨埃特证实它，也不愿听到他否认。昆茨埃特明白，佐伊赛特只是单纯地想要问出来，而并不需要回答。

　　最终他告诉佐伊赛特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佐伊赛特认真地听着。

　　佐伊赛特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昆茨埃特仍然为自己一时疏忽导致的泄密而感到愧疚。他想要为此道歉，尽管他知道在这时候道歉是最没用的行为。

　　然而佐伊赛特用一根手指轻轻抵住昆茨埃特的唇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别这样，昆茨埃特sama，你不需要道歉的。”他靠在男人肩膀上，微笑着抱住他的手臂：“事实上他们迟早都会发现我们的秘密，而那又不是你的错。”佐伊赛特注视着他的老师和爱人，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又说道：“所以，不要为此而自责。”

　　说完这些话，佐伊赛特翠绿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他的脸上飞起红云，道：“你知道吗，昆茨埃特sama，事实上当我知道你做出了什么事情时，我真的感到很甜蜜。你总是那样冷酷强大，好像你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弱点，而那个完美男人的形象有时候让我感到……疏远。”

　　昆茨埃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疏远？”他双臂环在少年肩上，爱抚着他精致的脸：“我怎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佐伊赛特？”他感到有些愧疚，因为他发觉自己对佐伊赛特的感觉关心得还不够。

　　“我爱你，昆茨埃特sama。”那少年没有注意昆茨埃特在想什么，只是自顾地蜷在男人的怀里。“但你太过于传奇般地完美，有时候会让我感到怀疑……我是否在做梦，在我自己的幻觉当中。不过……”他用脸蹭着昆茨埃特的手，“在知道了就连你那么强大而完美的人有时也会显出弱点，也会有疏忽之后，整个世界，包括你，你说的话，你的行为以及你的爱，就变得真实多了。”这样说着，佐伊赛特突然再次凝视他爱人并微笑起来：“有缺陷才真实。”

　　昆茨埃特被想要紧紧拥抱他情人并深深吻他的冲动攫住。但还没等他付诸实施，佐伊赛特抱住他补充道：“更别说你那么在意我，知道这一点让我感觉格外甜蜜和幸福，昆茨埃特sama。”

　　“我当然在意你了，佐伊赛特。”当佐伊赛特将脸埋进他怀里的时候昆茨埃特温柔地说，“你完全没有理由怀疑你自己。”佐伊赛特点点头，昆茨埃特便吻了他。

　　对不起，佐伊赛特。昆茨埃特想着。我是真的爱你，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表达我的爱。

　　“没关系的，昆茨埃特sama。”那温软的、甜甜的话让昆茨埃特吃了一惊，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他原来将刚才他以为自己只是在默念的想法呢喃了出来，就在吻的间隙之中。

　　“你从来没有说过，而那就是你一贯的风格。有时候你甚至比冰还要冷，但不管怎样，昆茨埃特sama，”佐伊赛特绽开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你就是我爱的人。”他说完这句话，又去吻他的老师。

　　于是，接下来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了。

　　宫廷侍从送来国王的命令时正是下午。当侍从敲响昆茨埃特办公室门的时候，那最高阶将军正在处理一些士兵们搜集的、关于美达利问题的情报信息文件，而佐伊赛特正在书桌的另一边阅读一本关于高阶魔法理论的书。

　　“进来。”昆茨埃特听到敲门声时漠然地应了一声，侍从们送来的国王的命令，往往都是一些关于税务、会议或者舞会这种和自己无关之事的陈词滥调，虽然他作为最高阶将军一直都完美地服从所有命令。

　　敲门声停下来，门被推开了：“下午好，昆茨埃特大人……哦还有佐伊赛特大人。”那侍从看到昆茨埃特那个学生的时候补充道，“抱歉打扰了，但是这是来自陛下的一份关于特殊皇家舞会并要求发给皇家近卫的通知，请允许我将它交给您……呃，您们，昆茨埃特大人，佐伊赛特大人。”

　　“有什么特殊之处？”佐伊赛特从侍从手中接过通知的时候好奇地问。那侍从恭敬地躬身：“我很抱歉，佐伊赛特大人，陛下没有说过。不过据说会有从月亮上来的贵客应邀而来。”

　　听到这话，佐伊赛特看了看昆茨埃特，眼中有些警觉，而昆茨埃特保持着冰山脸：“谢谢你送来这些，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侍从离开之后，佐伊赛特转向了昆茨埃特：“我对此有种不好的预感，昆茨埃特sama，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佐伊赛特的话让昆茨埃特皱起眉头。他知道佐伊赛特敏锐而善感，而且他自己也有种相似的感觉。但那感觉从何而来？昆茨埃特坐在沙发上，企图冷静下来理清思绪，而他的爱人坐在他身边，并不去打扰他。

　　尽管地球人并不像月球人那样每天都举行舞会并且一开就是一整天，舞会对他们来说也是种平常的东西。那么它的特殊之处何在？这也不是月球居民第一次出席地球舞会，事实上安迪米奥王子和倩尼迪公主就是在舞会上认识，并很快坠入爱河的，他们一起跳舞从头跳到尾……

　　突然昆茨埃特心中一紧。他认为他明白那舞会因何而特殊、也知道谁是那月球上的贵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