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时年少》衣驹

6、第 6 章

　　在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正式上到高中去了。
　　这一次不再像小升初一样，上大家一样的中学，而是凭各自的成绩分类上不同等级的院校了。他成绩一向不错，考上了个全国重点高校，虽然离家有点远，但是用老爸的话说是“一只脚都踏进大学的校门了”，光荣着呢！
　　他走的那天我压根不知道，白天没见他还寻思着他是不是又找狐朋狗友踢球、打牌去了，直到晚上卡通片都开始了，还是没见到他人影。
　　他妹妹老时间来我家报到，随口扔出一句：“哥哥开学了阿。”
　　这混蛋，又没有告诉我！
　　其实是我真的忘了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走，因为我们的对话十句有十一句属于废话的行列。但是不管，反正是他的错！

　　没有人一起上学了，可学还是要上的！
　　初二那年我第一次接触了一门叫做物理的学科。碰到它之前如果我的成绩还是全班前五的话，那么现在我能进全班前十就该偷笑了。
　　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一年开始我把爸爸的《山海经》全部看完了，并迷上了一种叫做言情小说的东西。尽管我不是个合格的女孩，但是在那懵懂的年纪对爱情有畅想也是很自然的，而且父母每个月除了零花钱还给我一份金额不算小的午饭钱，全部省下来买书够我半个月天天上课啃了，剩下的半个月则和同学换着啃，正好一个月一天也不差。
　　以为物理可以吃数学老本的我，在开学第一个月的月考中就出了问题，从前五掉到了第28名，看着老爸开完学校会议回来的脸色，我真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了。
　　第一次爸爸和我说了半个小时没有一丝笑容，第一次我从爸爸眼里读到了一种叫做失望的涵义，可是我的懊悔却只敢在爸爸回房之后才化作泪水掉下来。
　　一个人无限凄凉的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我的成绩，让我没有看到进门的是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小党同学，兴奋得想对我诉说着新的学校，新的一切！
　　“你怎么了啊？”他应该也没有想到分开一个月回来看到的是我红肿的双眼和略显苍白的神情。
　　“没，没什么。”我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显示出惊慌表情。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不要他看到我的狼狈。
　　“还说没什么，眼睛那么红，又哭过了吧？是不是你爸妈又骂你了阿？”他显然不信我得话，指出我脸上无法掩盖的事实。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吃东西，被他们说了几句……”我低下头，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用书悄悄遮住了成绩。
　　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他清楚地很！
　　“有没有搞错，这也值得你哭啊？！”他信了我的话，然后跟往常一样嘲笑我。
　　鼻子好像更酸了，我只得转移话题。
　　“你怎么回来了阿？我以为你要一直在那呆到高中毕业呢？！”
　　“你看到过谁上学三年不得回家的阿？！”他笑我没有常识，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分开后的尴尬。
　　“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千古奇人啊？！”我冷哼一声，装出不屑的送他两个卫生球。
　　“千古奇人的那是你，上了一年的学还能迷路，这世上绝对少有人赶得上你！”这混蛋时不时就拿这件事出来笑话我，不知道我是女孩子，脸皮薄阿！
　　“哈，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带了一年的路也不知道要提醒我记一下，你不晓得女孩子没有方向感的阿？！”特别是我这种路痴级人物。
　　“这也要提醒的阿，那你这个月上学迷路了没？”
　　“当然没有！”我骄傲的跟什么似的，“你上个学期三天两头一大早溜去学校抄作业，我不是一直一个人走的阿？”
　　“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了阿！”
　　我一直很了解他不愿在抄作业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尽管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免死金牌（考上重点院校），但不代表父母不会拿以前这个出来当反面教材好好教育他，即使他妈宠他的很。
　　我斜睨了他一眼。
　　不跟你吵不代表本姑娘怕了你，那是不屑，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
　　他也不跟我一般见识，随手乱翻着我的的书，一脸的兴奋：“知道吗，住宿在校和在家就是不一样耶！我们刚军训完，下个月才正式开始上课，这个月简直过的爽死了。”
　　“是吗？”我有些好奇的回望着他。
　　一个月不见高不高不知道，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他黑了好多，还瘦了，放在我书上的手跟变质的鸡爪没有什么太大的两样！
　　“当然！早上五点半起来出早操，到六点半吃早餐，然后休息一下正式开始训，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吃午餐，下午可以睡一个小时午觉，不过我们都用来聊天，然后一直训到五点，吃晚饭、洗完澡之后，晚上坐在操场上一起唱歌！”
　　“好……好辛苦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如数家珍的模样，不太能理解干一月这个有什么好兴奋的。
　　九月的阳光完全可以用来烤乳猪，而他还必须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就出去充当乳猪这个角色，一演就是一整天！好不容易到晚上了还不让人好好休息，还要唱歌？！
　　我怀疑他是不是被训傻了还是烤糊了？！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阿，”他大手一挥，显得相当豪迈，“很有意思哦！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讲，跟你们这些小女生不一样啦！”
　　“是吗？”我终于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好命的，像他就标准是被虐型阿！
　　“是啊！”他没看到我眼底闪烁的同情的光芒，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与住家完全不同的学校生活。
　　看着他略带疲惫的脸上飞扬着绝对愉悦的神采，我的疑惑不断加深，但是隐约间也感受到一丝羡慕：也许住校真的是不错的！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近十一点，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以至于以后每个月他回家的两天总会抽一个晚上的空跟我聊天，我们的话题也渐渐广了起来，从成绩到学习，从朋友相处之道到人生哲学，尽管见面的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可是了解却是增多了！
　　我们似乎成了彼此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没有情侣间的故作姿态，不用表现出在父母面前的假装乖巧，真实是我们之间的唯一沟通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