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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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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右贤王叫道:“有意思,有意思,本王看你有多少花招。”一挥手,又有数个百个队越众而出,排成三角之形,斜斜逼近,最前数排匈奴兵不骑战马,人人手持盾牌,盾牌两两靠拢,中间严丝合缝,犹如一堵铁墙般,向我身处高台缓缓逼来。
匈奴右贤王极为得意,哈哈笑道:“怎么样,本王这铜墙铁壁大阵,固若金汤,你可怎么用火攻?哈哈!哈哈!”
我笑道:“日有盈昃,月有圆缺,天地尚无完体,世间又岂有不破的阵法?王爷不要高兴得太早,所谓火能克金,我自有克你之法。”手中令旗在空中连画数圈,只见“舞风”中又是火星一片,向千人不死队抛了过去,有些火星飞向半空,越飞越高,竟然越过盾牌组成的铁墙,落到了后边骑兵的阵列之中,只听“砰嘭”“噼啪”之声不绝,犹似平地响起惊雷,千人不死队中顿时马惊人怒,一下炸开了锅,众马被巨响所惊,一时间失了控制,东奔西突,如疯如狂,盾牌铁墙阵立时被冲出无数缺口,我趁机让复陆支率领众再次运用火球猛攻,不一刻便破了这队人马。
原来我让“舞风”众人不仅在所乘的马上携带了火药包,还携带了许多炮竹等物,火药包威力虽强,但较为沉重,人力难以及远,而炮竹却甚是轻便,人力能够及远,我适才令“舞风”所投的,即是炮竹,这炮竹威力远不如火药包,难以伤人,用在对敌时似乎近于儿戏,但用来扰敌及惊吓敌方战马却实能获奇效,我一击之下,果然成功。
匈奴右贤王见我又破了他的一组千人不死队,已是越发沉不住气,脸上早已失了先前毫不在乎的神态,面色沉郁如水,一言不发,手臂挥动间,接连几个百人队列成不同阵形向“舞风”逼近,但“舞风”适才两次与千人不死队交锋,均是轻易获胜,此刻正当士气高涨;而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两次莫名其妙的落败,此刻见“舞风”人人斗志昂扬,则是心生怯意,颇有些投鼠忌器,如此此消彼涨,不出片刻,千人不死队的几组骑兵又被我用不同火攻之法逐一先后击破。
匈奴右贤王面色愈显凝重,见我又破了他派出的一组小型千人不死队,终于忍耐不住,猛地大喝一声,伸手摘下了头顶的兽皮帽,喊了一句匈奴语,手持马鞭便向“舞风”冲了过去,后面数千骑兵缓缓移动,跟在匈奴右贤王身后,也向“舞风”迫了过去。
我见匈奴右贤王动了真怒,终于出动了真正的千人不死队,眼见着数千人马汇聚一处,渐渐排成巨龙之形,首尾毕具,张牙舞爪,无数火把便如巨龙身上的金色鳞片,夜色之中,挥爪扇尾,隐隐有气吞山河之势,不由心中一凛,凝神挥动令旗,指引“舞风”左奔右突。
千人不死队一旦成形,果然威力非凡。行动如风,攻守似电,移动时如江水滔滔,气势无穷;攻击时则似泰山压顶,重于千钧。形势急转直下,“舞风”霎时被压在了下风,此时“舞风”莫说是抛火球攻敌,便是自保也已有些勉强。我指挥着“舞风”向千人不死队的龙头方向奔去,蓦地里一大队匈奴骑兵化做龙爪,从侧面直扑上来,阻住去路;待要往侧面退却,龙尾却已远远地疾扫过来。眼见着龙头,龙尾渐渐合拢,一旦首尾相接,“舞风”被困于中央,再想突围,可就难于登天了。
赵破奴奋力舞动手中红绫巨旗,汗流浃背,这时见太下“舞风”形势危殆,回过头来向我急道:“墨飞哥哥,三哥他们快要顶不住了,怎么办?”
我望向去病,见他虽然面色凝重,但望向我的眼神中却仍满是温柔信任之色,心中一暖,转头向伊即轩问道:“伊大哥,还没好吗?”
伊即轩蹙眉道:“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话音刚落,忽见台下东边旷野上忽地一枚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响,五彩缤纷,映亮了半边天空,不由与伊即轩相顾大喜。伊即轩喜道:“成了!”纵身跃下高台,在旷野中跃了几跃,隐入了黑暗之中。
去病跃上最高一层高台,仗剑走到我身旁,护在我身侧,柔声道:“累了么?”我笑着摇了摇头,向赵破奴笑道:“破奴,你瞧清楚了,看你墨飞哥哥是怎么破了这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的。”挥动令旗,指引着“舞风”向适才烟花炸响的方位奔去。
这时千人不死队的阵形已是首尾接在了一处,见“舞风”向东奔逃,队形转动间,也向东移了过去。
突然之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众人惊呼声中,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中一处猛地出现一个缺口,火把全熄,旷野之上灰尘弥漫,千人不死队的惊呼号叫之声从清晰转为沉闷,似乎声音从地面陡然降到了地底。
便在一瞬之间,“轰隆”“轰隆”之声不绝,千人不死队中东南西北同时出现缺口,众匈奴兵均是惊呼声自清晰转为沉闷,地面上尘土飞扬,我大喜之下,忙指挥“舞风”趁乱从东北角一个缺口逃出了千人不死队的包围圈。
此时夜色苍茫,观战台上平阳公主等人又离“舞风”及千人不死队较远,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均是疑惑望向我这边。我笑向赵破奴道:“如何?墨飞哥哥没骗你吧?”赵破奴回头笑道:“墨飞哥哥,你这是法术吗?怎么好像匈奴右贤王的人都一下子掉到地底去了?”
我笑道:“不是法术,这是土遁阵法。”原来我先前将杏黄令旗交给伊即轩,便是叫他带领剩余的六百“舞风”亲卫在暗处挖出数十深坑,这些深坑隐在地表之下,外表看去绝无异状,一旦人马等重物踏将上去,立即陷入其中。我在明处先用复陆支率领二百人与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周旋,目的便是拖延时间,令其失于防范,只待深坑挖好,以烟花为信,立即便引诱千人不死队向深坑移动,让他们自陷其中,这时见匈奴右贤王果然中计,不由又惊又喜,凝目向台下望去,只见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被土遁阵法一攻,队形断为数截,首尾分离,活龙成了死龙,这千人不死队的阵法立时破了。
只见匈奴众兵士人人惊慌,台下火把乱晃,匈奴右贤王高声呼喝,想要重整队形,但土遁阵法一经启动,又哪里还会容情?只听“轰隆”之声不绝,地面不住下陷,越来越多的匈奴兵连人带马陷入坑中,坑深坡陡,急切间又哪里爬得上来?
本来真正的土遁阵法中,所挖深坑坑底埋的全是削尖的竹刺或是尖头朝上的刀枪剑蕺等物,一旦有人掉到坑中,立时便是穿肠破腹之祸,但我想到今日乃是平阳侯的发丧之日,不宜大造杀孽,因此只是令众人将土坑挖得深陡一些,让众匈奴骑兵掉下去便爬不上来,却并不会因此而丧命。
台下红影闪动,复陆支率领“舞风”众人驰马回到了高台之下,,我见复陆支黝黑的脸膛变得红彤彤的,挂满汗珠,心中感激,向他笑道:“三哥,辛苦你了。”
复陆支脸上红得更加厉害,憨笑道:“这。。。。这没什么。”
便在此时,只听远处杀声震天,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旷野中四面八方,不知何时亮起了无数火光,黑暗中无数的铁甲兵士如潮水般,正向匈奴右贤王的千人不死队方向涌去,正是曲风将军趁匈奴右贤王阵脚大乱,率大军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