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后》圣的真红

8、八 甄选秀女

　　清宫有一套独特的选秀女制度，每三年选一次，入选的都是满洲八旗女子，汉女则不得入选。清廷规定，凡是年龄13—17岁的八旗满籍少女，都须按年向户部具呈备案。入选秀女在夜间运送入宫。到达神武门后，候选的秀女们在内监的引领下，在顺贞门外等候挑选。挑选工作由太监首领主持。秀女们五人一组，由太监细细审视。中意的，留下牌子。
　　到中午时，初选完毕，没被选上的由本旗专车载回。初选通过的女子要入宫后进行复选。复选时比试绣锦、执帚等技艺，并观其仪容行态。不合格的第二次淘汰送出皇宫，叫撂牌子。最后留下的秀女才会供皇帝、太后、皇后挑选。
　　当选的秀女，有的成为皇帝的妃嫔，有的则指配亲王、郡王、皇子、皇孙，其他的则值役宫廷。
　　钟粹宫。
　　小安子将选秀女的流程特别送来给皇后。
　　“真是复杂啊~~~”佳兰看着条条规矩苦笑，“要进皇宫不容易，要出皇宫就更难了。”初审先别去管它，复审是由太监总管负责的，那不就是小良子吗？认识就好办事了。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所有叶赫那拉氏的秀女剔除掉。
　　敬事房。
　　佳兰和小安子来到的时候，只听得里面大呼小叫声。原来是副总管刘万全在教训一个新来的下层打扫处小太监小丁子。小丁子扫地时候，虽然很努力，但是落花纷纷，每扫每落，永远扫不完，他恼火地坐到一边休息，想等落完了再扫。偏巧刘公公路过已经他在偷懒，就狠狠给他五十个板子惩罚。
　　“落花无情，就象人的烦恼，又如何能除得干净？用这小事就惩罚下人，实属不仁！”佳兰上前劝阻，“刘公公！算了！”
　　敬事房的太监们见皇后娘娘来了，立刻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千岁！”
　　刘公公上前回话，面露难色：“娘娘仁慈，但奴才有奴才的规矩，如果做错了事，不小惩大诫，恐怕以后就无法再管教他们。”
　　“犯错误也要看理由，情有可缘的事情就要宽宏大量，你身为副总管，应该明白这些为官之道。”佳兰教训，“皇上以仁爱治国，他不会希望看到这些刻薄奴才的事发生。”
　　对于娘娘教训，刘公公有点不服气。他在宫里20年，规矩一向是宁可抓错不放过，要是怀妇人之仁只会助长手下人的气焰，“回娘娘的话，新进宫的小太监们，大都懒惰而且喜欢钻空子，如果不在小错上狠狠教训他们，恐怕日后会犯下掉脑袋的大错。所谓治乱世用重典。”
　　“大胆！”一旁的小安子，尖声厉叫，“后宫由皇后娘娘掌管。你一个狗奴才也不睁大你狗眼看看是在和谁说话，你敢说皇后娘娘治理的后宫是乱世？还不掌嘴？”
　　“啊~~奴才不敢！娘娘饶命！” 被小安子一挑拨，刘公公吓得立刻拼命打自己嘴巴。
　　小安子看着，心中暗爽。这个刘公公，刚进宫的时候，自己被他欺负很惨。之后虽然他成了皇后身边的太监，但是他职位只属殿前太监，看见身为副总管的刘公公，还是要低头行礼。而今天有皇后撑腰，他怕什么？哼！这回算是报仇了。
　　“算了！小良子呢？”佳兰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作什么两舌之争。
　　“回娘娘的话，良公公在养心殿伺候着皇上！”刘公公哆嗦着回话。
　　佳兰就急冲冲带着小安子去往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小良子的话，让佳兰懊恼不已。原来皇上嫌小良子年轻没经验，将筛选秀女之事改交给了刘万全了。
　　“刘万全？不就是刘公公吗？”佳兰跺脚，早知道是他，就不会由着小安子侮辱他了。这下麻烦了。
　　果然佳兰再次来到敬事房，她让刘公公在复赛时将所有叶赫那拉氏的秀女剔除掉，结果他倒是拽起来了。
　　“娘娘，老奴是为了皇上办事。”刘万全的头比天抬得还高，一脸正气凛然，“让老奴干些不耻龌蹉之事，老奴就算死也万不能对不起皇上！”
　　这个老家伙！讲明了就是摆回一道！这还不算数，刘万全居然立刻将这件事禀报了静太妃。
　　静太妃果然传佳兰来寿康宫议事。
　　既然老太监不帮忙，看来只有拉拢静太妃了。虽然她没有太后的头衔，但是奕詝并是无情无义的人，很多事上，他都将静太妃当自己的额娘对待。比如这次的选秀女，静太妃也是有着最终决策权的其中之一。
　　“是！”佳兰知道静太妃要什么，干脆就先全盘拖出了，“本宫忌讳叶赫那拉氏。想必太妃也知道，叶赫部首领布扬古临死前曾对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一个女人，也要灭爱新觉罗氏。所以为了皇上，为了大清，本宫这个做皇后的，将这个隐患排除是责无旁贷的。”
　　“哈哈哈~~~”听了佳兰的话，静太妃居然开怀大笑起来，她翘起金护指赞，“哀家还一直以为皇后是个不谙世事的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事事考虑周全，哀家真是自叹不如。放心，既然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哀家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阻止叶赫那拉氏进宫！”
　　“谢谢！”佳兰做梦都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静太妃居然成了她的大帮手。
　　选秀人数众多，复赛下来，还有100人。所以分成10批，每批10人，最后由静太妃、皇上和皇后最后定夺。
　　第一批的名单里没有叶赫那拉的名字，佳兰就放心了一点。但是自古被选入宫的女子，一入宫，便没有人生的快乐，饮食起居都不得自由，一如幽禁。所以她决定尽可能拯救这些女孩的命运。
　　还没有开始选秀，佳兰就和小杏儿先来到了坤宁宫，待选的秀女们都在门口。
　　“让她们都进来，本宫有话要说！”
　　10个秀女都低着头，怯怯进了坤宁宫，跪着听话。
　　“各位姑娘，本宫知道，你们有些都是迫于无奈才进宫选秀，但也有羡慕宫中荣华富贵而自愿进宫。所以本宫现在分给一条丝巾，红色的表示你不愿留在宫里，粉色的表示愿意留下，本宫一定会如你们所愿。”
　　杏儿将一盘丝巾端上了让她们选。
　　第一次甄选，佳兰就按照各人上前时拿的丝巾，下了留牌子还是撂牌子的意见。每到奕詝和静太妃中意的，但是那秀女拿着红丝巾的，她就故意说些外貌身材或是身世不佳的缺点出来，一脸不悦，奕詝也就不坚持了。
　　但是几个下来，奕詝和静太妃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一个秀女手拿红巾上前行礼，奕詝问都没有问就将牌子撂了。
　　佳兰一滴冷汗。
　　又是一个拿粉巾的上前，奕詝又是问也没有问，甚至脸也没让她抬，就打算留下牌子，但被静太妃阻止了：“皇上，此女太瘦弱，不适合生子。”
　　“哦！”奕詝放下牌子。
　　秀女看皇上不打算留下她，就急得不顾脸面的哭起来：“求皇上，皇后留下我！”
　　“吵什么？没规矩！”一旁的监管太监打了她一个耳光，“还不快滚下去！”
　　“等等！”佳兰叫住她，“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阿玛说选不上的话就要将我嫁给张大人。张大人六十岁了，我宁可在宫里老死也不愿意嫁给那个色鬼！”秀女边哭边回话。
　　“抬起头来。”佳兰望着她的脸，小家碧玉型，楚楚可怜。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多情的女子，佳兰已经看到她进宫后的命运了。奕詝多情温柔，那丫头受宠后一定会对皇上念念不忘，但是皇上佳丽三千，又怎么能一直陪伴她呢？最后定郁郁而终。佳兰叹口气，“但是在宫里，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皇上，你就不怕独守空闺一辈子吗？”
　　“奴才不怕，就算为奴为婢，奴才也不愿意回去！”
　　他他拉氏，丽馨。佳兰和奕詝对望了一眼，就当养个闲人吧，他们把她留下了。
　　所有秀女挑选完毕，静太妃有点累先行离开。皇上也要赶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他临走地时候，将一条粉色丝巾放在佳兰手里，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下不为例！”，然后才离开了。小良子急忙跟上去，同时别有含义地看了小安子一眼，估计要说的话，早就吩咐好了。
　　“娘娘！”趁四下无人，小安子在佳兰耳边轻轻交代，“别说是皇上，奴才也看出来了。静太妃和其他太监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别有用心的说皇后徇私，或是利用这个方法按插自己人，事情就可大可小了。所以请皇后娘娘以后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要留有祸患。”
　　“是啊，皇后娘娘。”杏儿也在实在忍不住了，“奴才知道娘娘是好心，但是娘娘想想。那些想留在宫里的女人，一定是追名逐利之人。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出人头地，一定是各怀鬼胎，娘娘秉性善良单纯，又岂是那些女人的对手？今日让她们进宫，明日就是威胁娘娘地位的敌人。别说是输了皇上的心，就连性命也会堪忧！”
　　听了他们的话，佳兰顿时失去了方寸。只是想做件好事，没有想到，居然会牵扯这么多厉害关系。难道在这宫里，连善恶对错，不经过抽丝剥茧，看个透彻，都是不能轻易判断的吗？
　　佳兰心里暗自捏了把汗，更多得则是对未来的后怕……
　　钟粹宫。
　　奕詝握着佳兰的手。第一次，他觉得她的手好冷。
　　“怎么了？那种总是没来由的自信跑哪里去了？” 奕詝见她愁眉深锁，不由抬起她的脸担心地询问。丝巾的事，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没有点破，也没想让小良子说明内情。不过看来，小良子还是多事了。他知道这回佳兰一定是被复杂的形式，搞得不知所措了，“别说后宫之中，就连天下也世事难料。有的人好心做了坏事，而也有的人坏心却成就了好事。朕和你都是凡人，又怎么可能事事都能做得完美？为妃为婢，人人都各安天命，佳兰你放宽心，不必事事都揽上身，做好自己的本分，自然活得自在。”
　　佳兰苦恼：“话虽如此，但是臣妾见不得不善之事。难道一句天命难为，就要断送那些女子的一生？可是……人心险恶也是事实，臣妾怕有一天，身处这是非之地，暗箭难防，也许有一天，别说是被贬入冷宫，可能连性命也难保。”
　　看佳兰一付心事的样子，奕詝笑起来：“你这是对朕没有信心？朕岂是听信谣言之人。佳兰你的为人朕知道，就算有人会害你，你不但不会报复，还想着要救她。所以就算世人都指责你，就算天下都冤枉你，朕不会。朕承诺你，你是朕永远的皇后！”
　　“真的？”佳兰欣喜，但是转念又翘起嘴，“谁知道啊~~~有句老话说的好，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奕詝被气得无语，正色，“朕是皇上，一言九鼎！”
　　“暂且听着吧~”佳兰心里美美的，那份自信又回来了。既然有皇上撑腰，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