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后》圣的真红

42、四十二 凡事不过三

　　宝儿在灵光寺养胎，终于在秦楚天的悉心照料下，她虚弱的身体有了些起色。已经离宫一个多月了，看宝儿情况还算稳定，秦楚天就想回宫去看看佳兰。佳兰因为谎称怀孕，为了不被拆穿，所以不敢找太医，有什么不适，只能请秦楚天替她诊治，虽然宫里一直没有传他过去，但是也许是佳兰不想让他跑来跑去辛苦吧，再加上佳兰如今垂帘听政，压力一定很大，休息也不足，他很是担心……
　　钟粹宫。
　　佳兰吃惊，秦楚天怎么突然从灵光寺跑回来了，难道宝儿出了什么事？
　　“宝儿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秦楚天笑。
　　“本宫也没事。”
　　秦楚天看着佳兰，她憔悴了，是因为忙于政务吗？“你有好好吃饭吗？你有好好休息吗？”
　　“怎么象问诊似的？”佳兰笑，“本宫当然有，每天都吃一大碗饭，这样才有力气上朝啊~~~~”她得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本宫不但能吃能睡，还有练太极气功……”
　　“但是……”楚秦天仔细端详佳兰的脸色，她原本是白皙红润，十分健康，为什么如今只剩苍白可以形容？“你把手给我。”
　　“干嘛？都说了没有什么不适啊~~~”佳兰不情愿地伸出手。
　　楚秦天一边替她把脉，一边又问：“你是不是变得怕冷了？偶尔会有些头昏？偶尔会有抽筋……”
　　“是啊~~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佳兰不以为然，谁都有些亚健康的。
　　“你气血虚弱，经脉不顺，象是中毒了！虽然目前还不明显，但长此以往一定性命难保。”
　　啊？！秦楚天的话，不但让佳兰、还有朱子和双喜都大吃一惊：“可是，娘娘的食物都是奴才试过才敢给她食用……”
　　“也许不是食物……”秦楚天皱起眉，是什么毒呢？又是放在何处呢？“这一个月，你用过什么？做过什么？”
　　“本宫做过很多事，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有什么不对劲的！”佳兰又惊又怕，“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解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宫里有雪莲，你可以每日饮用缓解毒性。”
　　“是不是该告知六爷啊？”小朱子急着大叫，“干脆让御林军将宫里搜一遍吧~~~”
　　“暂时不要将事情闹大，我们不但要解毒，还要找出下毒之人！”秦楚天环顾四下，和自己一个月前离开时一样，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空气中飘着淡淡腊梅花的清香……腊梅？他望向花瓶中的几枝开得正旺的腊梅，“这梅花……”
　　“这是宫里种的梅花，是奴才为娘娘采摘的，难道是花有问题？”双喜惊恐。
　　秦楚天上前，仔细看着那些腊梅：“佳兰，你的寝宫是不是也有？”
　　“对，本宫床前还有一瓶。”佳兰立刻让双喜将床边的那瓶腊梅取出来。
　　秦楚天果然猜的没错：“是马钱子粉！”
　　是有人将马钱子粉涂在了腊梅的花蕊上，因为马钱子粉也是淡黄色，所以不会被发现。佳兰喜欢花香，所以临睡前总爱闻闻腊梅的清香，有意无意就将马钱子粉吸入体内。虽然马钱子有剧毒，但份量少一时不会发作，不过等体内毒性慢慢沉积，到时突然发作就回天乏术了。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佳兰艴然不悦，想她一向对人友善，在后宫没有敌人，就算杏儿她也网开一面放过了她，还有谁？要处心积虑置于她死地？
　　“知道你喜欢闻花香，这个人一定是很熟悉你的人！”秦楚天提醒。
　　“还有谁？”小朱子暴跳如雷，“一定杏儿和小安子这两个贱人，他们伺候过太后自然知道太后的习惯！”
　　“娘娘如此帮她，她不但不感恩还反咬一口？”双喜也满腔怒火，“再说，娘娘已经宣布怀孕，他们还要下毒，分明是想一尸两命，太狠了！”
　　真的是杏儿？佳兰肝胆欲碎：“不过，没有证据不能妄加断言，如何让能她露出马脚呢？”
　　秦楚天冷冷一笑：“这有何难？娘娘这几天都不要上朝，就说凤体违和，装成奄奄一息，太医也束手无策。如果毒真是他们下的，看收到效果就会来毁灭证据，到时候谁来探望时，提到这几瓶腊梅，谁就是真凶！”
　　佳兰点头。
　　于是很快，母后皇太后病倒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听说这次病得不轻，太医们都急得查不出病因。亲王和嫔妃们都带着补品前来探望。
　　杏儿和小安子也不落人后，揣着灵芝人参匆匆赶来。
　　杏儿一见床上有气无力的佳兰就捶胸顿足，跪在床头痛哭起来：“姐姐，几天不见为什么会病成这样？老天啊~~~~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看看，光是会欺负老实人？姐姐如此善良，每日念经拜佛，怎么就没有好报呢？先帝啊~~~~你一定要保佑姐姐啊~~~~~你就算再舍不得姐姐，也不能带她走啊~~~~大清不能没有这个太后，载淳不能没有这个额娘，妹妹不能没有这个姐姐啊~~~~”
　　杏儿一顿哭喊，听得双喜和小朱子火冒三丈，母后皇太后又没有殡天，怎么象出殡似的，分明是不怀好意。
　　“杏儿……”佳兰微微睁开眼睛，“人生犹如采花蜂，到头辛苦一场空。姐姐就算贵为太后，也无法逃过人生无常。不过姐姐深知因果，所以常常积善行德，就算大限将至，也没有什么恐惧。经上说过，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
　　“姐姐！你还相信这套，你都快没气了，佛菩萨来救你了吗？”杏儿翻着白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说啊~~你就是太软弱才斗不过！”
　　她真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佳兰心碎，转过头干脆不再和她说话。
　　杏儿哭了一阵子，站起来，她向四周东看看西瞧瞧，突然大骂起来：“双喜、小朱子你们两个死奴才，这腊梅是谁插的？你们看看花都蔫了，多不吉利，小安子马上替本宫将它们扔了！”
　　小安子立刻上前抱过花瓶跑出去……
　　双喜和小朱子正要抓贼拿赃，可佳兰却暗中向他们使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
　　当晚。
　　秦楚天和佳兰、双喜、小朱子又聚在一起谋对策。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当面戳穿他们的诡计？”小朱子和双喜不明白。
　　“他们是何等狡诈之人，就算能证明腊梅上有毒粉，但是也不能证明是他们放的。”秦楚天代替佳兰回答了，“现在至少我们知道了没有错怪人，至于如何对付他们，还要从长计议。”
　　“娘娘……”双喜望向佳兰，眼神在说，您不是有皇上的密函吗？是时候用了。
　　佳兰这次也的确不想再放过杏儿，但是她还有些顾虑身为九门提督的七王爷。他是杏儿的妹夫，他们夫妻都受了杏儿的麻痹，以为她是好人，冒然说她谋害先帝，他们又怎么会信？只有让七王爷看清杏儿的真面目，才能让他大义灭亲！佳兰决定兵行险招。
　　储秀宫。
　　母后皇太后的病情居然好转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储秀宫，这让杏儿和小安子又懊恼起来。
　　“本宫明明看她奄奄一息了，她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杏儿嘀咕着，机灵的小安子立刻就去御药房查了查，才知道原来母后皇太后一直在服用雪莲，天山雪莲有解百毒的功效。
　　“雪莲！”杏儿想想不对，“本宫在怀孕的时候，太医说过雪莲是孕妇忌用的补品，慈安天天在吃雪莲？”她和小安子对望一眼，“难道……她的胎是假的？”
　　“……”小安子咕噜咕噜转转眼睛，“双喜这贱人忠心得很，奴才只有向小朱子下手探探。”
　　小朱子不愿意离开恭王府去伺候皇太后的事，钦天监的太监们都略有所闻，所以大家都认为他在皇太后面前不是太得宠。老实说在恭王府人际关系简单多了，所以小朱子大大咧咧，做人也不会管它三七二十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六爷交代他，在后宫不一样，人人勾心斗角，一步错满盘皆输，甚至还会连累皇太后。不想被人踩要么变更强，要么变成屎，小朱子从小就不会耍心机搞手腕，只有做屎了~~~~
　　小安子看小朱子虽然是母后皇太后的人，在钦天监却也不得什么人心，就故意拉拢他，和他喝喝酒，送些小恩小惠给他，两人就成了朋友。
　　小朱子抱怨双喜一直欺负他，皇太后也不帮他，两个女人一直拿他开刀骂男人都是贱的。
　　“什么嘛~~~自己不能生嘛~~皇上去找些美女也是理所应当的啊~~~”小朱子喝醉了酒就将先帝堕崖后被宝儿救的事全说了，还说了宝儿怀了先帝的皇子，佳兰咬谎称是自己的遗腹子，如果是二阿哥，还要立他做皇帝呢~~~~
　　什么？！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小安子探出消息，立刻跑去向杏儿回报，两人急谋对策。
　　既然宝儿是被藏在灵光寺内见不得光的，就算一命呜呼也不会惊动任何人，虽然皇太后佳兰知道内情，但她理亏在先，也不能明着去追查真相。
　　“小安子，本宫要亲自去一趟灵光寺，看看宝儿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媚俗可以吸引皇上。”杏儿恶狠狠，“本宫绝对不允许有人对载淳不利。”
　　灵光寺。
　　从前的宝儿身体一向健康，风风火火充满活力，但是四爷驾崩之后，她就忧心伤神，更重要的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就要给太后抚养，自己只能做个奶娘，有儿不能认，她就更是感伤……要不是秦楚天悉心照顾，也许她的胎儿早就保不住了。
　　跨入十二月，今天天气还算晴朗，宝儿披上条毛斗篷，打算出屋子在花园间散散步，可是她刚一开门，就有两个不速之客杀气腾腾地一脚跨进来。
　　“你们？”宝儿还以为他们是香客，可为何一脸不善呢？
　　“哼！见了圣母皇太后还不快下跪行礼？”来者正是小安子和杏儿。
　　两人进屋，小安子将门栓上。
　　“啊？”宝儿吓了一跳，上下打量杏儿，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圣母皇太后？虽然长得妩媚妖娆，但是眉宇之间尽是睥睨一切的神态，让人看着不舒服。不像佳兰姐那么慈眉可亲。
　　“大胆奴才，圣母皇太后也是你这狗眼能看的？”小安子见宝儿居然敢打量杏儿，飞起就是一巴掌。
　　宝儿也是见惯看惯皇族的人，就连四爷也对她百般呵护，如今被个太监打了一巴掌，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对方是皇太后，她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忍气吞声先跪下行礼：“民女曹宝儿，见过圣母皇太后。”
　　“哼！”杏儿瞄瞄这女人，一脸穷酸，一脸市侩。听小安子打听，不但是个寡妇，还抛头露面在开一家烧饼店，举止粗俗，口气刁蛮，简直难登大雅。先帝到底看上她哪一点？论身段论相貌，她杏贞哪点比宝儿差？奕詝居然找她厮混，还珠胎暗结？简直是要她难堪。想到这里，杏儿就难咽下这口憋气，“贱人，你怀的是谁的孩子？为什么躲在寺院里？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她分明是故意挑衅，一定是妒忌我身怀龙裔，宝儿跪累了，怕伤了胎儿就自己站起来，“回娘娘，民女与娘娘素未平生，孩子的父亲想必您不会认识。”
　　“大胆刁民！还在这里给本宫装蒜！”杏儿见这丫头片子居然不但不怕她，还她的顶嘴，恨得扬起手又一个耳光，“你区区一个低贱的寡妇，迷惑皇上，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和本宫玩花样！小安子，给本宫赐酒！”
　　“赐酒？！”宝儿知道一定是毒酒，她吓得立刻躲到墙角大叫救命，“你们敢伤害皇上的龙子，你们好大的胆！”
　　小安子和杏儿哪管这么多，冲上去，一个按住宝儿，一个强行张开她的嘴就要往她嘴里灌酒，宝儿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
　　正在三人纠缠之际，门被一脚踢开，冲进来的居然是恭亲王奕訢和醇郡王奕譞还有不少御林军。
　　“光天化日，居然公然在寺院杀人！”奕訢下令御林军将杏儿和小安子拿下。
　　要不是六哥带他来亲眼所见，醇郡王奕譞怎么都想不到，圣母皇太后会做出这等无法无天之事，如今众目睽睽，他也无法徇私，只有一言不发。
　　宝儿受惊吓过度昏厥过去，太医诊断胎儿不幸流产……
　　叶赫那拉杏贞被关入宗人府大牢。小安子被关在钦天监。
　　佳兰先承认自己没有怀孕，她只是为了保护宝儿的孩子，但是现在胎儿还是被害死。下毒未遂使得先帝的遗腹子胎死腹中，虽然是大罪，但是罪不至死。而母后皇太后佳兰在宗人府当着众亲王的面，取出先帝的密函，证明了就是杏儿推先帝下山，又当众说出了，是他们串通肃顺伪造先帝遗旨，还假传口谕册封她为圣母皇太后的事，这才是无法抗辩的死罪。
　　“弑君之罪，本就罪无可恕，假传圣旨更是罪加一等！”奕訢以军机处的名义上折子，判两人斩立决。
　　醇郡王奕譞在七福晋婉贞的哭求下，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建议圣母皇太后为皇上亲母，希望可以网开一面。
　　但是这次母后皇太后和议政王的态度坚决，宗人府宗令五王爷奕誴于是就先将小安子斩立决，而圣母皇太后撤销其皇太后身份，暂时关押宗人府，等先帝下葬之后再行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