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百目鬼镜

2、毋伤

　　“中忍……我竟然也是中忍了……我是中忍了！”16岁的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在风影的办公室中失声叫了出来。的确，这一年晋级中忍的砂忍只有瞳一个人，但是，她的同届几乎都在两年前晋升中忍，甚至像寒姐姐都是上忍了。至于我爱罗……不对应该是我爱罗大人就是面前的这位五代风影大人是去年就成了风影啊。大家都是同届毕业生，可是差距竟是越来越大了。
　　“梦野瞳，办公室内不得喧哗！”
　　“是。我错了，手鞠大人。”

　　家中，瞳将十年前的那个画满了我爱罗大人的卷轴取出来，其中又增添了成为风影后的我爱罗大人。
　　“瞳！”
　　“啊？”看得出神，竟没有发现寒姐姐已经在身后了，“寒姐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喊了你三声了，你都不理会，只一味地看这卷轴。——这到底是什么啊？总看你拿着它。”
　　听了此话，瞳慌张地收起卷轴，连声说着“没什么”，寒姐姐疑惑地盯着卷轴，半晌，开口道，“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恭喜你晋升中忍。”说着，寒姐姐将手中的白色发卡别在了瞳乌黑的长发上，“瞳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告诉姐姐的，就像小时候那样。”
　　“谢谢姐姐，就知道寒姐姐最好了。”

　　日落风起，黄沙漫天，风之国的天气一向如此。瞳静静地坐在广场的秋千上，除了她，广场上再无他人，平日里聚在这里踢球的孩童已经被父母叫回了家。十年前，瞳总是躲在一旁看着，画了坐在秋千上的少年。瞳将卷轴拿在手中，回忆过往的曾经，才发觉，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与他共同的记忆，而他对于瞳的记忆，也不过是刚刚晋升中忍的一名普通的砂隐村的忍者而已。
　　瞳打开卷轴，上面都是自己曾经用稚嫩的笔法绘出的我爱罗大人，无论怎么看，瞳还是觉得自己的绘画水平实在是连业余都算不上。
　　“嘿，瞳！自己在这里干是么呢？”瞳一惊，手中的卷轴掉落，散开。不知怎的，近些天瞳总是神情恍惚，先是寒姐姐，再是今天的一辉和琴音，她都没有发觉。
　　“哈？这卷轴上的不是……风影大人！我说的，最近总是见不到你，感情是躲在这里画风影大人啊。”
　　“一辉！你别乱说话！——不过话说回来，瞳啊，要不你有机会就表白吧，你这样暗暗喜欢，别说是十年了，就是再过十年风影大人还是不知道啊。真的，你……”琴音突然住了嘴，瞳预感异样，回头，却发现我爱罗大人就在身后。这个广场平日里也只有小孩子来踢球而已，我爱罗大人怎么也……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一般，卷轴都忘了捡，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这些天，瞳总是害怕看见我爱罗大人，尽管自己并不清楚他是否将琴音的那一番话听得真切，但还是想想脸就发烫。比如现在，瞳站在风影办公室中就有些不知所措。正巧有一个护送商队到火之国的C级任务，瞳一口答应下来，忽略掉了一辉愤恨的目光。这次任务限时一星期，用这一个星期调整一下心情也好。
　　“瞳！你是怎么想的啊！都是中忍了，放着Ｂ级任务不要，一定要把这Ｃ级任务答应下来吗，又不是没有下忍了。”
　　“拜托一辉，你好歹考虑考虑我好吧？我可是刚晋升的中忍，若真的接Ｂ级任务，万一一个不留神丢了性命可怎么办啊。”
　　“晋级都快半年了，还说自己是刚刚晋升中忍，还真是好意思啊。”
　　“瞳，”一直没有说话的琴音开口道，“这不像你啊，虽说平时也没有多少干劲，但总不至于如此啊。”
　　“没什么，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在木叶停留了些时日，正巧看到来木叶的手鞠大人，听说是下半年的中忍考试在准备中了。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听木叶的奈良鹿丸说是一个叫漩涡鸣人的木叶忍者修行归来。瞳总觉“漩涡鸣人”这个名字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
　　瞳一行人与手鞠大人一同回砂隐村，不知为何，瞳总觉手鞠大人神色不大好，大概也和自己一样觉得这林子里的风阴森森的吧？瞳这样想着，不禁想起刚刚被碎掉的杯子划破手指的事，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些，但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瞳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手鞠！”
　　一行人闻声回头，是木叶的人。“卡卡西，还有小樱和鸣人，你们怎么……”
　　“风影大人被晓绑走了！”
　　犹如晴天霹雳，若不是琴音及时伸手搀扶，瞳这会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上了。“瞳！瞳！振作一点！”琴音扶住了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风影大人那么强，怎么会被……”
　　“我们接到砂忍的求助，作为外援正赶去砂隐村。”
　　“事态紧急，快赶路！”瞳一心想要回到村子探个究竟，冲到了前面，向着村子的方向加快了脚步。我爱罗大人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千万别出事啊。

　　“鸣人！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脱离队伍的吗？”红头发名叫小樱的女孩子对着前面的金色头发的男孩喊道。
　　“晓的目的，小樱你都知道吧。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那些人一直都把我们当成怪物！”那个冲在前面的男孩子说，“和我一样被晓盯上了啊。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只有他来承担这种痛苦啊！他只是孤身一人……所以，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谢谢你，鸣人。”瞳突然开口，遇上鸣人惊讶的目光，“只是，我爱罗大人并非孤身一人。”
　　听闻此语，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瞳，你……”
　　“怎么了？手鞠大人。”
　　“没什么……谢谢你。”

　　“什么？知道我爱罗的去向了！？”
　　“是，刚刚确认的。现在木叶的几位正准备出发。”
　　医院中，本来看望勘九郎大人正准备离开的瞳听到此话，不由一惊，见手鞠大人向这边来了，冲上前道，“手鞠大人，我和你们一起去。拜托了！”
　　“好！马上准备出发！”
　　“真的……是！手鞠大人！”

　　“人都到齐了。太好了，现在就出发。”鸣人迫不及待。
　　“等一下！”马基大人突然赶到，“手鞠，你们留下守护国界，这是上头下达的命令。”
　　“怎么会……可是，我爱罗怎么办？”手鞠有些焦急，“木叶的各位也都是为此才特地赶来的啊。”
　　“如果风影不在村中的消息走漏的话，其他国家很容易发动进攻。上面以此为由，下达了守护国界的命令。”
　　“但是……”瞳已经忍不住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把我爱罗大人找回来吧！？”
　　最终，无论怎样还是不可能违反命令，也只有拜托木叶的各位。
　　“好。我们出发吧！”
　　“等一下！”瞳叫住了大家，“漩涡鸣人吗？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理解我爱罗大人的话，我可不可以拜托你，答应我一个请求？”瞳深深地鞠了九十度躬，“我请求你……求你……一定一定要把我爱罗大人带回来，一定让我爱罗大人平安地回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拜托你……”
　　“恩，一定！”
　　目送大家远去，瞳的心中充满了感激。瞳或许没有发觉，鸣人在听到她的请求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地愣了一下。

　　烈日当头，瞳站在城墙上，无心思来完成这个什么戍守边疆的Ｓ级任务，只是一味地望着远方，一直眺望，盼望着能够在漫无边际的大漠深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样真的有意义吗？”瞳实在忍不住了，“手鞠大人，我们难道就不能向上级反映去找我爱罗大人吗？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一点都不着急呢！我爱罗大人……我爱罗大人可是风影啊！”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爱罗……我爱罗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对……对不起……我……”
　　“对不起，手鞠大人。瞳不是有意冒犯的。”琴音赶忙帮瞳解围，“瞳……瞳？你怎么……”
　　“我知道你是着急，可这也没有办法。”手鞠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瞳，“想哭就哭出来吧。”
　　“大家一直都畏惧我爱罗大人，一直都排挤他。他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爱罗大人他到底有什么错，大家要这样对他！如今他被晓绑走了高层却要我们来这里等着不存在的敌人……为什么……为什么啊！”泪珠滚落，如断线的珍珠，瞳最终还是放弃了忍住泪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我一直……我一直都看着他的背影，一直都希望自己像他那样强大，一直一直都认为他是我们大家的同伴，我一直……一直……我一直都喜欢我爱罗大人啊！”
　　一阵风，带来的是众人的沉默……

　　也不知各位是怎样做的工作，最终高层还是同意大家前去营救我爱罗大人。瞳急不可待地冲在大队伍的前列。
　　“我爱罗大人！”大家赶到的时候，鸣人正扶着我爱罗，一旁小樱扶着已沉睡过去的千代大人。
　　“我爱罗大人醒了，真是太好了！”前面的一辉说道，“醒了就好，还以为我爱罗大人真的死了呢。”
　　“笨蛋一辉！不许胡说！”琴音抽出别在腰间的笛子很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一辉那不知装了些什么的脑袋，“风影大人怎么会死呢！风影大人不爱说话，冷酷、强悍、帅气，还是精英。瞳，对吧？”瞳坚定地点头，道：“没错，而且还有点可爱。”瞳对着琴音笑了笑，然后跑过去，“我爱罗大人，还好吧？”瞳很想伸手扶住我爱罗大人，可犹豫了一下，又将举到半空的手放下了。
　　我爱罗大人身体仍有些僵硬，与站起来却还有些吃力。瞳不再犹豫，伸手将我爱罗大人扶住。只是，瞳遇到了我爱罗大人的目光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在城墙上很没出息地边哭边说的那一番话，脸突然像发了烧一样。
　　“千代婆婆用了很了不起的医疗忍术救了我爱罗。”
　　“那不是医疗忍术，而是将自己的生命力量注入别人体内的转生之术。”
　　听到这些对话，瞳愕然。没想到我爱罗大人的复活竟是以另一条生命作为代价的，那位千代大人大概是把未来寄托给了年轻的一代了吧？在瞳的心中萌生了对千代大人的敬意与感激。大家也都沉默着，时间仿佛停留在了那一瞬间，静止、沉默，为千代大人默哀。

　　瞳一路上都扶着我爱罗大人，一阵暖意由心生。我爱罗大人，终于真正被大家认可了，是被大家所敬佩的风影大人呢。我爱罗大人，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木叶的人在回到砂忍村的当天就离开了。在那之后，瞳经常带着花去千代大人的墓前，不会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站一会便离开。
　　再后来，瞳见到我爱罗大人还是会心跳加速，但至少不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至于那次在秋千旁掉落的卷轴，据琴音透露，是被我爱罗大人拿走了，倒也没说因为什么，但琴音大胆猜想着大概我爱罗大人是想亲自还给瞳。瞳听了心一紧，也希望是这样，只是真不好意思说自己也希望啊，于是口是心非地说了句“不可能的，再说我也不稀罕”。每天都是这样说说笑笑，平淡却很快乐。
　　时光流逝，这些平淡的日子随着时光的推移也渐渐地远了。瞳并没有发觉，平静的生活其实在大家一起到村口送我爱罗大人去参加五影会谈的时候，就注定结束了。

　　瞳隶属第四部队，与８万忍者联军一同等待着队长们的到来。
　　“是队长们！”前面不知是谁高呼，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大战在即，自己隶属我爱罗大人的部队，瞳仰望着队长们，心中紧张与激动交织。可是大家似乎并不是完全一心的，长年敌对的各个忍村的忍者突然之间聚集在一起，怎么样也不能一下子将矛盾化解。刚刚集合没多久便起了争执。大战未开始，自己人倒先起了内讧。
　　砂？瞳抬头，看到我爱罗大人伸出右手控制着砂将扭打在一起的人分开。
　　“为了自国自村的利益…我们已经经历了三次忍界大战，忍者之间，互相伤害，互相憎恨；而那份憎恨遭致人类对力量的渴望，并最终促使我的降生；曾经我也是一个，被憎恨，与力量包围的人柱力；并且憎恨着，这个世界和人类，我曾考虑过，将一切都毁灭殆尽…就和现在“晓”要做的一样。但是…一名木叶的忍者制止了我。我们虽然互为敌人，他却依然为我哭泣！我虽然伤害过他，他却依然把我当成朋友看待！！他拯救了我！！作为敌人的同时，他也是一名人柱力…他能理解这份痛楚，并且丝毫没有阴暗的想法！现在在这里不存在敌人，因为大家都身负“晓”所带来的创伤！如今这里不分砂忍岩忍木叶雾忍云忍！！这里只有“忍者”！　
　　如果这样还不能原谅砂隐的话，等战争结束后取下我的首级也可以！　
　　我的朋友现在成了敌人的目标，若是把他交给他们，这个世界就完了。我要保护他，更要保护这个世界，但以我一人之力保护这个世界我还太年轻，所以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吧！”
　　明显大家的神情已经有所变化，这番演说唤醒了所有人的斗志。“自当效命！我爱罗大人！”瞳随着大家一同呐喊着。
　　“认同我的人都跟我来吧！”
　　“我爱罗大人！”大家都认同着您，愿跟随着您，我爱罗大人您看到了吗？大家都是认可你的。

　　战争绝非儿戏。瞳本以为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但真正到了战场上才知道自己曾经是有多么不了解。总觉得自己一直在拖后腿，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大概是前方遇敌，第四部队一直在缓慢后撤，直到最后无路可退时，才准备迎战。
　　我爱罗大人和土影大人打头阵，被转生出来的四代目风影大人被封印。后来鸣人赶来增援，将三代目雷影封印。当然，此时的我爱罗大人正在前方对战二代目水影。这个水影可不好对付，操纵的是油。还好后来我爱罗大人更胜一筹，用砂金应对那个蒸危暴威，总算也将二代目水影封印了。

　　战争才刚刚开始，但此时的瞳甚至已经在幻想着战争胜利之后如何庆祝了。还想着自己一定要努力修行，一定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忍者，早日成为上忍，能够为我爱罗大人分忧之类之类的。可一切的幻想就在宇智波斑被转生出来的那一瞬间尽数破灭。

　　陨石从天而降，尽管第一颗被土影大人接住，但第二颗却向着大家砸了下来。
　　“忍法•百镜魔光阵——怎么会……啊——”魔光阵被轻易地击碎，瞳只觉自己似乎咳出很多血，大概是被砸中了腰部内脏受损了，双腿已经麻木。瞳趴在地上，看前方的我爱罗大人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意识逐渐地弱了下来，瞳用仅剩的镜灵在地上画起了意念符。
　　“我爱罗大人……”瞳多想再这样叫出来一次，可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可这样却可以在心中大胆地说了。“本以为这个被列为禁术的意念镜闪我今生都不会用到，我大概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就当是最后为我爱罗大人做的事情吧。也不知道自己修炼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如果成功了的话，镜闪就如同您的绝对防御那样自动保护您。虽然施术者会因为查克拉耗尽而……但如今我也支撑不了多久也就无所谓了……曾经多少次幻想着能陪在我爱罗大人的身边，如今，若意念镜闪成功，我就能如愿以偿，即使不是自己陪伴着您，但至少我的镜灵会代替我陪伴您……多想再回到小时候……即使我只能躲在一旁看着你，那样也很好啊……即使是看着你也好……但是，现在也很好，我爱罗大人，您终于……终于……被人认可了……我爱罗……大人……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