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一大早，古羽槿就在后院了，就等着扬逡亦来练功。晨间清爽宜人，万物皆新，扬逡亦按照平时的习惯到了，一番舒筋动骨，才看到古羽槿这个人。掂了掂关刀，双手一握，刀刃生风，抡，扫，砍，劈，步伐交错，身影相叠，时而腾空跃，时而弓身行，红叶簌簌，秋风萧萧，君子站定眉带笑，佳人凝眸眼含情。
扬逡亦看着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其实不用这么早来还我衣服。”
“谁说我是来还衣服的？” 古羽槿递上丝帕给扬逡亦擦汗，“以后我天天陪你练功，好不好？”
擦完汗又递水，扬逡亦真想不通古羽槿的性情大变，“你又有什么条件？”
“小人之心”臭扬逡亦，笨扬逡亦，给了台阶还不下。古羽槿真咬牙切齿，“那我提条件你是不是答应？”
扬逡亦放下长袍下摆，坐在古羽槿旁边的凳子上，“可以一听。”
“梨花酥的事就算了，本小姐不和你计较。”
扬逡亦失笑，遭到古羽槿白眼警告，“但是，我想想，你要送我一份生日大礼。”
话说回来，古羽槿的生日是一天天临近了。九九重阳日，古羽槿不计较梨花酥，那扬逡亦和肖棠九月九的回忆，古羽槿会不会在意？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古羽槿伸手在扬逡亦眼前晃着，这人怎么还走神。
“好。” “这么爽快，礼物一定要很特别，如果我不满意就不算。”
迟疑不行，爽快也被怀疑，扬逡亦无奈，“好，一定让你满意。”
古羽槿开心地喝着水，眼神瞄瞄扬逡亦，你要是能常常这样笑，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古羽槿，任何事，在你看来，都可以提一个条件对等来解决吗？如果知道我的欺骗，你的条件会是什么呢？古羽槿，不要对我太好，到最后你会受伤。
淳王夫妇外出游玩多日，从扬逡亦信上得知古羽槿的生日，说什么也要回来，更不允许一切从简。虽然淳王不是骄奢之人，但恰逢古羽槿十八岁生日，又是在这异国他乡，怎么也要隆重其事。回来的马车直接停在亦王府门口，小厮已经进去通报扬逡亦。一如当初扬逡亦回府那般。
“父王，母后，怎么回来得这么赶，不是说过两天才到吗？”
淳王现在相当于辞官归田，下人们也是称老爷夫人。
“再晚怕赶不上槿儿的生辰，你母后总是催促着，干脆早些回了。” 淳王抚着胡须，无官一身轻，淳王要是早点体会，早就享福了。
这次外出散心，淳王夫妇更显年轻姿态，扬逡亦看了也很高兴。
淳王妃看了看周围，发现少了个人，“亦儿，槿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父王和母后突然回来，她在房里换装。”
“亦儿的意思，还是父王来得唐突了，哈哈。”
淳王妃也跟着笑起来，“傻孩子，又不是什么外人，当着母后的面还要打扮啊，我去找她。”
“父王母后未免有点偏心了。”
“呵呵，亦儿还会在意起这个？”
淳王妃笑着扬逡亦，闲话家常，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父王，前几日漠北少将凌轩来府，只是来看望古羽槿，庆祝她生辰，他不想惊动皇上，亦儿因此留他在府上住着，并未告诉皇上。”
“亦儿，这些事为父相信你能处理好。闲云野鹤了一段日子，真是快哉。国家大事，终是要托付给你们年轻人。在许多事上，为父一言难尽，只觉得对不起你。”
古羽槿已经随着淳王妃出来了，比平时穿得正式些，因为古羽槿闲时总是把能去掉又不违背礼数的东西去掉。
“槿儿见过父王。”
“好孩子，不用多礼了，亦儿没让你受委屈吧？”
“恩” 委屈没有，气倒是受了点。
扬逡亦是不计较，只是这地位也差太大，罢了，一家和睦，还抱怨什么
。
“这一家团圆，真是件高兴的事，槿儿，让他们父子说话，我们去厨房看看。”
古羽槿挽着淳王妃的胳膊，没有哪个公婆不疼这样的儿媳。
“母后，槿儿也会烧菜了。”
“真的吗？肯定很好吃。”
“母后见笑了。”
看着那娘俩，扬逡亦蓦地涌起一股幸福感，强烈地让人无法忽视。
“亦儿，你和槿儿也不能一直不同房就寝。这次出去，听到不少流言蜚语，皇室的一举一动本来就引人关注，人言可畏，还是要避避嫌。”
亦王府虐待漠北公主，让其与下人同住。亦王爷金屋藏娇，漠北公主备受欺凌。这种莫须有的闲话让人气愤，但是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孩儿知道了。”
晚膳过后，淳王夫妇就在亦王府里住下了。淳王妃和古羽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府里发生的，在漠北的事，都是她们的谈资。如果不是淳王和扬逡亦的抗议，似乎真的会秉烛夜谈。
“母后，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淳王妃刚和古羽槿聊到张妈的事，没太在意扬逡亦的问题，“亦儿觉得哪变了？”
“唉，母后，这已经戌时了，您眼里除了古羽槿还有没有别人？”
“天要黑，母后要和我说话，你有什么意见？” 古羽槿看着扬逡亦，平时酷酷的，还不是小孩子一个。
“呵呵，好了好了，你们两孩子也去休息吧” 淳王妃也有些乏了。
扬逡亦一路跟着古羽槿，古羽槿正纳闷，“你不回自己房，跟着我干吗？”
扬逡亦抢先进了房，“这就是我的房啊，还让我去哪？”
“谁说是你的房了？这间房已经归我了” 突然要同房，不是开玩笑的吧。
“没办法，父王母后看着呢，我睡榻就行。” 长久如此，就要在房里加张床了。
“那王妃，墨儿今天就不陪你了。” 墨儿鬼笑地就要退下。
“等会”，既然是这样，扬逡亦要进房睡，古羽槿也没办法，“墨儿你再拿一条被子来”天气渐渐凉了，睡榻容易感冒。
“是，王妃。”
这样的情景，古羽槿不禁说到，“上次我们同房还是新婚的时候呢，你半天不揭我盖头。”
扬逡亦思绪也被古羽槿带到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娶了个哑巴呢。”
“你才哑巴呢，谁让你不按常理出牌，新郎都会急着看新娘啊。” 古羽槿就是觉得是扬逡亦不对。
拿了被子，扬逡亦躺榻上，榻离床的距离就如新婚那晚一样，“你那时候不怕吗？”
古羽槿抬头看着扬逡亦，“怕什么？”
“嫁给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人，还是被和亲的。” 想到古羽槿新婚那晚的表现，扬逡亦很好奇。
“我不知道，爹娘也是和亲，但是他们很幸福。娘说爹和淳王是世交，我和娘都相信爹的眼光” 即使害怕，古羽槿也还是有着小小的期待。
扬逡亦笑笑，“就相信我不可能是淳王府上下宠出来的纨绔子弟吗？吃喝嫖赌，见杀掳掠？”
“你本来就不是，在漠北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不老实在京都享福，反而去边疆受苦，这样的人能坏到哪去？”
“恩”，扬逡亦阖眼，想睡了。
“你脱了外袍再睡，这样容易着凉。” 古羽槿走到扬逡亦面前，坐在她旁边，要拉她起来。
但是扬逡亦很听话，听古羽槿这样说就要起来脱衣，被古羽槿凑近一拉，惯性有点大，两个人的唇似有似无地碰上，定格间，谁都没有移开视线，谁都没有着慌跳开，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正大光明地看着对方，已经分不清是谁凑上前，拉近了距离，确定了这个亲吻。
等到彼此缓缓分开，古羽槿再不敢看扬逡亦，机械地躺到床上，心都在颤抖，呼吸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般的缺氧。
鼻息间的百合香气依旧，唇上温润的感觉残留，扬逡亦有些恍惚，迷失着看不见了自己。一颗心跳，一颗心慌。
古羽槿很早就醒了，但房里没有扬逡亦的身影。虽然对醒来见到扬逡亦觉得忐忑，但是没看到她，更觉得失望。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避开，早膳两人是必须见面的。扬逡亦状似无异地同往常一样用着早点，知子莫若母，更何况古羽槿是个什么都写脸上的人。
“亦儿，槿儿，你们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都没精神的样子。”
古羽槿脸微微一红，看向扬逡亦，对方却没有看她，“母后别担心，没什么。”
“实在不行就在房间里加张床吧。” 淳王以为扬逡亦是因为睡榻而没睡好，想也没多想就这样说道，让古羽槿有了想法。
好像淳王夫妇都知道扬逡亦不会和自己那般，为什么？那落红的帕子是为糊弄谁？为何还要扬逡亦和自己同房，这一亲事，真的因为政治和亲，就如此界限分明吗？是不是就得不到真心？
古羽槿想从扬逡亦那知道答案，可是，她的若即若离，她不属于自己，会是最终的答案吗？
扬逡亦，能不能让我走近你，走进你的心？
“槿儿，你说这次生日宴请多少人合适？”
古羽槿兀自想着，并没细想亦母的问题，“母后觉得合适就行，槿儿对宇扬还不算熟悉，恐有失礼数。”
简单地商讨一番，古羽槿都没在意听，什么官员她也不清楚，只在一旁，偶尔看看扬逡亦，依旧平淡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昨晚的事，竟似没发生一般。难道，只是一场梦吗？只有古羽槿觉得美好的梦。
古羽槿虽然名为公主，但是一直和文乔生活在宫外，生日也都是如平常百姓家一般，娘亲烙饼，全家人坐一起吃饭而已。所以，亦王府这次生日宴绝对是古羽槿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忙的生日。因为是主角，是不能避而不见的，而在宇扬，出嫁后的女人是可以迎接宾客的，以显女主人的身份，不过一般都是正配。
所以古羽槿这个亦王妃，在亦母的带领下，与大大小小来贺喜的官员周旋，乏味无趣，绝美的脸上有了疲惫之色，浅色长裙包裹着细致犹韵的身材，裙摆弋地。珠钗玉簪华而不艳，胭粉脂色恰到好处。贵而不骄，美而不俗，真是风流亦王俏王妃。
古羽槿扬逡亦也因此更得不到休息片刻，招待完一个马上有另一个，都想和亦王拉近关系，都想和亦王妃说话。扬逡亦很少成为宴会的主角，宫里的大事她都是象征性地出席，这样的场景，除了这次就是新婚了。那时候古羽槿在新房是清闲，扬逡亦却很不适应应酬，早早借口离席还被起哄了。
今天会累坏吧，抓到古羽槿在某个空档不满地吐舌头的样子，扬逡亦扭扭脖子，一起把这场面撑过去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皇上和皇后的到来，是拯救了扬逡亦和古羽槿，不用再分身与众人寒暄，都歇了口气。
“王弟，这是朕与皇后为王弟媳准备的生辰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臣谢皇上皇后。” 扬逡亦在扬逡介的示意下，拆开了礼物，上等青田玉精美雕刻而成送子观音，古羽槿面露羞色。
“本来新婚就该送，是朕糊涂，趁此机会，希望弟媳早生贵子，也让朕讨一声皇伯父听。”
底下臣子应景地高呼“祝亦王妃早生贵子，宇扬皇族英杰倍出！”
扬逡亦嘴角抽搐，这实在不应生日宴的景，敢情皇上是因为皇后怀孕了才想到扬逡亦。
予王和冯书瑶到了之后，前厅就交给扬逡亦了，古羽槿终于可以放松下，和肖棠冯书瑶来到内院。
“皇后和书瑶身体可好？” 古羽槿看着两人同时有顾于小腹，不经意流露出一脸的甜蜜。
“王妃也别叫我皇后了，王妃和书瑶的亲密让棠儿羡慕。”
“那棠儿还叫槿儿王妃？” 古羽槿调皮一笑，听你叫我王妃让我难受，你又是什么感受？
“棠儿和书瑶应该去过很多次灯会吧？扬逡亦都不告诉我，听母后说了才知道。” 古羽槿想，如果不知道，扬逡亦是不是就不告诉她，不打算带她去。
冯书瑶笑笑，“我们比不得寻常百姓家，小时候不太能出来，现在成家倒更自由了。”
“予王肯定把你护得好好的，绑在身上都怕丢了。” 古羽槿禁不住笑起冯书瑶。
“你以为皇上护得会比逡予少吗？” 说完，冯书瑶看着肖棠，“棠儿现在有孕在身，皇上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出门。”
“知道你们俩最幸福了，不相上下。” 古羽槿这么说着，看来只有扬逡亦是个木头，没有要保护的人。看了看肖棠，你在乎的，还是就这样放开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