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断情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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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三日，然后带你去雾山。”洛剑千如是说。
我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垂下眼收了琴声，还有用么，在伤害过后再想来补偿？真可笑。这几日来，我照旧安静地弹琴吟唱，偶尔他会来这里看我，但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然后沉默地离开，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看得心也跟着痛。
“小姐，有句话紫苏不知当说不当说。”少女的视线有些闪烁。
“恩，说吧。”我抬起手，轻轻地摆弄盆中翠绿的青松，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
“少爷他……小姐您也知道，‘洛水’是少爷的传家之宝，只传给洛家的媳妇，这些年来，璎珞小姐费尽了心思不过也只是想得到这个而已，可……”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又道，“而且少爷为了您竟然撤消追杀令，这是近二十年来首次撤令。少爷疼璎珞小姐是出了名的，可为了您，少爷将璎珞小姐禁足严加看管，听少爷房里的丫鬟说，这几天少爷昼夜忙碌，向长老们交代好门里的事务，只是为了陪小姐您去雾山，还有……”
“够了！”
“紫苏知罪。”她一惊，慌忙垂下头。
我定定地望着她，苦涩地一笑，终别开脸。他对我好，我知道，但这又如何呢？我从未强求过他，或许是我太优柔寡断。这三日来，他对我是怎样，我自然清楚。但我们都明白，无论他怎样做，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我对他，不可能再有一如当初的信任。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
“小姐……”
“我累了。”
“是。”
洛剑千，这是我欠你的。
三日后，热气笼成的白烟袅袅旋转上升，栀子似浓似淡的清香缓缓散开，多想就这样沉下去，什么都不用想，湿润的青丝黏腻地贴着颈项，末梢在水面鬼魅地散开，与洁白的花瓣纠缠在一起。不知是否因为热气袭人，双眸竟有些迷离恍惚起来，垂眼一望，有些微瘦的手臂上隐约可见未散的淤青。
“紫苏，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奴婢，哦不，我也说不清，但紫苏知道的是，小姐您是个好人。”紫苏细心地用毛巾为我擦背。
“你父母呢？”
“我？我……我不记得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又道，“反正到门里后我一直服侍璎珞小姐，小姐您也知道小姐她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是怎样的，然后就遇见了夫人您啊。”
我轻轻一笑，合了眼，道：“不记得也好呢！我宁愿自己也忘了。至于邱璎珞，我当然知道她是怎样。”黑眸一沉，毕竟亲身领会到了。
紫苏有些好奇地追问。“那小姐您呢？”又自觉唐突，立马低声地说。“啊，紫苏该死。”
“没有谁该不该死。”我苦笑一声，这丫头怎么还这样，封建社会中，等级制度的森严是不容一丝亵渎的，否则只有死。而所谓的下人、丫鬟在这里是根本没有一点权利可言。呀难怪她们都是这样了。
“我吗？他们为了救我死于海难。”
我转过身，勾起一抹浅笑，对上她有些黯然的双眸。
“我没事。”我不想看见别人同情的目光，那会让我感觉自己是可悲的，又有什么坚强可言，如此想来，以前的自己其实是软弱的吧！故作坚强，硬撑并不是真正的勇敢。
紫苏不安地啜嚅了一会。“之前少爷和玄堂主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点点头。“是是，我会当他们都是大白菜，不搭理便是。”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胜法。
她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迷糊的个性，方才令我有些诧异的精明化成飞灰，也许是我想多了。
“小姐，紫苏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好，我不闹你了，替我将干净衣裳拿来吧。”
“是。”
我轻轻牵起唇，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有些事说出来的确比压在心里要来得痛快。我深吸一口气，随即屏息沉入水底，静静闭上眼，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我不该逃避，越是害怕越应该勇敢去面对，只有变得更加坚强我才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不要受到伤害。
“啊，咳咳。”呛了少许水，我猛地浮出水面，拼命地呼吸着可贵的新鲜空气，差点就不行了呢。有些沁凉的脊背上忽地覆上温暖的毛巾。
“紫苏，唔……”我习惯性地转身，突然一双铁臂锁住了身子将我往一个温暖的怀里带，唇上有冰凉的柔软贴合，一瞬的怔愣，感觉着熟悉的体香，我浅笑环住他的腰。
若初，你终于来了。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淌下。
“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健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温柔地替我拭干身子。
我甜甜地一笑，该我谢谢你才是，起初我还担心他不会来了。
“我现在变成丑八怪了，若初还要我么。”
敛起眼底的黯然，我轻轻一笑，戏谑地道。
他照旧温柔地给我穿上衣裳。“还是不信任我么？”他抬起头，我的目光触及微蓝眼底极力压抑的愤怒和怜惜，那种不安全感霎时烟消云散。
“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呢！很怕一伸手，所有的幸福都会消失，很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空。很害怕，很害怕。”生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仍是以前的我，而你们从未出现。
他紧紧地抱紧我，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
“其实应该害怕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姐姐曾派人去查过你的过去。”
我淡淡一睨，这个可以料想得到，否则以她的谋略怎会让一个陌生人进府。
“然后呢？”
“什么都没查到，除了知道你是池见带回秦府的，我问过池见，他是在游水畔找到你的，我和他总有种感觉，你不是这里的人，而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以前的世界去，所以我们只能努力地跟上你的脚步，追寻你，保护你，抓紧你，生怕有一天睁开眼，你就消失了。”
我心中一惊，他们还真是敏锐呢。
若初松开我，拉着我的手抚上他依旧平坦的小腹，大致再2个月就会开始微微隆起了。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孩子不可，我只是想让孩子成为留住你，牵绊你的理由，栀儿，可以不要走么？”
哪怕没有孩子，因着他这份情，我还走得掉么？
我并不是没有爱过，我一直深爱小锦，十年如一日的爱着，是他陪我走过那段最黑暗的岁月，让我重新学会了笑，学会了哭。我和他从小在孤儿院结识，感情基础自然好，后虽各自被别人收养，断了联络，但他努力学习终于成就了一番事业后，他找到我，对我坦白，向我求婚。是，我爱他，但我看得出雁笙比我用情更深，而他的爱是那么霸道的，不留余地的逼迫，是让我窒息绝望的爱，以至于连背叛都来得那么轰烈，彻底绝望的痛。
但若初不同，他的爱是真切的，是温柔的，每一步都是充分地为我着想，所以我在不知不觉地学会重新去爱一个人，学着去爱他，去回报他。
“笨蛋。”
他缓缓扬起笑脸，如冰雪消融，暖阳普照般的温暖笑意。
他厚实的手掌温柔的覆上我的脸庞，薄茧带来摩擦的温暖，小心地绕着伤疤打转。
“是谁？”语气又变得凛冽慑人。
只要知晓他的心意，容貌变了又如何，如今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你一个人？他们怎么样了？罢了，等会再说，快离开这里吧。”
若初疼惜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拉住我。“说得也是，走吧。是三皇子飞鸽传书，我和池见连夜赶来，正好偷偷跟随鸢烈门送药回程的几个人混了进来，池见在外边等着呢。”
我眯起黑眸，释出冷冽的杀气。
“紫苏呢？”
“那个服侍你的小丫鬟么？”
我略颔首，紫苏虽是鸢烈门的人，但这几日来她服侍得十分周到，也很贴心可爱，况且若非有她，我这条命都不保，也不知会被邱璎珞再折腾成什么样子。
“被点了穴。”
“可能的话，带她一起走。”
若初轻轻两点就解了她的晕穴顺势点了哑穴。“以防万一。”
我轻声安抚她慌张的情绪，简略地交代。
“他是我夫君，我们要离开这里，紫苏你跟我走么？就看你的意思了。”
少女拼命地点着头，有些欣喜若狂，晶亮的杏眸里满是感激。我和若初默契地对视一眼，为保万一，还是先别解她的穴比较妥当。
刚踏出门槛，秦池见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狂怒地咬紧牙关，苍白的俊颜上似有凶涛翻滚，手指关节收紧成拳，表情阴沉得吓人，瞬间一拳发泄在朱柱上，硬生生地捶出个洞来，紫苏吓坏了
躲在我身后，我了然地抿抿唇，心中澄明了大半。
若初眉心一拧，道：“此处不宜久留，来日方长，再报仇也不迟。”
秦池见闻言收回手势，定定地望着我的眼，似有心疼也有自责，我别开脸拉起紫苏。
“走！”
“且慢！”一个如鬼魅般的朱衣老人倏地挡在了面前，紧随着沉默依旧的洛剑千和之前所见的玄衣老人也走到他身后。
若初下意识地将我挡在身后，牢牢抓紧我的手，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只见秦池见一个箭步上前，剑光一闪却被老人轻松躲过。他语气阴沉冷漠，怒极反笑地护住我们，厉声道：“你们还想怎样，堂堂鸢烈门就尽做这些不堪之事么？”
洛剑千走上前，微摆手示意老人退下，我环顾四周，好在他只带了两名老人，若真打起来，胜算应当大一些。
他炯炯的目刀直直地望向我。“让我和夕儿单独谈谈。”
若初不满地蹙起眉，抓我的手又紧了几分。秦池见愤懑地瞪了我一眼，有些苦涩地冷嘲道：
“没想到你的风流债这么多。”我挑了挑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嘲讽我。
我冷笑一声，抽出了手，对微讶的若初漾起一抹灿如夏花的笑靥。
“相信我，绝不负你。”
他报以宠溺的一笑，颔首垂下了手。我缓缓地走到面具男子面前，借由他冰冷反光的面具看清了自己的脸。
“面具照出的我真的很丑呢！”回过头冲若初淡淡一笑，又望向洛剑千深邃如海的双眸。“至少我还有他，‘洛水’我受不起，放在首饰盒里了。”眸光一冷，又道，“我虽三番五次地蒙你所救，却也因你受伤，从此我和你。”狠了狠心。
“两不相欠！”
望着他不见波澜的嘴角，心里却有一丝稍纵即逝的苦楚。
洛剑千，从此我和你，两不相欠。
“还有邱璎珞的债，我绝对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讨回来的。”美眸一眯，我冷冷地扫视过玄衣老人尴尬悲哀和洛剑千微怒的脸庞。
“还有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她造的孽，我绝不牵涉无辜，还有，不管洛大门主您乐不乐意，紫苏我都要定了。”
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我，沉默的墨眸里似有千山万水。“她原本就是伺候你的。”
我倒退一大步，一记冷笑。“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淡淡一睨，凝眸直望着若初，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对上他的目眸。
“记得雾山药轩，找‘药圣’陆羽治她脸上的伤，山中有复杂的五行阵，切记。”
我微微怔忡了一晃，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绝然，那么萧索……
从此我和你，两不相欠。
可知，我欠你的已经太多太多。
“走吧。”若初搂着我假装的硬肩膀，给予我坚强的依靠，我终于狠下心绝尘离去。
洛剑千，我欠你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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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汗的。好不容易打好的。结果机子当掉了。重新大....我哭我哭
老天爷啊，所以大家给点面子，多给分。。。我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断情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