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绝命鸳鸯 ...
-
“阿枫！”
火凰一声大呼，手中长鞭已起，打向黑袍男子手中寒剑。
我愣怔，望着那熟悉背影，眼前有迷雾涌起。
黑袍男子并不理火凰，不避不闪只是去攻击面具男，他剑花翻转极快，面具男却只是躲避，不肯出手反击，一时之间火凰打得很是被动焦急，不住大喝。
“宫主，你疯了么？那是阿枫啊！”
他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手中剑势反而越来越凌厉。
“他怎么了？！”我紧紧抓住包不违的袖子，大声质问。
他却只是笑，看向那缠斗的三人，“忠仆就该死在主人的手下，何必再苦苦挣扎呢？我救了你们宫主的命，该好生谢谢我。”
“你到底将他怎么了！”我已目眦决裂，狠狠瞪向他。
他一把推开我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该问问你自己。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冥冰神功极寒，所以要以天香续命珠化解肺腑寒气，偏偏你要去偷人家的命，他就只好走火入魔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了那些七情六欲，他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哦，顺便告诉你一句，他为救你而落下的，不是死门，而是夜华山寒潭。夜华山寒潭，正好可以抑制天香续命珠的火气。只是可怜你家那傻公子，在寒潭里整整找了你三日。”
“你，你说什么。”我呆呆望着那邪笑的容颜，大脑轰的一声响。
公子从一开始，就没有骗我。那不是死门，是寒潭。他知道我想将那珠子带回来，为了毁珠，只能让我掉入寒潭。
而他，一直都在那里等我，等我回去。
公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想杀你，还要睡去。
而我，我居然……
我终于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
————————————回忆分割线——————————————————
那一夜，是我一生的梦靥。
我举起银簪，望着沉睡中安逸的容颜，眼前仿佛浮现起那个雷雨夜的情景，他亲手刺过爷爷的双目，血剑淋漓。而从一开始，他就认出我来，骗我，利用我，甚至还要狠毒地置我入绝路，最终害死了夜哥哥。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骗我？还要装作很怜惜，很不舍的样子。
你以为你这样的温柔，我会下不了手么？你以为那些欺骗和背叛，还能弥补么？你拿什么来还？还我爷爷，还我夜哥哥？！
银簪缓缓刺下，一滴泪掉落，落在那簪上，分外闪亮。
与此同时，紧闭的眼帘被亮光晃得一动，蓦地睁开。
我大惊，手上银簪离那张脸只有一尺，却生生停下。
“你想起来了……”他不动，只是轻轻开口。
我抿着嘴，沉默不答。
“是我刺瞎了你爷爷的双目。那一战，也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伏在淡青的眼上，疲惫不堪。
“幸好你没有死，幸好。”他呢喃着，突然飞身而起，直直撞向我手中银簪。
“公子。”
那美丽的容颜上划过一道血痕，良久，才有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像突然溢出的瀑布，红色泄满整张脸。
从此这个人世间，再也没有那双灿若春桃的美目流连。
从此这个如白狐一般美丽妖娆的男子，再也看不到人世纷繁。
他轻轻倒在我的怀中，脸上却浮起笑容，在我耳边轻语，
“我先还你一双眼。等你安全了，我再把命还给你。”
我就那样呆呆的，呆呆的，坐了一晚。
怀里，还抱着那个颤抖的身体。
眼前，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一片红，和那红下的血目。
这一生，都无法忘怀。
—————————————分割线—————————————————
“思陌，帮忙啊！”
火凰的一声大呼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茫然地看过去，才发现繁夜清已经将那两个人伤的满身血痕了。
“夜哥哥！”我大呼，想要用落冰玄针，却又心下不忍，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声呼唤，却让那黑色身影猛然一愣，火凰的鞭子一个收势不及，居然狠狠在他身上落下一道血痕。
“你做什么？！”面具男一把推开火凰，飞身上前，想要去查看繁夜清的伤势。谁知半路被一条金鞭缠上，他还没回过神来，但见火凰已经扑到自己身上。
一点寒光从她胸前露出，鲜红的血溅了他一脸，缓缓溢到那银色的面具之后。
“火凰……”
面具男愣怔着，抱着她缓缓滑落在地。
我再也不理繁夜清是否走回入魔，飞身上前死死拽住他，“你干什么，你干什么！那是火凰，那是阿枫啊！”
他冷冷看着我，却终是没有再动。
“阿枫。”火凰的手虚弱地抚上那幅银色面具，“我可以看看你的容颜么？”
蓝枫的金色瞳仁中终于升腾起雾气，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怕你，看了害怕。”
“不会。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容颜。我只是想，下辈子能把你一眼认出来，比他，先认识你。”那红衣女子轻轻笑着，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分外妖娆。
蓝枫浑身一顿，“你，都知道？”
“阿枫，对不起。那日七夕夜里，我又跑回灯河，偷看了你的心愿。”
蓝枫的泪终于溢出，颤抖着将面具取下。
那面具之下，竟是一张俊秀的脸，只是一道长长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鼻侧，配上金色的瞳仁和紫色的薄唇，说不出的诡异狰狞。
火凰微微一愣，继而轻笑，“真的不好看呢。但是，我依然喜欢。”她的小手抚上那长长的伤疤，眼中溢出泪来，“我只是心疼，心疼……阿枫，你肯娶我么？”
蓝枫握住那小手，泪无声地划过脸庞，终于沉沉点头。
“带我回家，回云岭，云岭……”
玉手缓缓落下，伴着那一句轻柔的“回家”。
半晌，蓝枫耸动着双肩俯下头，埋在那静静沉睡的红衣女子脖间，无声低泣。
————————————分割线——————————————
七夕夜里，蓝枫的豆腐块纸船上，只写了三个字：
繁夜清。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绝命鸳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