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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何闲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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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更。
杨春雪熟睡间忽闻得枕边人嗓间不畅,恍若有咳,忙叫人点了灯来看。
只见何闲两颊通红,一摸额头,冷热差距甚为明显,唤了几声,也不见清醒。
心下慌乱起来,难道自己一语破的,这病,竟真的来了?
立刻吩咐下人去煮姜汤,又着人去百岁居请大夫,叫小厮拿出厚厚的冬被上使夫君发汗。
霎时间,院子里忙碌起来。
这一闹,也使得主宅、侧宅、普宅全都惊动起来。
侧宅院子里鸡飞狗跳的,惊得杨云夫妇无心睡眠,遣下人来询问。
杨云回道:“只是阿闲染了风寒,惊扰爹娘了。”
又叫传话的人说不妨事,要二老安寝。
一夜忙乱不提。
这边何闲千呼万唤不醒,杨春雪又舍不得拿手掐他人中,只好以口对口渡了姜汤给他喝,舌头在他口中尝了个遍,个中滋味不必多说。
只是姜汤只起辅助作用,没有什么药效。眼看去请大夫的小厮还不见回来,脑门上的汗急的一层一层往外冒,拿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又匆匆坐回床沿。
两眼紧紧盯住何闲舍不得离开,复又钻进被窝,把他搂在怀里,贴着自己的身子,希望身上的温度能够让他好受些。
何闲梦里忽冷忽热,觉得耳边噪杂,屋里甚是亮堂,还以为是天亮了。心里想着起身,却不知怎么的,浑身使不上力,只感到头昏耳鸣,口唇发烫。方知自己是发病了。
何闲自小身体不好,又患有痛经之症,少年时双亲不在,身边没有个体己的,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道人人都是这般。如今大了,见到身边的小厮竟没几个像自己一样总是疼得死去活来,这才明白与别人不同。
尤其是新婚过后,疼痛更甚,偶尔受风就发寒发热,下身还会见红。
这边何闲心里明白,杨春雪却是不知,只是紧紧搂着自家夫君。
何闲心想,一定是妻主察觉自己病了,遣人来张罗,于是心里一阵暖流。
此时此刻,无力的身子被一个温暖的身躯罩在怀里,仿佛间连骨头缝里都是暖意。
娘亲,爹亲,你们都不用在担心我了,她把我照顾得很好,孩儿知足了。
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泪水不听话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沾湿了杨春雪的里衣。
病人的心性最是脆弱,又容易胡思乱想,杨春雪一时不查,再来看时,自家夫君竟是梦中还带着眼泪,怜爱之心顿起,腾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抹掉泪水。
何闲这么一哭,精神头也回来一些,眨巴眨巴睁开了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家妻主看,水眸微红,一幅委屈至极的表情。
杨春雪见他醒来,松了口气,依旧把手放在他脸上。
轻问道:“身子觉得怎么样了?”
“头晕。”没什么精神。
女人翘起了嘴角,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么乖啊。
“大夫马上就过来了,这几日可要好好静养,不能见风了。”
她在男人头上轻吻了一下,仔细地嘱咐道。
“嗯。”
见何闲没有说话的力气,便也不再多说,静静地看着他又睡了过去。
待冬儿领了大夫赶回家时,才知少夫君醒来一会又睡了,这会儿小姐不让打扰,只得安排大夫到厢房歇息。自家铺子的大夫,也不必计较这些个虚礼了。
次日清晨。
天已大亮,那大夫得知少夫君生病,深夜间匆忙赶来,又在府中歇息了一宿,当下精神自不必多说。
拜了小姐进屋,为少夫君看脉。
杨春雪见她拿着何闲的手腕迟迟不下结论,心下不喜,一个风寒,用得着摸这么久?
忍不住道:“大夫,贱内身子如何啊?”
那大夫沉思间,忽闻得主人家冷若冰霜的言语,这才收回神智,拱了手。
说道:“少夫君的病,表面看与风寒无异,只是,依在下所见,怕是与内里有关。”
杨春雪心想,说她夫君内里不顺,难道是月经不调之类的
当下又问:“何以见得?”
大夫如是说:“从脉象上看,少夫君的确是受了风,这才又发出体内的不足之症,多见于男子非经期见红,腹痛等症状,经期则更甚。而且,而且···”
话到这里,吞吞吐吐起来。
“有话就说,快啊”杨春雪等不及,催促道。
她竟不知阿闲还有痛经,之前也没见什么异常啊?
这大夫见小姐对夫君关心之至,也不再犹豫,据实以告。
“恕在下不才,只诊得出少夫君曾在床事上受过难,又没有适当的治疗,继而使得病情恶化,再加上身心疲惫,故此有了今日的症状,在下却是无计可施啊。生育之事,故而,故而未可知了。”
说完这番话,大夫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小姐啊,你可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啊。
等了好久,才听见杨春雪发话。
“你先回去吧。”
大夫这才放下心来,慌忙收拾了东西告辞了。
看着沉睡的何闲,杨春雪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那个畜生!
给他捏了捏被角,到堂外,嘱咐下人小厮,三餐不得备凉食,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不得惊扰到少夫君,这才作罢。
只是胸中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便起身往花园走去。
抬头看见陈管家大老远地往这边走,见着她,忙说,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两人于是结伴往杨云书房走去。
路上,杨春雪想起陈管家的侄女,便起了讨要之心,打探起来。
正巧,那丫头前些年跟着娘亲跑生意,如今大了,正想回杨家谋个出路,央了陈管家帮忙说话,于是,陈管家就如此这般地向杨春雪介绍了一番,两人便定下了这么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