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七杀》水色微蓝

6、第6章

　　“卢修斯，看来你已经见到harrison了，是不是？怎么样，对你的小主人还满意吗？”

　　我甚至光是靠听的就能听出我父亲话里对我的维护之意。我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喜欢看见这个优雅的像个人偶的马尔福吃瘪，更喜欢父亲的话。

　　尤其是，在和那个马尔福浪费了不少口水之后，我简直爱死了父亲的突然造访。

　　父亲大踏步的走进房间，然后在我和马尔福面前停下来。我注意到，就像上次在我的卧室一样，他再次轻易的俘获了我的注意力——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他被黑色长袍笼罩的高大身体和天生致命的黑暗气息都使得他能吸收他身边的光线。

　　刚刚那只老狐狸现在似乎连话都说不利索：“是……小主人很好……”

　　“很好——？”父亲拖着他微微沙哑的剧毒一般的声音问，我几乎能看见他的魔杖顶端在冒出红光，马尔福畏惧的抖动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像根在风中颠簸的枯树藤条。让我赞赞称奇的是他同时还能维持大脑继续他大肆拍马的工作，他开始夸赞我。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权力。虽然我完全无法辨认马尔福所夸赞的那个比梅林还伟大的巫师就是我自己，但是听着一个仪表堂堂的贵族绞尽脑汁不遗余力的夸赞自己，还是有种让人愉快的征服感的——前提是这些称赞不要超过五分钟。因为那只会让事情变得乏味。

　　父亲一声不吭的听马尔福毫不停歇的夸赞，直到我这个被拍马屁的人都感到极度无聊——我现在唯一惊奇的是马尔福持续了十分钟的夸赞之词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用一个轻巧却极具存在感的冷哼打断了白金色头发男人的无意义的浮夸辞藻。看得出他也很厌烦。

　　为了这个偶然的默契，我不由得对父亲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我突然对父亲产生了这样一种微妙的感情。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一种突然建立的连接。是的，当两个人对同一件事情有了同一个看法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变得惺惺相惜，不是吗？

　　父亲以一种完全理解的神态回以我一个不显著的、不是很僵硬的微笑。

　　然后他轻飘飘的错开了和我的对视，盯着撅着屁股低着头的卢修斯，用一种带着血腥味的声音说：“现在，卢修斯，离开我的庄园。带上这两个没用的家伙！”他指的是旁边那两个在地上滚动的人形巨怪。

　　父亲威胁人的语气和之前在我卧室的迥然不同。虽然不像罗宾和马尔福一样优雅得过分，但是却比他们的更让人印象深刻。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感觉。我发现我现在不渴望说话像罗宾一样优雅了，显然父亲的风格更加大气磅礴，我开始肖想如果我也拥有这种腔调，马尔福还敢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算计我……梅林，嫉妒自己的父亲，这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和不孝顺？

　　这句话简直就是马尔福的特赦令，他连连点头，朝那两个人形巨怪低声咆哮了一声“快走！”便如同被人点燃了尾巴的牛一样的逃离了房间。

　　在他带上门的时候，我突然有点玩兴大发，所以我用一种假声假气的天真语调朝他喊：“卢修斯叔叔，您说您会带您的儿子德拉科来给我作伴，是不是？能告诉我是什么时间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正在关门的马尔福似乎中了软脚咒，他几乎从门把手上滑落下去，虚弱的瞟了我父亲一眼，对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快……harrison殿下……”

　　父亲似乎也起了兴趣：“哦——有这么回事？”

　　“是的！”我飞快的接道：“卢修斯叔叔说德拉科是新一代最优秀的。我很期待。”

　　马尔福的表情就像极度想要把他的手杖塞进我的嘴里。但是他只能虚弱的撑着他的门把手，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看着我。

　　“那明天就让德拉科来voldemort庄园好了。”父亲恶意的盯着马尔福，用残酷的笑容说道：“harrison，卢修斯说的没错，德拉科是个优秀的孩子……比他父亲还优秀的多。”

　　马尔福似乎要把那个门把手揪掉了。

　　哦，可怜的门把手！

　　“再见，卢修斯叔叔，我期待明天的到来！”我用无忧无虑又天真的语调对那个快要垮掉的可怜男人说道。

　　“我明天会把德拉科带来的。我先告退了，master，harrison殿下……”马尔福万分激动的鞠了个躬，关上门不见了。

　　我忍不住低下头，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

　　就在我得意于整到了那只老狐狸的时候，父亲一句话把我丢进了北冰洋里：“harrison，这些贵族可不是好欺负的白痴，尤其是一个马尔福……你确认这个恶作剧物有所值？”

　　被看穿了……我忍不住缩缩脑袋，露出一个乖乖仔的笑容：“父亲，我会和那个德拉科打好关系的。”

　　我能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穿透我的额发刺穿我的大脑，我恼火的感觉到在他面前我的思想和一本打开的书一样毫无遮掩，但是父亲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表达更多的不满，他只是轻哼了一声：“和德拉科打好关系……？哦，harrison，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毕竟将来你总归是要和这群贵族打交道的。德拉科的确是个比他父亲更靠谱的仆人。”

　　没错，德拉科毕竟还没有这个马尔福一样老谋深算，阴不过那个老的难道我还解决不了小的？

　　不过……我的心脏猛烈的狂跳了一下，父亲为什么要说这话？我能理解成父亲在期望我通过那个小马尔福建立自己的势力网吗？

　　压下心中莫名的震惊和别的什么微妙感情，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父亲，我会的。”然后我微微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面无表情，但是一直盯着我的红眼睛中闪烁着善意而有趣的光芒——该死，我早该想到我这些小动作瞒不过父亲，作为一个黑魔王，成年累月和这群贵族勾心斗角，他绝对很了解这些！

　　接触到我试探的眼神，他不置可否的微微昂起头，继续和我对视。我不甘示弱的回以颜色，却在半分钟之后败下阵来。不行……直视父亲的眼神压迫感太重了，我……看不下去……

　　为了掩盖我的沮丧，我试图转移话题：“父亲，那两只巨怪是谁？”

　　“巨怪？”父亲似乎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很精确的形容，harrison，克拉布和高尔总是让我怀疑他们的血里有肮脏的巨怪血统！”

　　“克拉布和高尔？他们是马尔福的护卫？”我明知不是，还故问道。

　　这回父亲终于忍不住笑了：“不是，虽然他们的家族的确相当于马尔福的附庸。harrison，别小看他们，克拉布和高尔虽然和巨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他们毕竟是纯血贵族，而且作为世代的黑巫师家族，他们的破坏力还是不错的。”

　　我乖乖点头。

　　父亲继续看了我几秒，在我以为他会就贵族问题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促不防及的改变了话题：“现在是晚餐时间，harrison，和我离开这里。”

　　“是。”

　　我跳起来，跟上已经走向门边的父亲。

　　打开门的空档里，父亲转过脸来，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我：“还有……harrison，你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你以前可从没这么干过。”

　　一种被击中的感觉。我的心脏一定从没有受过这么沉重的打击。我感觉我嘴角的笑容都要僵了，我的大脑充血，而且我觉得脚步瞬间虚浮因为血液突然不愿意正常的流动。我眨眨眼睛，想要狡辩两句什么，但是还没等我说话父亲就大踏步往前走了，我只能尽快跟上。因为不自在，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父亲的赤|裸的脚上。他的步子很大，但是脚却神奇的只从袍子底下露出一小半，而且除了诡异的黑色指甲干净得出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我想他必然为他这个诡异的个性付出了一些努力。

　　而且我内心有个角落在得意的叫嚣。父亲在谈论我的过去……他的话就像是我曾经是个叛逆的少年。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喜欢我是不是？——看看他对我多么宽容！虽然对此毫无记忆，但是我忍不住为此感到得意。

　　一直到我们离开这栋阴冷的房子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个旅程只回荡着我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以及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父亲似乎无意于多说什么，他只是在前面大踏步的走，无声无息，就像一个致命的威胁。

　　当然，在经历了这难忘的一天之后，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致命威胁”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

　　毋庸置疑他不喜欢我对他戴面具——有谁喜欢？——但除此之外他几乎是在欣赏我的表现，他甚至还希望我能够获得自己的势力。不管这一整天我有多么不安和疑惑，感受到这种信任多少给了我一点安慰。我不由得有些心动……或许我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当这种沉默持续到我们穿过那个湖的时候，我忍不住了。

　　“父亲，听罗宾说这庄园是他设计的？”我尽力调整自己的语调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打破了这种难堪的沉默。

　　那个沉默的男人放慢了脚步，向我转过头，微微点了点：“没错，所以才会有这些无聊的——”他不高兴的瞥了一眼环绕我们的精致景色，“东西。罗宾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他的小兴趣总浪费我们不少时间。”

　　即使我本身也没有多少艺术细胞，这没品位的男人的话也让我有那么一点激愤——拜托！父亲，难道不是你自己太没品味了？——但是我思考了一下双方的身份，还是决定不要直接嘲讽他的无趣……他毕竟是一个黑魔王，站在权利顶端的男人，即使他说过不介意我表现真正面貌，我也不认为刻意惹怒他是个好主意。

　　“怎么？”他敏锐的注意到我的欲言又止，放慢了步伐问道。

　　我摇摇头，将各种没意义的事情驱除出我的脑袋，用上了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个理由——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它已经在我心里盘旋了一段时间了，自从马尔福和我搭话开始。“父亲，您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担心我没法对付那些贵族。”

　　父亲直接停了下来，他波澜不惊的红色眼眸直视着我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一切隐秘的彷徨恐慌，然后他笑了，带着一种绝对的邪恶和让人目眩神迷的自信：“harrison，不必担心一切。你是我的儿子，天生的斯莱特林和领导者。你会做的很好的。”

　　我得说，在那瞬间我被感动了。我甚至有种将一切不安全数向他抖出来的冲动。但是被人看光的窘迫及时制止了我，我只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然后父亲再次将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不同于早上的厌烦，这回我能立刻发现他的手掌传过来的微微的温度。他的声音带着剧毒的魔力：“而且，harrison，无论如何，我会给你理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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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一节小哈和V的各种JQ亲们看见木有？
哎，口怜的Luc你杯具了……克拉布和高尔乃们也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