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七杀》水色微蓝

5、第5章

　　客观的说，这个卢修斯·马尔福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刚才第一眼看见他和罗宾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很有威仪——至少和门外那两个人型巨怪相比，他们一看就是真正的贵族。撇除那身华贵的衣服，他精心打理的白金色长发和站立时挺拔而潇洒的姿势充分显露了他良好的修养，而且他英俊得超脱了性别的长相也给他加分不少。

　　但是他打量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在一开始他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我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讨厌他。而且他给我的感觉整个就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我不认为和他交谈能讨得了什么好。

　　他意味深长的打量我，时间长得让我几乎失去耐心。而且不是我自恋——虽然很隐晦，但我确信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全了他从鄙视算计到惊奇欣赏的全程改变。当然，一直不变的是他眼底的警惕。从这一点上，我得说，彼此彼此。

　　然后他在我决定离开的前一秒开口了：“harrison殿下，我当然不是来给您自报家门的——不过，是的，我的确希望能借此机会认识您。”

　　我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奇怪的地方——他之前不认识我？

　　我不认识他们任何人还可以理解是因为黑魔法实验失败失去记忆，可其他人没道理失去关于我的记忆吧——作为黑魔王的继承人，难道这些贵族不认识我？

　　“马尔福先生，你好。”我露出天真疑惑的表情，微微歪起头：“您知道，我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记忆……我很好奇……你之前不认识我吗？”

　　这个白金色头发的男人表情空白了一秒，然后他绽放出一个优雅得体的笑容：“殿下，您知道，主人的事业……发展的并非一帆风顺。所以……在主人统一巫师界之前您的存在是被保密的。”

　　被保密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瞬间的感受——仿佛心脏突然被一个大铁锤敲了一下，一整天的猜疑和警惕仿佛被这句话轻轻击碎，虽然仍然警惕和疑惑，但我开始感觉到些微的愧疚——我那个父亲，作为巫师界的主宰，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能有什么值得他费尽心思的算计的？

　　他可能真的只是单纯在关心我。而我却在这儿对他百般猜疑……我是不是冷漠和警惕得太过分了？

　　或许他不认识我、以及我被禁止在这种状态下离开庄园，都只是因为我父亲在试图保护我？

　　我想起我那个没品位的父亲。他实在很有个性……不像这些贵族，他黑色的长袍没有任何装饰物品，甚至连鞋子都不穿，他看上去就是那种不屑于撒谎的人。再说了，欺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我想起今天遇到他的情形。

　　当时神经紧绷没心思思考这些——哦，也或许是我现在有一点伤感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他那个僵硬得像牙疼的微笑还是有一丝温度的。而且，在知道他是个黑魔王之后，考虑到他长年累月板着张脸的生活，我惊觉那个微小的笑容对他僵化的脸部肌肉而言真是个巨大的考验。

　　对，还有他叫我“臭小子”的时候……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在正常的父子生活中，那是个作为一个父亲表达关心的动作不是吗？公正的说，虽然他骂了我“臭小子”，但当时他对我说话的语气真的很温和——尤其是和那个叫贝拉的不知道是他情妇还是什么的女人相比……我不得不承认，当时只顾得上警惕，现在想起来他这个动作还是让我有那么一点感动的。至少那让我对他是我父亲的身份有了一点认同感。

　　但是感动归感动，我还是得考虑是不是该套这个马尔福的话——我仍旧对我的过去心存疑虑，我想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把真相放在我父亲那儿——和马尔福对话明显是个好机会，虽然，风险和机会并存，我不认为他来找我谈话是安了什么好心。

　　在我沉默的时间里，对面那个姓马尔福的男人已经说话了：“harrison殿下，不知道您对巫师界的现状和主人的成功有什么感想？作为一个忠诚的食死徒，我由衷的感到荣幸和自豪，但是我想，作为那位大人的继承人，您的思维角度或许与我有些微的不同？”

　　我拉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绪，下定决心趁此机会套他的话：“马尔福先生，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幸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实在无法对这个问题作出有意义的回答。但是——当然，我很高兴父亲获得成功。”

　　马尔福古怪的沉默了一下：“我很抱歉，殿下，提出了让您这么为难的问题……毕竟，主人对继承人问题一向严肃，我们都对您怀有巨大的兴趣……”

　　马尔福巧妙谈话技巧并没有让我感到被人窥探的不悦。但是……哼——对我感兴趣？是对我父亲感兴趣吧？我在向他打探我的过去，他不也是在向我打探我那个父亲的动向？

　　按照他的说法，我，作为黑魔王的继承人，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或许对这堆食死徒而言，我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小主人就是他们获得权力的绊脚石。他们现在一定对我还不信服，所以这个马尔福刚刚才回对我露出那种鄙视的表情——我想我必须得表现得好一些，我讨厌被人当做弱智巨怪，也讨厌别人窥窃我的东西。

　　“没关系，马尔福先生……只是我现在实在无法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倒是马尔福先生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这场战争的经历吗——是的，我在书上看到过，但毕竟书看上的和实际上经历过的是不一样的。我想这一定是伟大的历史。”

　　马尔福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扯动了一下，要不是我自信视力绝佳，我一定会漏掉这个表情——奇怪，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是的，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能够为了纯血而奋斗是我的荣耀。而且很荣幸——在战争期间，马尔福是食死徒最忠诚的家族之一，主人甚至一度将战略总部设立在马尔福庄园。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还是最年轻的食死徒——年轻有为，而且没有之一。他是个优等生，为我们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你的儿子？”我问道。

　　“是的，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食死徒都是精英，主人通常不会接收未成年人——我的儿子是唯一一个。他在十六岁就被标记了。”马尔福的表情显示了他的确以他的儿子为荣，我不禁有点好奇这个优秀的能入我那个板着脸的父亲的眼的人是什么样子。

　　“他在战争中屡立奇功，深受主人信任。而且碰巧，他和您同岁——我想，或许您会希望得到一个优秀的同伴？”马尔福继续说，抛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老狐狸……把儿子弄到我身边来，一方面可以监视我，看看黑魔王的继承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一方面还可以和我拉近关系是不是？不管怎么样对他都有好处……不过，一个易于被欺骗的同龄人……的确挺让我心动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心动，马尔福卖力的微笑起来：“殿下，自从得到您的消息，德拉科也很期待见到您。”

　　这人口贩子……拐卖自己儿子的老狐狸……

　　“马尔福先生，我很高兴见到优秀的德拉科……”我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头，亲昵的叫了他那个儿子的名字，还特意咬重了“优秀”的发音。优秀……哼，我倒要看看是谁玩转谁。老狐狸我对付不了，小的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马尔福的笑容扩大了，他的美貌——请原谅这个词，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他的确英俊得超乎性别——让他看上去像是在发光，本来就保养得很好的白皙面颊和几乎是白色的头发更是凸显了这种效果。

　　然后就是一堆乏善可陈的虚以委蛇，我真奇怪这些家伙在我父亲面前是不是也这么油嘴滑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得说，我父亲的生活过的真是没劲儿！

　　我们继续聊了大概一刻钟——这简直比一年还长，不过我还是应付过去了，没让那个老滑头在我这儿讨到什么好。

　　然后毫无预兆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

　　“哎呦——”刚才堵住我的路的两个巨大的人形巨怪一脸痛苦的摔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哀嚎，魔杖像没用的破木棍一样被拽在手上——这让他们更加像是某种智商为零的动物。

　　马尔福以一种让我惊悚的速度跳离了沙发，然后跪下地，屁股高高的对着我翘着——这个动作滑稽的就像他希望我干他一样——真神奇，他刚才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就没了。

　　“主人……”他颤抖着对门边的人说道。

　　我父亲，穿着那身黑漆漆没有丝毫装饰物的长袍在门边站着，板着一张脸，右手笔直的向前伸，魔杖顶端几乎还在冒烟。他没有回答马尔福的话的意思，目光缓慢的滑过我——在那瞬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表现出一丝恭敬，但是他对我安然坐在沙发上没有发表任何不悦的意见，所以我也就没有违背自己意愿给他翘屁股的打算了——滑过地上的两个人形巨怪，这才滑到马尔福身上。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这么灿烂的笑容——可这还不如什么表情也不要做，因为这个笑容在他血红色的眼睛映照下邪恶得像是地狱来的恶魔——“卢修斯，看来你已经见到harrison了，是不是？怎么样，对你的小主人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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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那点的时候咱荡漾了~嘿嘿嘿……
-----------咳咳，来个小剧场吧~--------------
harrison（天真）：粑粑，为什么你不穿鞋？
voldemort（严肃）：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