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沙之音》舒绽

2、第二章

　　5月24日星期一小雨
　　我斜坐在亭子里，亭子外面被一大片白色的芦花包围着，那芦花有人那么高似乎已经看不见前方的路。微风轻轻吹过，丛丛芦花随风舞动着，涌起一阵阵白色的涟漪，发出“莎莎……”的声音。突然，我看见一只蓝色的蝴蝶在白色中一点，那么轻盈，就如蜻蜓点水一般越过。它离我越来越近，我伸出一只手，它只是在我的手儿附近偏偏飞舞，仿佛在诉说什么？然后渐渐地飞去，最终消失在那白色的之中。
　　风越来越大，那白色的海浪用了过来，变成了蓝色的海浪……
　　我在睡梦中惊醒。我想蓝色的蝴蝶代表什么？白色的海浪？
　　很不情愿的去了公司上班，大家都坐在电脑前不断地敲打着键盘。小蒙就迎了上来。“你昨天怎么啦？身体还好吗？吃药？……”他不停的在我面前打问号唠叨。
　　“谢谢，只是小感冒。”我简洁的回到道。我往我的办公桌走去。
　　自从分手后我们唯一的关系就是同事关系。随着我的脚步声，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不断穿透出来。
　　“小唐啊，我们那个后大门，扩大媒体宣传的计划，把那个杂志呀，报纸呀，车体啊，网路呀，全部都把他一网打尽。”
　　“……”
　　“还有啊，谢谢你，对呀，这次的发表会那么成功，恩，客户满意极了耶，之后的记者会要靠你们了。”
　　“……”
　　“我改天请你们吃饭，看你们要吃那个法国菜还是印度菜，都可以啦。”
　　“当然啦，时间多的很。”
　　我现在实在是无法忍受他那副嘴脸。他边打电话边透过玻璃窗扫了我一眼。
　　过了一会，小蒙坐着电脑椅滑了过来。
　　“小云，你的上升星座是不是水瓶座？”他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然后接着又说，“刚才我在网路上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它说像我的上升星座是在巨蟹座，跟你的上升星座在水瓶座的时候，这两个呀是最速配，速配指数有一百分也。……”
　　我在他唠叨中戴上耳机，只看见他的最在不停说，不停的打着手势，至于说什么，那是大海的声音。发完文件，做完了会议记录，下班了。
　　我匆匆的上了车，坐着车回家，带着耳机，听着大海的声音，渐渐地我爱上了大海，嘴角也时不时有了微笑。我听着剩下的录音带，这次好像是像孩子欢笑的声音，有的依依呀呀，有的唱着儿童歌曲。我仿佛也回到了我的童年，那永远带着微笑的老师，唱着歌就会有糖糖吃的年代。想着想着，我觉得好快乐还幸福。随声听里也传来了他们一声声的对话。
　　“我叫李之林，你住在哪里？”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我从台北来的啊。”他说。
　　“哇，台北来的呀，好远。”很多孩子七嘴八舌的说。
　　“你叫什么？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另一个孩子不断地追问着。
　　“对呀，你要不要帮我介绍？”他带着喃喃的语气说。
　　“啊呀，不要啦。”孩子叫道。
　　“你叫什么名字？”另一个女孩问道。
　　“我哟……叫小汤啊。你们学校有没有漂亮的老师？”他说。
　　“有。”孩子们一起喊道。
　　我当时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拿起随声听去倒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哟……我叫小汤啊”
　　“你们学校有没有漂亮的老师。”
　　“有，陈莉莉老师。”
　　“几个字？”
　　“三个字”
　　……
　　那随声听不断地复读着，如果说摄影师的幸福是将美好的瞬间画面变成永恒，那么录音师的幸福则是把所有的情话变成永恒……
　　渐渐地窗外挂出了一幅水帘，我的身子摇晃着，我闭上眼睛听着。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窗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车上的人也是新面孔。汽车在过了十分钟左右停了。我下了车，天空的水汽似乎有所停留，远处的山如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只能看清楚她那优美的线条，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小小的车站，后面是一家卖水和事物的副食商店。哪里正放着一首优雅的曲子（一位网络作家的填词）：
　　像蒲公英飘散了心事
　　　　雨季的恋情来不及叹息
　　　　摊开掌心的栀子花没有哭泣
　　　　美丽的遗憾已找不到轨迹
　　　　蓝色天空飘着雨
　　　　迷失的翅膀若无其事
　　　　丢弃风中的情书
　　　　藏匿过我多少凌乱不堪的秘密
　　　　雨的印记渗透我的呼吸
　　　　回忆那些有过的美丽无法停息
　　　　雨的印记传递我的思绪
　　　　迷惑的青春幻想的爱情无休无止
　　　　风雨反反复复来袭
　　　　美丽的恋情何处躲避
　　　　雨季错错落落飘去
　　　　凄美的印记只字不提
　　然后又来了另一首曲子：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这是最最复杂的训练
　　印象曲调绝对的单纯
　　你我须遍口每扇远方的门
　　才能走到自己的门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
　　我走了进去，一个女孩把头发向后挽成髻，露出洁白修长的脖子。眼睛如一弯清泉，身上穿着穿着白色长裙，女孩带着微笑说：“喂，你好，需要什么？”我看了看她上面的牌子然后说：“槟榔！”。她递给我一瓶槟榔水。
　　我喝着槟榔水等着车，看了一下那一排黑色的铁椅子上挤满人，有听着音乐的，有情侣相互靠着的，还有一些人群的动作很奇怪。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男孩背影飞入我眼中，他戴着一副黑色的耳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像扫把的东西，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可是他在哪里坐着一动不动。我的脚步渐渐地向他靠近，“嘟……嘟……”车来了，我顾不了那么多就上了车，他就像一座雕像一样还是塑在那里。
　　汽车行驶着，我看着站牌“享平镇”。我不知不觉的下了车。来到了享平渔场，哪里空无一个人，空气里还飘荡着海鱼的味道。我拿出录音带，戴上耳机，那渔场拍卖会的场景仿佛就在我的眼前，那喧闹的声音，“上野昭和？”“300块！”“我出350”……“成交”。当我放下耳机望着眼前仿佛有种失落感，听着录音带那句“2010年5月14日享平渔场拍卖会的声音”。我掏出前几天买的小录音机，对着录音机失落的说“2010年5月24日享平渔场我找到了，可是已经不在了！”
　　然后赶上汽车准备回家去。
　　打开邮箱，我期盼已久的录音带终于来了。我兴奋的拿着录音带走进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戴上耳机听了起来。那点点滴滴的雨轻轻地打在芭蕉叶上，有如情侣的私私喁语。时而淅淅沥沥，时而急促，又如一颗颗玉珠落碎，声声如泣。突然有种“人生聚散如浮萍，音讯飘渺两无情，独坐窗前听风雨，雨打芭蕉声声泣”的感觉。
　　雅竺：独坐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外面又飘着细细的雨，我仿佛听到你柔柔的声音在说：听我想你！知道吗？这时让我想起了你。想起了我们的过去，那时的柔情，那时的承诺，都被你的离别给淹没。思念就如窗外的雨一般，细腻而又浓密。你说在听雨是一种享受，那是大自然的音乐。你说你怕那上天的愤怒，每一声声雷的怒吼会让你想起了我，想起我抱着你一起听雨的季节。现在的你会在听雨？现在的你是否会想起我呢？
　　我放下耳机走到窗前，侧耳倾听，似有一种绝妙的声音从窗外飘来，稀疏的雨滴打在窗棂上，溅起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圆润轻滑，不绝于缕……在这不眠的夜里，窗外细雨蒙蒙，举头看看无尽的雨丝，凝眸望望满目的葱笼，轻轻张开手臂，静静感受雨的气息，悄悄地听静静地品，雨也会有自己的心事 ——或喜或悲或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