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炎姬～炎龙诀～》洵梦尘

28、第二十六章 告别凌府

　　品茶时间一过，众人也迎来了比武招亲举行的时辰，比起全府的热闹非凡，在凌府附近的一家小酒肆显然冷清的可以，虽然客流甚少，但至少店内有位大金主在雅座买醉，店掌柜也算是碰到桩好生意了。
　　冷千雪步入这家小店，很快就有一名店小二前来热情招呼，还没开口寻人，就听到店小二开始自卖自夸的推荐店里的好酒。
　　“这位爷，别看我们店面小，酒的名气可不小，小店的女儿红敢认第二，其他店的酒可不敢认第一……”
　　“既然是好酒，那雅座上那位贵客一定喝了不少，去给我弄点醒酒茶来，要是再敢上酒，休怪我出手无情！”
　　冷千雪拿出一撮碎银往身旁的木桌上用力一拍，店小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银子全陷在木桌子里，他无奈的看了一眼柜台的店掌柜，在得到相关眼神暗示后，他才流着冷汗堆着笑脸说道：“冷爷息怒，小的这就给你弄茶去，再上些茶点过来，你找的那位贵客就在二楼雅座，你请便……”
　　战战兢兢的说完，被鬼追似的落跑，对从未见过玄冰门少主的店小二少主来说，真人的阳刚之气可比传闻要来的可怕，到底是哪个混蛋说那少门主娘娘腔的，脸蛋长的好看不代表别人就不是纯爷们啊，传闻真是人传人误导人。
　　店小二离开后，冷千雪独自步上二楼，很快在无人的雅座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如同门中弟子向他汇报的情况，那个人没有去凌府参加比武招亲，而是选择留在小店买醉。
　　“再喝下去会死的，给我清醒点！”步入雅座，冷千雪首先夺下了傅云清手里的酒坛，甚至还趁其不备点了他的穴，避免酒醉的人发酒疯抢酒。
　　“让我喝，今如不醉无归……”醉酒的傅云清想上前夺回酒坛，却由于被点穴限制了行动而无法动弹。
　　“为了一件无法实现的事情去借酒消愁，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脆弱了？”
　　“无法实现？”傅云清听后狂笑不已，假如没有那人横刀夺爱，我和绯炎早就走到一起！”
　　“就凭你那个虚无飘渺的承诺？比起你对李玉凝的柔情蜜意、山盟海誓，你和我又给了绯炎什么东西？”在一旁坐了下来，冷千雪继续说道：“要不是炎宫遭遇大劫，你会对她说出那一番话吗？”
　　“我………………”
　　“你看不清自己的情感也就算了，绯炎却比你明白不少，你当时拒绝她的话已让她死心，她不会怨你，只会怨自己自作多情，实不相瞒，在我们离开炎宫前，绯炎曾和我聊过。”
　　傅云清的酒瞬间醒了不少，他情绪激动的紧抓着冷千雪的衣襟逼问道：“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快说……你快说！”
　　“她祝我们能尽快找到喜欢的人，忘了在炎宫的一切，还说你虽然和那人很相像，但你是你，他是他，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她是真心喜欢过你，即使被你拒绝也不会后悔，只叹两人有缘无份。”
　　“她口中的他为什么就是大师伯？为什么会是他…………”傅云清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这点，徒弟爱上师傅？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依照飞凰阁的辈份来算，他只是我们的大师兄，师兄与师妹的结合自然合乎常理。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家伙病一好就来替人当说客，你偏要和我作对？”
　　“我是担心绯炎的境况，自从飞凰阁的阁主召见你我两位师傅后，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再加上想起以前绯炎对我说过的话，炎龙诀的背后肯定大有文章。”
　　“她还跟你说过什么？”
　　“凡是修习炎龙诀者，均死于自己之手。”
　　“不可能，师傅从未跟我提起修习炎龙诀会有这样的后果。”
　　“重点是绯炎如何得知，难道你认为会是大师伯亲口告诉她的？他既然爱她，就不会让她去做冒险之事。”
　　“你认为事有蹊跷？”冷千雪的话也令傅云清想起离开炎宫前的那一晚，赵绫对他许下的承诺反应平淡，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说了句，好好珍惜自己的人生，当时他没把那句话放在心里，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她已预料到自己的最终结局才会对他说出那一番话。
　　“我也只是猜测，无法确定真实情况。”这是冷千雪的实话，他在玄冰门多年，他的师傅很少提及炎龙诀的事情，只说她创立玄冰门是为了实现祖师爷的遗愿，培养更多的武学人才。现在飞凰阁来到江南，从那些使者的口中，他更是得知玄冰门是飞凤凰阁设在江南的一个分堂，他的师傅是他的师姐，大师伯则是他的大师兄，之所以会弄成这样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低调生活的飞凰阁能时刻掌握江湖中的各种情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飞凰阁的使者在和他师傅交谈时曾说过一句奇怪的话，师傅听了后脸上不仅露出笑意，还很慎重的拜托那位使者帮忙在阁主面前说好话，说无法完成任务实属遗憾……
　　遗憾无法完成阁主下达的命令不是应该担忧惊恐，怎么他师傅就像碰到喜事一样开心的要命，只差没喜极而泣，这不禁让他起疑，究竟师傅与飞凰阁阁主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何事，为何他的不祥预感会越来越大？
　　“发什么呆呢，要不要来一口？包你舒爽不少。”拿起仍有酒液的大碗，傅云清仰头喝了一口，比起刚才独酌的快感，此时入口的酒液却苦涩了不少。
　　“云清，知足者常乐，远离悲剧之种对你有好处。”
　　这是幼年时代傅瑶曾对他说过的话，记得那时自己在修习心法上已大有所成，就急着向她学习炎龙诀，谁知道他的期望换来的就是这个回答，起初他还大为不满，认为她看不到自己的资质和努力的成果，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那句话和冷飞嫣的奇怪反应也有关联，所谓的悲剧之种难道是指炎龙诀？
　　雅座弥漫的酒气渐渐散去，可怕的疑问在两个男人心里纠结成团，美酒难解苦愁，随着凌府的比武招亲进入白热化阶段，一股难以预测的危机已悄然落地，甚至生根发芽，开始蚕食着人们生活里仅有的养份与光源，直至结出苦涩无比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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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属的碰撞声成了比武招亲最后阶段的主调，宾客的吆喝声与打气声变成伴奏，凌府的比武招亲大会自开始后就不断爆出冷门，先是一些自诩武艺过人的武林世家弟子被某商家长男打下擂台，接着就是大热门的慕容世家次子在三招内败给了男生女相的柳家二公子，原本想像中的竞争激烈场面忽然变成只有两个人的最终对决，别说是凌府的人感到惊讶，就连一众宾客也啧啧称奇，江南的柳家论武功，长子柳威的武艺的确精湛，可这位柳二公子柳钰珩却很少在江湖中露面，名气也不大，可他使出的武功已远在其兄之上，到底他师承何人，竟然能有如此实力，看来下任武林盟主候补要涌进新血了。
　　“你很担心他？”
　　望着在擂台上打斗的两人，坐在贵宾席上的容凰轻声的试探着，无可否认，他是有点吃醋，既使他和赵绫已生米煮成熟饭，心中的那根刺并未马上消失，擂台上的身影依然能牵动她的心。
　　“担心又如何，不担心又怎样？输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蓝慕轩就算输了，蓝家也会另外帮他安排亲事，不会和我扯上任何关系。”面对容凰掀起的醋意，赵绫则是平淡以对，仿佛从比武开始就清楚结果。
　　“那就想办法让我安心，你以为单凭先前的独处就能敷衍我？”
　　赵绫红着脸瞥了容凰一眼，回道：“你的坏心眼和色心非要这时候跑出来？也不看看是谁做了坏事才心虚的草草了事。”
　　“比起某个口不对心的男人，我的占有欲恰好能给他一个很好的警告，我容凰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看着吃了大餐仍冒醋火的男人，赵绫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擂台，很快发现男人吃醋的主因，原来正在和蓝慕轩打斗的柳二公子不时分神望向宾客席，目光总是停留在她所坐的方位，奇怪，他与她只是萍水相逢，除了游湖那次的交谈，他俩几乎就没有任何交集，他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还有他的武功，每招都似曾相似，却又令人无法和其他武功联系起来，看来这位柳家二公子与江湖传闻有所出入，并非只有一张美丽脸庞可取，无仿，就趁此机会试试他，也好确认她心里的疑惑。
　　“绫儿，你别乱来。”看到赵绫的手从小碗里拿起一颗花生米，容凰及时抓住赵绫的手，虽说他也对那柳二公子的武功生疑，但此时各大门派掌门和世家弟子都在场，假如贸然出手测试柳二公子的实力，结果势必会引起新的乱子，也会中了别人的计。
　　“可惜了。”手中的花生米不能当暗器，赵绫只好把它送回嘴里。
　　而此时擂台上的比武已进入尾声，蓝慕轩的进攻被压制，对手的剑招也变的快而狠，杀气四溢，无形的罡气更是透过剑尖直刺蓝慕轩的弱点，为了躲避这致命一击，他一个旋身勉强躲掉剑锋，谁没料到刚才的攻击是个假象，就在他想稳定身形进行反击时，后背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击中，立刻被打下了擂台。
　　“蓝公子，承让了。”
　　比武结束，柳玉珩从擂台上跃下，对倒在地上的蓝慕轩伸出了手，“柳某学艺不精，刚才多有得罪，请蓝公子见谅。”
　　“是我技不如人才对，我先恭喜柳二公子抱得美人归。”换作是以前，蓝慕轩绝对会因为输赢的结果而纠结，可现在，他显然比任何人都要开心，反正他已尽力，老天爷不撮合他和凌三小姐也算是种幸运，就算仍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偕首到老，至少他能缓上一阵子，过一段没有催婚的日子。
　　“承你贵言。”柳玉珩的脸上露出笑意，众人都认为他是因为赢得美人而感到高兴，却没人看到他拿着剑鞘的手心已被磨出血痕，心里犹如被千刀划过，痛苦不堪，他不是已达到预期的目的让柳家与凌氏联姻了？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他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空了大半，空虚的令他发慌……
　　他转身望向宾客席，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由另外一个男人伴随离去，根本没有留下来看他一眼，到是捧着新郎喜服的凌府丫环们拉着他去更衣，准备迎接之后举行的婚礼。
　　“恭喜柳二公子新婚之喜！”
　　“能娶到如此良妻，柳兄你实在是艳福不浅。”
　　在宾客们的祝贺声下，凌柳两家联姻成功，对于这个结果，在场的宾客们没有任何异议，而赵绫选择在远处静观事态，不想加入喧闹的人潮。自幼年时代起，这种热闹场面就与她无缘，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无所谓，反正即将离开此地，等她把该处理的事交待完，心里也没有遗憾。
　　“莲香，把这伤药送给慕轩，他刚才挨的一掌可不轻，不及时服药会落下病根的。”
　　“可是…………”望着手里的锦盒，莲香根本迈不出步子，原因很简单，她怕容凰的怒火瞬间爆发，更怕两人会因此失和。
　　“去吧，莲香，照绫儿的话去做。”
　　“是……”容凰的开口打破了僵局，得到允许的莲香急忙跑去了宾客聚集地，她知道主人需要独处的空间，而她也识趣的离开，去完成手头上的任务。
　　霎那间，周遭似乎安静了下来，随着婚礼仪式的进行，宾客们移师大厅，擂台附近只剩下赵绫和容凰两人。
　　“以后……只剩下我自己了…………”
　　“傻瓜，不是还有我吗？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的。”
　　永远？世上何来永恒的事物？
　　赵绫苦笑着朝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准备收拾行礼离开凌府。在杭州的事情已告一段落，该交待的她已做好，接下来就是去解开炎龙诀背后的真相。至于和容凰之间的感情，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他就像难以戒掉的慢性毒药，让她爱的深，也令她痛的彻底，这就是她以前许下愿望后得到的回应，爱上他,注定要付出高昂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