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炎姬～炎龙诀～》洵梦尘

16、 第十四章 家宴风波

　　时至正午，正是用午膳之时，寿宴的准备工作仍在进行，显少有人聚集的大厅却因为一位难得的客人而作坐满了家族成员，连一向身居别院的凌老夫人也出席，可见这顿午膳的重要性，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等待主宾的来临，身为凌家最小的女儿，凌玉首先打破众人的好心情，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她到底要我们等多久，饭菜都要凉啦，真不知礼数，做事没分寸！”
　　“小妹，你是在说自己吗？”凌玉的话才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凌昊天就先开口反问，当场灭了她的气焰，“别忘了，前些天在外胡闹的人是谁，明知道自己即将出阁，还到处乱跑，假如你真不改改这性子，一辈子都休想嫁个好人家。”
　　对于自家兄长的暗讽，凌玉把它当成了耳边风，“哼，爹选的好人家我才不要，要是和大哥一样的结果，我到不如一辈子当个老姑娘算了。”
　　这话让在场的凌老夫人一听，立刻拉下了脸，她训道：“玉丫头别说傻话，你爹为你大哥挑的亲事绝对是上上之选，可惜淑欣去的早，以后家中不能没有主母…………”
　　“既然奶奶这次有意为大哥找续弦，那多少要问一下大哥的意愿，前一次可以乱点鸳鸯谱，这次决不能再乱来，特别是我的亲事，要我嫁，就只能嫁我喜欢的人。”
　　“好啦，小妹，少说两句，你没看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坐在凌玉身旁的长女凌楚急忙劝说道，“是否续弦，全由大哥作主，你就别操心了，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有合适的人选。”
　　话音刚落，席间马上传来咳嗽的声音，原来正在喝茶发呆的凌昊日在听到凌楚的话后被茶呛到，吓得身后服侍的家丁丫环们差点跑去请大夫。
　　“咳……楚楚，你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咳…………”
　　“没有？奇怪，那最近挂在你书房的美人图又是哪位佳人呢？论相貌，淑欣嫂嫂比她美多了，不过嘛，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一定有吸引你的地方，让你魂牵梦萦发呆发愣不理他事。”
　　“楚楚，你进过我的书房？”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别人看到，凌昊日的脸庞马上闪过一丝淡薄的红晕。
　　“对啊，我喜欢的词集就在你的书房，本来想叫丫环去取，后来觉的不妥就自己跑了一趟，看来我是交好运了，看到了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
　　“你………………”兄妹二人正要开始久违的唇舌之战，而恰巧就在这时，门外的丫环已领着一个人走进大厅，并恭敬的对着凌书远回报。
　　“老爷，老夫人，表小姐已到。”
　　“嗯，下去吧，顺道吩咐厨房上菜。”简单交待完毕，凌书远没有理会儿女们的小吵小闹，将目光转到不远处的纤瘦身影，轻声招呼道：“来，绫儿，快来这里坐。”
　　当家家主发话，争吵立即停止，众人也陆续转移视线，打量着逐渐走近的身影，就如口述般，他们的表妹虽没有承袭母亲的美貌，但却比相亲画像中所画要好上不少，清秀佳人一词勉强能与其挂上钩。
　　然而，另一些人的感觉却是喜怒交加，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物就是真相，特别是凌昊日，他脸上的表情在看到门口的身影后就僵住了，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凌玉的反应就是看到仇人，一双美眸带着怒意直瞪着今天的不速之客，想东想西想左想右就是想不到和她作对的人是自己的表姐，而且还是那个被退婚十次的倒霉女人。
　　“快过来让外婆看看，哟，都长那么大了……”没等赵绫有所反应，凌老夫人就起身拉着从未谋面的外孙女在桌旁坐了下来，完全没把凌玉的臭脸色放在眼里。
　　“奶奶，你干嘛对她那么亲热，还不知她到底是真货或是冒名顶替呢。”
　　“你这丫头别胡说，你爹和账房的管事亲自确认过难道会有错？”对于小孙女的胡闹，凌老夫人不满的训了一句，接着又把视线转回外孙女身上，“绫儿啊，小玉年纪小不懂事，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来，快见见你其他的表兄妹，你第一次来杭州，应该对他们还很陌生吧。”
　　陌生？赵绫好奇的望了在座的亲戚们一眼，除了见过面的凌玉，其他还真没见过，当然，被她偶然救过的某男人除外，原以为进凌府会被晾在一旁吃西北风，想不到见面的时间会被提前，她那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哥该不会提前泄露数天前的事了？
　　两人的眼光不知不觉重合，在短暂碰触后又马上收回，凌昊日根本没想过曾救自己一命的人就是他的表妹，而赵绫那边也觉的心里发乱，只能暂时维持乖巧的表象，尽力熬过这次洗尘宴。
　　虽然两人的眼神互动转瞬即逝，但还是让有心人逮了个正着，正在喝茶的凌楚的双眼刚好捕捉到那一刻，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看来寿宴过后又有喜事临门，但有喜也有忧，不断骚扰凌府的人恐怕不会就此罢手，搞不好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于是，在喜忧并存的情况下，洗尘宴在聊天声中开锣，在凌老夫人和其他家族成员自我介绍一番后，初来咋到的赵绫多少对在座的亲戚们有了了解，可即使如此，对她而言，这种多人同桌吃饭的经历仍很陌生，什么时候起，早已忘掉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小表妹，你怎么了，别对着碗里的菜发呆啊，快吃。”看到赵绫的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凌楚急忙夹了小一块糖醋鱼放进她的碗里。
　　“楚楚说的对，你有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快吃吧，菜都凉了。”同样察觉赵绫神色不对的凌昊日也帮着夹菜，不过他夹的份量显然比凌楚多了数倍，这下子不仅令凌楚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让在座的凌玉火气直往上冒。
　　“哥哥好偏心，只帮小表姐夹菜，我也要！”
　　换作平时，凌玉的大小姐脾气或许能派上用场，可这次却完全失效，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书远训了一通。
　　“玉儿，别胡闹，你表姐难得来一趟，不要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我这算什么计较，爹你宠玥表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她……”凌玉泄愤般的话语在接收到凌书远的眼神后又缩了回去，“好，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就这样，小风波在大家长的压制下强制消失，却同时在赵绫的内心泛起了痛楚的涟漪，口中嚼着的美味佳肴也因此变的没有味道，过去的往事因为停服沉香散而再次重现，不断提醒着她，过去的因还在，现在形成的果也没有改变。她的兄长依然是家族的重心，父亲的希望，与他的好人缘相比，她就是地上的小石头，不可能比得上高飞的鸟儿。
　　罢了，既然她心里早已安排好以后的去处，干嘛还苦思过往，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是谁对凌昊日下毒，只要逮住下毒之人，追查幕后指使者就容易不少。
　　“老爷，不好了，门外门外………………”
　　就在众人能安静用餐之际，负责守卫的家丁突然闯入了大厅，再次把用餐的好气氛赶跑。
　　“别慌张，门外到底出了什么事？”放下手里的筷子，凌书远的表情镇定自如，显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家丁的慌张情绪吓到。
　　可被吓到的家丁就没他的气定神闲，不仅跑进客厅后跌了一大跤，连手里拿着的飞镖也脱手而出，直插入饭桌的某碗饭里。
　　而初来乍到又倒霉遭秧的赵绫就幸运的和第一碗饭告别，众人本以为她会被突发状况吓到惊叫，她反而却木无表情的拔起插在米饭上的飞镖，径自取下了上面绑着的绢布条读了起来。
　　“明晚子时，必与三小姐春风一度，血琉璃留……”
　　“可恶，那淫贼还敢上门留书，明晚就是他的死期！”好事没来，坏事先打头阵，为了寿宴忙碌奔波的凌昊天第一个发起了牢骚，“爹，明晚的守卫任务就交给我，我会好好教训那个采花贼！”
　　“二弟，你别冲动，那贼人能在各家大户进出自如自是不凡之辈，过于轻敌是会误事的，我认为先加派人手保护家中女眷，其他人则再商量应对之法。”
　　“没错，昊日的话有理，不管对方是谁，保护家中女眷才是最重要的，绫儿，今天你先去柳月阁暂避，我已安排你的丫环住进去了，待会让楚楚陪你走一趟。”
　　“舅舅，我……”对于凌书远的安排，赵绫本想出声推辞，想不到话才说了个开头，凌玉的话又挑起了她的旧创。
　　“爹，小表姐的安危你不用发愁，花草双贼喜欢的是美人，决不会挑没姿色的女子下手，我看厨娘遇袭的可能性也比小表姐高。”
　　这话一出，凌书远没开口训斥，凌老夫人就率先大吼：“你这丫头，别在那胡说坏你表姐姻缘，快喝口水漱口，不准再胡言乱语！”
　　“我是说实话，又不是坏话，干嘛老是认为我说错……”
　　“外婆，你别怪玉儿，她说的没错，采花贼是不会对我下手的，何况我已决定终身不嫁，采花贼是否对我下手已无任何意义。”此话并非虚假，完全是赵绫的真心话，她的长相并非绝美，自然无法引起采花贼的注意，所以她也乐的安心，不用对采花贼有所防备。
　　“天啊，奶奶，小表妹一定是被吓到，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们快请郎中过来一趟，帮她压压惊。”不想凌玉再把事情闹大，凌楚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把即将上演的口水大战压了下去。
　　“还是楚丫头想的周到，来…………昊日，你这是……”凌老夫人也同意凌楚的提议，谁知还没喊下人送外孙女回房，另一个人就把任务抢了过来，速度之快连凌书远也觉的惊奇。
　　“护送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顺道带表妹去花园散心，各位请慢用。”简短的留下一句话后，凌昊日就起身拉着赵绫的手走出了客厅，留下一群仍处在惊讶状态的人用着午膳。
　　大伙被这再次出现的突发状况彻底弄糊涂了，别说凌书远和老夫人觉的迷惑，就连认为有好事发生的凌楚也搞不清楚状况，喂，就算那两人的发展有两成的可能性，这也发展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