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未眠》墨晕素白

29、【第六夜】Part B

　　整个上午旅馆里的气氛都非常沉闷，但是一直呆在大厅里众人也都无所事事，于是半夜被叫起来的众人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苏格和南宫煜都没有睡意，便在南宫煜的房间里整理了一下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第一天

　　死者：道剑略，死因：上吊窒息，地点：大厅，发现尸体：薛苍天、商雪雪

　　看到苏格在纸上写下上面的话，南宫煜说：“但是后来吴尔笔说他看到了道剑略是自己上吊自杀，而乐水引在旁边用电筒给他照亮。是他把道剑略踩过的椅子搬回了餐厅。”

　　苏格点头，把这句也加上，然后在后面打上一个问号，表示不知真假。

　　第二天

　　死者：度清风，死因：窒息，地点：大厅，发现尸体：苏松子

　　曹大佐，死因：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死，地点：207（曹大佐）房间，发现尸体：苏格、南宫煜、苏松子、阮阮

　　乐水引，死因：被活动衣架刺穿心脏，地点：207房间窗外，发现尸体：阮阮

　　（死亡先后顺序不定）

　　“度清风是被人勒死后，在仿照第一天道剑略的死法被吊在了大厅窗户罗马杆上。凶手不明。”南宫煜说，“因为乐水引的尸体被住在208房间的阮阮发现，因此发现曹大佐死在自己房间里。”

　　第三天

　　死者：薛苍天，死因：注射大量空气，地点：大厅，发现尸体：商雪雪，凶手：苏松子

　　苏松子，死因：被雨伞刺中脖子，地点：大厅，凶手：商雪雪

　　维文，死因：食物中毒后被剪刀从背后刺杀，地点：201房间，发现尸体：阮阮，凶手：吴尔笔

　　***第二轮***

　　第四天

　　死者：道剑略，死因：（不明）杀害后被凶手冷冻分尸，地点：厨房，发现尸体：苏松子

　　第五天

　　死者：曹大佐，死因：割腕，地点：207房间，凶手：维文

　　度清风，死因：头部撞击，地点：楼梯，发现尸体：苏松子

　　薛苍天，死因：中毒，地点：大厅

　　商雪雪，死因：溺水，死亡地点：不明，尸体发现地：203/303房间窗外雪地里

　　看着列出来的表，南宫煜开口：“你说，上一次会不会是乐水引在梦游的时候杀了曹大佐？”

　　苏格回答：“有这个可能。虽然总是有传言说梦游的人会做很危险的事，但通常在梦游的时候人其实是在重复平时所做的事。所以，曹大佐真的是乐水引杀的，那么乐水引的身份就值得考虑了。”

　　“但当时曹大佐身上的伤口其实都并不致命，若说乐水引做过杀手或是其他危险职业也说不过去。总不至于她以前是屠夫吧？”

　　“噗。”苏格忍不住笑道，“总觉得那样的场景配上乐水引的脸有点难以想象。”

　　笑过之后，苏格接着说：“让我在意的是昨晚。如果薛苍天的死是因为在烟蒂上下毒，那么他房间里那板从中间开始吃的药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听你这么说，突然有种我们走进了凶手设置好的圈套的感觉。或者说……”南宫煜的眼睛突然一亮，“我们都想错了，吃了那颗药的人其实是商雪雪？”

　　“商雪雪？”苏格皱起眉头，“但她的确是溺水而死。如果是她吃的，那么这颗药……”

　　“……不会又是安眠药吧？”

　　如果真是这样……两人都感到了一种反复中同一招的无力感。

　　接下来，就是苏格可以放在最后去想的，昨晚最关键的疑点——声音。重新考虑这个问题，苏格还是觉得很混乱。

　　假设所有人都说的真话。

　　苏格记得，南宫煜是听见脚步声而出门，一出门就看到了乐水引。然后跟着她先去了二楼，再上楼顶。

　　可是苏松子说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度清风从三楼下来。然后去了一楼，检查一番之后回到二楼，又听到一楼有动静，又再去一楼。这次度清风就被绳子绊倒摔下楼梯。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一开始听到的脚步声，到底是乐水引还是度清风发出的？苏松子说过她是听到脚步声之后换好衣服才打开门。如果苏格自己听到的脚步声和苏松子听到的脚步声都是度清风发出来的，那么从时间上来说，还能大致对得上。

　　可是，如此一来，一直保持警惕，如果听到脚步声必定会马上出门查看的南宫煜为什么没有见到度清风，反而是一出门就见到了乐水引？南宫煜和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苏格回忆昨晚，自己是听到脚步声然后去浴室拿手机，接着就陷入了半梦半真的幻觉。据南宫煜说，在他听到脚步声出门到自己出门之间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荀言身上，很有可能忽略了之后出现的声音。

　　那么南宫煜呢？他是没听到度清风的声音？除非他也被幻觉所绑住。或者……那时候度清风和乐水引都在行动，但度清风在发现乐水引之后立刻离开三楼，而乐水引却因为梦游无视了度清风？

　　就算是这样，南宫煜打开房门的时候度清风已经回到二楼。那么，南宫煜跟着苏松子到二楼的时候依然没见到其他人，也就是说这时候度清风和苏松子已经去了一楼。度清风和苏松子分明是去一楼检查的，自然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动静，如此一来，以南宫煜的敏感，他会察觉不出一楼有动静吗？

　　很奇怪。再加上一开始自己和南宫煜都完全没有察觉到的一楼的动静。昨晚的场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本灵异小说里描写的情节，每个人都被隔离在自己的空间里，彼此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那如果，度清风在对苏松子说谎呢？暂且不去想度清风半夜不在房间的理由，但遇上苏松子后他们还是去了一楼。那么南宫煜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问题依然存在。

　　如果是苏松子在说谎……想到这里苏格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么之前所有的推论都有可能不成立。如果真是她在说谎，那么说谎的部分是关于度清风的、关于一楼的动静的，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说谎？

　　还有，商雪雪是穿戴整齐地在203房间的窗外被发现的，但她的床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商雪雪的死应该是在她上床睡觉之后。并且，半夜自己或者别人帮她换过衣服。既然昨晚这么多人都离开房间在外面活动。那么商雪雪是要死得多无声无息，才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和她有关的信息。

　　********************十二夜未眠********************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格重新检查了浴室的镜子。

　　没有灯，在白天也显得昏暗的浴室里，镜子清楚地映出自己的影像。没有荀声，没有荀言。可是昨晚当荀言的手碰倒自己的时候的那种刺骨的凉意如此清晰，如果把那样的景象和感觉一并归于幻觉，苏格觉得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坐回床上，苏格望着窗外发呆。

　　从这一次十二夜一开始，当他似乎看见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的时候，苏格就感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违和感。在第一次发现旅馆里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在昨晚度清风死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明显。

　　这种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人？

　　昨晚苏格虽然没有具体数人数是不是正确，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见到的都是旅馆里的熟面孔。

　　虽然当时因为恶魔说过这里没有第十三个人，所以自己理所当然地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但是，和八年前的十二夜旅馆不同，现在这个旅馆的大厅里没有镜子。那么给人多出一个人的错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在怎么短的时间里在所有人的警惕中摸黑把道具拿出来再收好，未免太难了。况且，就算真有人能做到，那也应该要提前做好准备，那么，他（或者她）又是怎么提前预测到那时候会停电的？

　　再说，没有人察觉到多出了陌生人，如果不是有人正好数了在场人数，那么被恐惧笼罩的众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吧。如果没人注意到这一点，那做这种事就没有意义了。

　　做出这一切的人到底想要混淆众人的视线让大家都把怀疑转移到外来者身上，还是想要表达其他什么意思？

　　苏格回忆刚停电时的场景，是曹大佐第一个发现人数不对的。在那样的时候曹大佐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才数了在场的人数？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有了违和感，还是想知道是不是还少了其他人，或者，单纯地靠数数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可是发现了人数不对的曹大佐已经死在维文手上，自己不可能再问了。

　　等等，难道是维文？看两人之前的互动分明是不认识的，但维文却杀了曹大佐。一个是摄影师，一个是大学生。看不出什么利益冲突，看他们之前相谈甚欢，也不见得有什么生命威胁。维文杀人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