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奋斗史》暮瑶

36、第三十六章

　　诗会结束，林文轩回到座处，没好气的看了司耀一眼，也不说话。司耀也知道林文轩这是心中有气，他也不生气，他反倒觉得这样发着小脾气的林文轩更加可爱，更让人喜欢。于是主动上前说道：“这是怎么了，要不是朕你哪有出这样大风头的机会啊？”“这样的机会您还是赏赐给别人吧，奴才实在是无福消受。”林文轩看见司耀讨好的表情心中更加气愤，明明已经答应他做那颗棋子，又何必一定要他在这种场合出这种风头，特别是在文芷的面前，他可以想象的到一会那些文人知道他的身份后的难听话语。其实别人再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可他不期望听到文芷的批判，那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放心，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你不要担心。”司耀自然知道林文轩所担忧的，可他把自己看的太高，别人的确不敢在他面前诋毁林文轩，可在暗处的话不知有多难听。林文轩没有理会司耀的安慰，司耀站得太高，他不会知道下面人的苦楚，永远也无法理解。

　　诗会结束后就是宴会，孔儒命人端上矮桌，布好饭菜，取来美酒为大家斟上。还好各位都带了自己的小厮，宴会布置的很顺利，没一会儿就将所有饭菜酒水都上好了。这时有心人就发现了那个在诗会中大出风头的年轻人竟然是别人的奴仆，正站着伺候自家主子。好奇心引得更多人目光，于是越来越多见过司耀的认出了司耀的身份，自然这些官场上的大人都是人精，每个人都看出司耀并不像显露身份，也就不敢随意打扰。不知道司耀身份的见他竟然命一个奴仆去参加诗会，眼中多有不忿，还好这里面的人大多是些聪明人，见各位大人对司耀恭敬有佳，心中也猜想大概司耀的身份很不一般，也就没有人前来挑衅。

　　孔逸群自然知道司耀的身份，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见过林文轩，在宴会上他总觉得林文轩的目光是在透过歌舞表演投向他。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司耀有什么吩咐，可等他看向林文轩时林文轩就会迅速的将目光转向别处，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整个宴会一直这样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这个青年到底是谁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直接过去就得了，何必这样眉目传情，给谁看呢？”司耀的话说的阴阳怪气，可林文轩心中有鬼，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司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明知道孔逸群是林文轩心心念念的亲弟弟，他关心他也是正常的。可他一想到林文轩正在看别人的男人，想着念着别的男人，他的心就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

　　宴会过后是以艺会友的自由活动时间，孔儒准了琴棋书画让人自选爱好，宴会中已经有很多人认出了司耀的身份，自然这时前来请安问好的多了起来，司耀全部温和有礼的一一回礼，相信今天过后，司耀温和仁义的名声就会传出。

　　看着司耀和别人下棋，林文轩在一旁侍候，孔逸群起了相邀之心。他的想法没有逃过他叔父孔儒的眼睛，及时阻止了他，劝道：“逸群，你应当知道陛下的身份，那人在陛下身边贴身服侍，不要告诉叔父你猜不出他的身份。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应该与他结交吗？”

　　“叔父，你是说他是…”孔逸群自然不是笨人，之前只是没有细想，也被林文轩的风采折服，经过孔儒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了那个那一出口的身份。“叔父，我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就有种亲近的感觉，您要是不提醒，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是一名内侍，相信这样的人在陛下明前应该也很受宠吧？不知他是哪位公公？”孔逸群好奇的问道。

　　“呵呵，他啊，是太受宠了，你应该也听过最近的留言吧，这就是另一位主角了，大内副总管林公公。”孔儒意味深长的说，他心中也有疑问，在他看来司耀绝对是一位圣明的军主，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内幕。

　　“是他？”孔逸群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青年竟然是别人口中的佞幸。“不错，就是他，林文轩林公公。”

　　“林文轩…什么？叔父你说他叫林文轩？”孔逸群反应过来后大惊。“不错，逸群，你怎么了？”孔儒对自己侄儿的反应有些担心。“没，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而已…林文轩啊…”孔逸群现在迫切的想得到答案，可又有些忐忑，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他该如何面对呢？

　　“逸群、逸群，你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里的是你放心。”孔儒见自己侄子脸色苍白，担心的说道。“没事，叔父放心，我去那边坐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孔逸群这个时候强按下心中的疑问，打算之后再好好寻找答案。“没事就好，你也不要强撑。”孔儒对自家侄儿还算了解，知道他心中有数也不再强求。

　　孔逸群慢慢走向休息处，不时的用余光观察着那面站立的林文轩。“逸群，你没事吧？”旁边的林趣见孔逸群神色不好，关心到。林趣与孔逸群乃是同科进士，又都身在一榜，可以称得上是同窗，加上二人都属于少年得志，平时就更加亲近，关系十分友好。“没事，劳你担心了，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你这位堂堂探花郎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我呀，没那么多爱好怕丢人呗，再说那位不是在吗，太过了也不好。”说着朝司耀所在的方向扬了扬头。

　　“也是，你还真是想得开啊。你认识刚才替那位上场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孔逸群有意的向林趣打听到。

　　“不会吧，你连他都不认识？”看到孔逸群脸上那副“我该认识他吗”的表情也知道孔逸群没有说谎。“好吧，让我来给你好好讲讲，免得你以后得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林趣将身子往孔逸群身边挪了一挪，低头说道：“那人也姓林，也许跟我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有个大名叫林文轩，不过现在多数人一般都叫他林公公，知道他真名的人还真不多。他原本是因犯罪要被处以死刑的，可正巧当时先皇登基宫内大换血，为了补充宫人先皇下旨不满16岁的死刑犯都可以选择去势入宫，他就是那个时候入的宫。不过他的命还真不错，入宫几年后被安排给了现在的陛下，于是就成了陛下府邸的老人，深得陛下信任，担任了大内副总管之职。前不久还传出了他爬上龙床的说法，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当今陛下对他的宠幸是有目共睹的，听说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同吃同寝的，要真是没点儿什么也不太可能，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啊。我跟你说，我还知道他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你这些都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啊？不会是假的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孔逸群知道林趣的消息一向极为灵通，他说的话十分可信。

　　“哎，你怎么能怀疑我，我可就剩下这么点爱好了，所以我的消息绝对准确，我可是看在你我好友的情分上才更你说的啊！”林趣有些不高兴的嚷道。

　　“好…好…我信，我肯定相信你，那你把他的秘密也一同告诉我得了，省得我心里痒痒。”

　　“算你识相，我告诉你啊，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的弟弟，据说他弟弟叫林文芷。要是谁能帮他找到弟弟，他就能为那人做任何事。”说完正身后看了看正处于震惊状态的孔逸群，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走开了。不过相信无论他即使他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孔逸群都是听不进去的，他的手和嘴都在微微颤动，神情呆滞的看着远处的林文轩。林文轩敏感的察觉到了孔逸群不正常的目光，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看了看半边与别人相谈甚欢的司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确定的笑意，难道…林文轩立刻去司耀身边告假，想好好与孔逸群谈谈。

　　不过还没等他走过去，已经率先有人发现了孔逸群的不正常，偏偏还是两位对孔逸群有嫉妒心的所以才子。这两人一个名叫周延，一个名叫李志新，二人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与孔逸群同届考试，偏偏只进了一甲，对孔逸群能当上状元，一直颇有微词，认为他完全是靠关系上位的。

　　所以见孔逸群不正常的状态出声讽刺道：“呦，我们小孔大人是怎么了，难道发现自己欣赏的人其实是个阉人，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就是，要是这样，您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有问题，一个魅惑君王的佞幸也值得如此？还真是…”见林文轩快到跟前，周延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林文轩摇头。

　　孔逸群被他们讽刺的话语惊醒了，看着走进的林文轩勉强镇定。不愿意自己的哥哥被别人说这些难听的话，于是很自然的出言反驳道：“他是什么身份的人并不重要，才学总是真实的；比那些明明无才无德却还自命不凡的人强多了，不是吗？周大人？”

　　“周大人对杂家有什么看法吗？您可以明说，也让杂家知道后好好改正改正。”林文轩说的极重，语气中的不满谁都听得出来。

　　“你，哼！”周延知道现在不能得罪林文轩，否则他绝对吃不到什么好果子。于是和李志新一同离开了？

　　“在座的都是满腹才华的大人，自然不屑与我这个奴才争什么，在下也从未想过能在花朝会上与大家相见，也算是我的荣幸。孔大人，今天您介意与我这个奴才相交一天吗？只一天，暂时忘了我们的身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棋局想请大人给我好好参详参详。如何？”林文轩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再难听的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何况在座的又有几个人真敢说他什么，不过是在心里谩骂吧，那又与他有什么相干呢？

　　“自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