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夜色中的玫瑰

10、尾声

　　汉斯看了伊蔻最后一眼。

　　海潮翻滚，泡沫很快就卷走了伊蔻洁白的身体，她来自大海，现在终于可以回归到大海的怀抱了……

　　当我再次回到哥本哈根那长满霉点的窝棚里，阳光像一块块金黄的绒毯蒙在班驳陆离的粉墙上，远处小贩吆喝和马车的驶过的铃声模糊地传来，恍若隔世。

　　我摸着床头一尊莎乐美（注6）的石膏小雕像，想起她倒下时姿态优雅得像一株被割下的田园里的黄水仙，可她的脸色那么鲜艳，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个非人类的陌生人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里，带我游历了火与歌的三个世纪。

　　我在一张蓝色信笺上写下雪莱的诗句：

　　……
　　你难道会忘却那些幸福的时光？
　　我们已在爱的林苑把他们埋葬。
　　堆在他们僵冷的尸体上的，
　　不是泥土，而是绿叶和鲜花。
　　鲜花，是那些失去了的记忆；
　　绿叶，是至今犹存的希望。
　　……

　　若干年以后，人们在已辞世的著名童话作家汉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的手稿中，发现了这张用模糊的墨水写着断裂的文辞的蓝色信笺，信笺头上的地址是“致——费罗索弗”。
　　这是1875年的一个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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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奥登塞（ODENSE）是丹麦第二大岛，现在可以通过一条近半个小时车程的世界第二大桥与丹麦首都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ZEALAND）相连接。
　　2. 西勒洛德，是哥本哈根城外的小镇，临海，丹麦王宫著名建筑菲特烈堡宫所在地。
　　3．费罗索弗，英文philosophy(哲学)的音译，作者虚拟的一个以智慧多寡为划分社会阶层的文明星球。
　　4．“豪华者”洛伦佐（1448-1492），全名为洛伦.德.美第奇，佛罗伦萨统治者，早期靠房地产的商业运营积累大量财富，后成为结束城邦斗争、繁荣整个佛罗伦萨的大公，精于艺术。儿子乔万尼.德.美第奇十四岁便成为枢机主教，后加冕为赫赫有名的列奥十世教皇。
　　5．该隐，《圣经》中人物，杀死自己的亲生兄弟亚伯拉罕。
　　6．莎乐美，英国作家王尔德作品《莎乐美》中人物，巴比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