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覆情难收》流单

8、阴谋？意外？

　　“潭儿明日不用早起为我做早膳了。”我躺在他怀里，听他在我耳边吹风。
　　“为什么？”我不解，“难道潭儿做的菜色不合胃口？”
　　“今日累了一天了，明日早上也多睡会儿。”他把我的头发拢到耳后，“今儿个陪着黄选侍还有荞琐疯了一上午，真难为你。”
　　听他提起荞琐，我猛然记起她那张苦大仇深的小脸：“皇上，荞琐公主说想要跟潭儿一起住，央潭儿求您，您可答应？”
　　他变了脸色：“朕不答应。”
　　“皇上——”我向他撒娇。
　　他却愈发正经起来：“我说了，朕不答应。”
　　我会意：“炳炆，荞琐说要跟潭儿一起——”
　　“好。”他打断我的话，“明日我便去告诉茕妃。”
　　“嗯。”我在他腮下点上一个轻吻，却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日下午便有人把荞琐的东西都搬了进来，我叫人把东面几间小屋收拾出来给她住。因为知道我不喜吵闹，他便只许荞琐把奶娘带来。我又怕奶娘照顾得不周全，又想着也是要有人陪她玩耍，就把苾籽指过去，每日伴读玩耍。
　　“来了之后虽不用跟着师傅念书，但该学的依旧要学。若是一味玩耍，喻娘娘是要生气的。”她搬来之后跟贝贝痴玩了好几日，心都野了。这日她又不知在哪里滚回来一身泥巴，用过晚膳，我在书房说她。
　　“是，荞琐这就去念书。”她垂着头，撅着嘴，勾着苾籽的手指头转头便走。
　　“罢了罢了，都什么时辰了，明日再说吧。”见了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便没了办法，“今儿又疯了一整日，早些睡吧。苾籽，可盯着公主不许她胡闹。”
　　“荞琐又胡闹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人快步进来。
　　“皇上万福金安。”我连忙起身请安。碍着荞琐在这儿，我还不敢太过放松，待请安后我站直了身，道，“回皇上，公主不过顽皮了些，嫔妾已经说过她了。时辰不早，便让她去睡吧。”
　　“去睡吧。”他向荞琐摆摆手。
　　“荞琐告退。”荞琐向我们福了身，带着苾籽回去。
　　荞琐走后，他向我道：“你也不必替她掩饰，我的女儿在我身边长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她比礼元顽皮多了。都十二了还一点规矩没有。”
　　我笑笑——他还真是清楚：“那贵晴、瑞清二位公主呢？”
　　“她们俩才三岁，一直是皇后带着。皇后知礼，带的公主自然稳重些。”他在我的书房看看，嘱咐道，“最近忙，不能常来看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梅德林。”
　　“好。”
　　“你也早些睡吧，我还有些折子要批。”他说完转身便走。
　　“炳炆，等等。”我叫住他，“潭儿去拿些东西。”说罢我便跑去小厨房。
　　从小厨房一路跑回来，见他负手站在墙边看挂在墙上那张他改过的美人图。
　　“回来了。”他转过身，“裱画的手艺不错，谁裱的？”
　　“小颜子，他手巧的很。”
　　“哦。”他略一点头，“你去拿什么？”
　　“宵夜。秋日燥，潭儿给你炖了糖心儿梨，一直在蒸笼里温着，说等你晚上来了吃，可这就要走，便带去雍和宫吃罢。还有桂花糖，那日闻见桂花香勾起了碧瑶的馋虫，今儿早晨熬好了，现在凉了成了形，正好。”
　　他接过我手里的食盒：“早些睡吧。”
　　我送他出了屋门。梅德林把食盒子接过去端着，两个小太监吹亮了羊角灯在前面给他打着。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入宫月余，除了批折子，他夜夜都到我这里来。贝贝依旧顽皮，安绮依旧沉静，荞琐由苾籽伴着念书并学着做些女红。皇后的身子总不见大好，成日里病蔫蔫的，倒也能撑着与我们说笑几句了。
　　“又要秋围了呢。”皇后说一句要咳上半天。
　　“每次秋围都不过是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只不过跟着看看，不如在宫里来的有趣儿。”说话的大概是曹贵人。她无宠，往日里只捡偏僻的地方坐，从不多话。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说没趣儿的都是去不成的吧。”琯妃柳眉微挑，缓缓道，“这秋日美景，宫中不及围场十一——酸葡萄，不是人人都吃得到的。”
　　话音一落，整间屋子都没了声音。皇后忙道：“妹妹们不要多心，每次秋围才能带上几人。琯妹妹只不过随口说说。”
　　屋子里旋即又热闹起来，讪笑和对尴尬的掩饰，满屋子叽叽喳喳吵的人头疼。我支着手揉着太阳穴，听田贵嫔向我道：“那鞋面子姐姐已经绣完了，等会儿回了宫便差人给你送去。”
　　“劳烦姐姐了。”我放下手，“这一个月忙的，把这茬儿都浑忘了。”
　　琯妃在一边不冷不热地接话：“可不忙，妹妹白天要照顾长公主，晚上又要侍寝，哪还来的空记着我们这些闲人？”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连忙赔上笑脸，“不过公主调皮，妹妹不盯着指不定生出什么差错。”
　　“喻妹妹说的是，那荞琐不是一般的调皮。”皇后开口，压住了田氏二姊妹，“以前不知她把礼元惹哭过多少回。”
　　我向皇后笑笑：“皇后娘娘带三个孩子，想必很累。”
　　“是啊，所以要谢谢妹妹。”又是一阵咳，皇后缓了半日才继续开口，“听说荞琐很听妹妹的话，这泰旌宫少了荞琐，虽说冷清，但着实安静了不少。”
　　“可是荞琐为什么不跟茕妃姐姐一起住呢？妹妹进宫月余，却只是见了茕妃姐姐一面。”我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不想，我问话一出，屋子里再次鸦雀无声。除了我们新晋的六个，其他人个个神色闪烁。皇后用一个凌厉的眼神示意我噤声，又向其他人道：“茕妃伴太后诵经照顾她老人家起居，是替我们姐妹尽孝道，我们都要谢她才是。”
　　我看到了琯妃脸上的不屑。即便如此，她还是随着我们称皇后贤德。
　　请安的早课结了，我漫步出泰旌宫。后面有声音传来：“喻妹妹留步。”
　　原来是曹贵人。
　　“曹姐姐叫妹妹，可有什么指教？”我还记着她今日接了皇后的话，面上挑不出错地与她客套。
　　“茕妃娘娘是好人。”
　　还不及我反应，她已急匆匆地去了。后面跟着的朱氏、霍氏也只是微微见礼，追着她快步走。
　　“这是做什么这么急，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有。”琯妃过来，看着她们三个步履匆匆的背影道，“怪不得一直都是这么低的位份。对了，妹妹随姐姐去坐坐吧，我们好久没说说体己话儿了。”
　　“也好，妹妹就顺路取了那花样子，免得冬影再跑一趟。”我想了想，还是依了琯妃的提议。
　　说话间已到了缓芸宫，琯妃让我坐了，自己也在上首坐下。田贵嫔自去为我取花样子，春映端了两盏茶上来。不知为何，这屋里的味道让我十分难受。
　　“妹妹尝尝这玫瑰茶，虽无茶，但泡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呢。”琯妃喝着自己手边那盏玫瑰茶，招呼我。
　　我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妹妹记挂着荞琐那里，茶便留到下次喝吧。”正巧田贵嫔拿了花样子回来，我接了便告退。
　　几乎是一路小跑回了垂荷院，我已是憋得喘不上气。翠缕也来不及歇便去厨房嘱咐炖梨熬药，碧瑶则打了盆冷水给我洗脸，又拿了杯冷水给我喝。
　　“可好些了？”翠缕端了炖梨来，“快吃了吧。”
　　吃了炖梨感觉好些，但胸口始终有些憋闷。这宫中到处是花花草草，等到了春天躲都躲不开。现在瞒着炳炆，瞒着所有人，今日只是意外已足够危险。若瞒下去，春天到了如何搪塞？现在若是说了，暗中一点手脚置我于死地足矣。只是琯妃为何如此凑巧，独独拿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茶来给我喝？
　　“喻娘娘可好些了？”荞琐一脸担忧进来道。
　　“没关系，刚刚只是有点不舒服，已经没事了。”我笑着把她抱过来，“今日可听话了？”
　　“当然！”
　　“听话了就好，喻娘娘去给你取好吃的来。”我强打着精神起来，牵着荞琐的手去厨房，恰好看见阜宁荣一脸不安地回来。我叫住他：“阜公公。”
　　他见我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荞琐。我会意，便叫荞琐先去找翠缕，自己与阜宁荣一同回屋。
　　“阜公公何事？竟如此小心。”一进屋阜宁荣便回身关上屋门，我心下奇怪，问道。
　　“小主有所不知，今日奴才去内务府提前要取暖的炭火，却见簿子上缓芸宫昨儿领了玫瑰茶和那种混了花粉的香粉，说是琯妃娘娘要换个花样试试。奴才记得碧瑶她们嘱咐过垂荷院的人不能使有花粉的东西，奴才怕小主去了缓芸宫犯病，赶紧回来禀告小主。”
　　“潭依多谢阜公公记挂。”我向阜宁荣道谢，他连称“不敢”。那屋子里味道那么奇怪，原来竟全是花粉。本来还想不通一杯玫瑰茶如何就让我犯了病，原来如此。
　　“阜公公辛苦了，把碧瑶叫来，潭依有事找她。”我在椅子上坐了，吩咐阜宁荣。
　　“是，小主。奴才告退。”阜宁荣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碧瑶进来：“小主有什么吩咐？”
　　“你们嘱咐院子里的奴才不许用花粉，可有别的人听见？”
　　“不会啊小主，奴婢跟翠缕都很小心的。”碧瑶显得有些疑惑，“小主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阜宁荣跟我说，缓芸宫新近领的玫瑰茶和花粉香。”我神色淡漠，似乎说了与己无关的话。
　　“这……不会是凑巧吧？”碧瑶似乎有些震惊，却还是侥幸问道。
　　“哼。”我冷笑一声，“凑巧，真巧啊，头一天弄了大批的花粉，今儿就独独把我请去坐，可不是太巧了？”
　　“那……”
　　“以后对院子里的人都留个心眼。去吧。”我又嘱咐她两句，打发她去了。自己在屋里思考：会是谁走漏的消息？除了阜宁荣都是新进宫的，应该不会有那么深的心机。想不通便不再想。今儿一早，炳炆说许久未吃到我做的饭，午膳要到垂荷院来用。该准备午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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