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覆情难收》流单

6、【番外】衾暖•情暖

　　她是新科探花卢举先的妹妹，是新任内史的妹妹。殿选时也未曾留意她的长相，只知道，新科前三甲家中，都有秀女入选；只知道，那三个人，都必须入选。
　　卢举先在吏部考核中的表现远胜状元于携柏，是个可塑之才。他若忠心为我所用，我大秦江山必会江河日上。想都不想，她们进宫侍寝的第一夜，我便择了喻贵人卢潭依。目的，只是笼络卢举先而已。
　　晚上到垂荷院去，她坐在桌前，身后站着一个婢女为她顺头发，她自己则端着一只碗漫不经心吃着什么。一身白色亵衣愈发衬得黑发如瀑。她是如此闲适，全然没有别的宫嫔等待第一次侍寝时那种坐立不安。
　　“喻贵人好兴致。”我出声，却惊了她的丫鬟。那丫鬟掉了手中的木梳，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叩头请罪。她也不慌，只缓缓站起下拜，道：“都是嫔妾御下无方，皇上进来竟连个通报的都没有，罪责当罚。”
　　她如此平静，不卑不亢，仿佛这一切事由于她无关。我竟失了罚那丫鬟的冲动，只是叫她退下。她直直地看着我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朕脸上开了花，竟叫喻贵人看这许久。”我发话，本是想打破这尴尬。
　　听了这话她却红了脸低下头：“嫔妾知错，不该直视龙颜。”
　　她当真可爱，我托起她的脸，目光却越过她的肩，看到桌上一幅美人图。工笔细腻，构图妥当，当真是佳品，却不知为何在那美人的裙摆处晕了一片墨迹。
　　“那美人图是你画的？”她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后脸上浮出些许懊恼神色，道：“下午闲来无事画着玩儿的，画的不好，皇上见笑。”
　　她实在是过谦。宫嫔之中有她如此画工的，只怕再无第二人。我一时手痒，取笔蘸墨，又叫她取了朱砂，在那团墨迹上覆了一丛牡丹，一朵盛放。那美人雍容，我忽然想到她甄选时的装扮，一身月色襦裙，配饰简单。
　　“你整天的打扮素净，画也素净。这美人，华丽些才好。”我向她道。
　　她看了画，说我解了她的难题，恭维之词罢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又客套地问她垂荷院住的如何等等。她答话间有香气飘来，淡淡的却不同其他宫嫔那种呛人的味道。我凑到她跟前，她垂着眼帘，我搬起她的脸看，她的脸上染了红晕。虽非惊世美人，却另有一种脱俗气质。我凑过去闻她身上的香气，她一个劲地躲。我想逗逗她，故意把鼻尖贴在她左脸颊，有一丝暖意传来。告诉她不必害怕，又问她沐浴用了什么。她似乎没有跟上我的思路，略顿了顿才回道：“是牛奶，皇上。”
　　突然觉得“皇上”二字那么刺耳。我抱起她向床走去，将她放下轻解她衣带，她的手微微伸出来挡我的手，颤抖，片刻又收回去。
　　“你怎么了？”
　　“父亲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可是……”
　　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很好笑。不谙世事，单纯得可以。在自己夫君面前还说出“男女授受不亲”的，只怕除了她，世上再无二人。
　　“可是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女人。”

　　“是时候了——”梅德林在外面催。按照规矩，皇帝宠幸后妃，时辰到了便要回雍和宫，不得留宿。今日，却不知怎的，不想走。她的小手轻推我，我装作不觉，依旧与她唇舌交缠。梅德林再唱二次的时候，我忍不住直起身大吼：“朕今夜留宿垂荷院！”
　　这一声便是坏了规矩。我心中余怒未了，咬了她的颈子撒气。想是咬痛了，她闷哼一声。我松了口，在她耳边自言自语：“梅德林那老家伙，净扫朕的兴。”她听了也不做言语，只用双手轻拢我的腰……
　　一夜尽春宵。
　　第二日一早醒来，还未反应过来睡在哪里。一偏头，便看她睡得正熟，眉头微锁，睫毛轻颤。心里不由升起一股爱怜之意。她的脸若一部分一部分拆开来看，处处都是极美的，可组到一起，却成了一张平凡的脸。见她眼球转动，我急忙躺回去装睡，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感觉她起来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睡醒，便自行穿衣，出了屋门。过了会儿又回来，轻手轻脚，状是怕扰了我安眠。我故意放声：“一早儿起来你去了哪里？”
　　有什么东西被放下的声音响起，她快步走过来伺候我更衣，说是去为我做早膳。后宫之人，就算是皇后，也没有为我做过早膳。她又为我挽发，我阻拦，知道叫丫鬟们来便好。她攥着我的发丝，述说自己闺阁之中的决心。后妃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心思细腻之人。看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不忍拂她，松了手让她继续。
　　铜镜里的我发髻挽的极规整。她贤惠，若不进宫，定是贤妻良母。下定决心有时候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她是我要宠爱的人，我要让她宠冠后宫。
　　“潭儿好巧的手。”我改了称呼。从今以后，我便要做她的良人。我便是她此生的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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