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君生我未生（６） ...
-
舒玉走过这头来，眼见即是这般景象。
◎
听着窗外的马蹄答答。舒玉闭上眼，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那时……小郎君嘟着嘴，脸上还带上了些委屈。他说，这一去，没有三两个月，怎么到得了？不打点好，怎么能行？就是两个女卫，他也十足十地给关照过了。『佑府有产业的所在，我都让人传了书信过去』。小郎君拉着舒玉的手，嘴里虽然不说，眼里眼里却满是担心。舒玉原先想辞，但却是连他妹妹都要他接受佑府的好意。舒玉有些讶异，他那妹妹，却只是摇头。
「南方我还有些法子。」
舒容说。舒家原本就是南方人，虽然是败落了，这几年来也恢复了不少。但北方，毕竟是鞭长莫及。佑家在北方有势力，再加上，佑二姑娘又是边关守将。小郎君打点过了，一路上都能有个照应，舒玉失笑，只是觉得妹妹担心得太过。
「我也不是没离过家门的。」
当年……家败了，也是他带着妹妹远走。就是那时候，他也没有怕──然而，如今，别说是小郎君早替他打点了。就是两个轮流赶车的女卫，也是皇帝千挑万选，能够以一挡百的角色。实在没有理由还要这般劳师动众。小郎君却说，当年那是不得已。如今不同了，怎么还能那般委屈？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也算得是委屈吗？舒玉想着，嘴上却不肯透露分毫。他很明白，他的过往，虽然非他所愿，但也是他所选。眼下，他千里奔波，却也是千万个情愿。
既是如此……舒玉摇摇头。虽是认为如此这般也未免太过，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是撂开手，让舒容与小郎君替他径行安排一路所需。临行前，他看着小郎君拼命地睁着眼，不敢让泪水落下的模样。别说是一旁的王君心疼，就是他，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祝舒哥哥一路顺风。」
小郎君却是站定了，拼命地对着他笑。舒玉心知这小孩儿是在硬撑着，但要是就此回头，他怕他再也走不了。
「……去给佑二少爷拧把手巾来。」
舒容上前几步，她伸出手，想要搭住小郎君那单薄的肩膀。但她迟疑了下，最后却仍是收回手。
想着那时，妹妹脸上的表情。舒玉的唇边，便是一阵柔和……回头，他上佑府去，给妹妹提亲吧。他告诉自己，小郎君愿不愿，他不晓得。但他做哥哥的，这么点点事，他还是该替他那妹妹做的。
然后……
舒玉抿了抿唇。
◎
车外，女卫正在换手驾车。也是他任性，打从出京后，除盥洗外，马车没有一日停下。有个什么耗磨损害，也是马上就循着驿站，换过车马以后继续前行。饶是两个女卫身强体壮，也几乎是消受不得。舒玉虽说也是难受得紧，但他能做的，也就是咬紧牙关苦撑。
◎
六十四天后，一个女卫单骑进了边关大营。舒大公子的车马等在营外──按军令，男人不能入营──好半会儿，才等到佑二将军才出营门。舒玉自行下了车，佑二将军则是在他的面前，滚鞍下马。
◎
她想，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怎么可能……郡王一边思忖着，一边还有些昏沉。那人身分贵重，怎么可能来？她告诉自己……许是那该死的庸医给她吃坏了……这么荒谬的念头……
而后，她又睡过去几日。虽说总是醒不过来，但那人的嗓音，却是听得清爽……就是梦，也未免太真。郡王迷迷糊糊地想着，连那人身上的好闻水香，居然都围绕在她身边，如影随形。
「──唔……」
勉强睁开眼。室内昏暗，就一盏小窗透进些许光线。郡王眨了眨眼，没有好久，便逐渐能够看清。呆了小半会儿，这郡王，随即转头向侧边看去。然而，除了一个趴在她身边，睡得正熟的女娃娃外，哪有其它什么人？转回头，闭上眼。然后，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真没出息。
那人，怎么能来？郡王想要抬起手，好生揉揉眉心。但突如其来的剧疼，却是让她随即便眼冒金星，龇牙咧嘴了起来。那小女娃马上被惊醒了，有些迷茫地左右张望了下。
「妳傻啦？」
疼疼疼……连开口说话都疼。该是睡了这么几天，没得喝水的关系吧。郡王皱着眉头，只得抬了抬下巴，一脸不豫地开始使唤人。
「去给本王端水来。」
然而，小女娃却是有些愣愣的──她伸出手，摸了摸眼前这女子的头脸。郡王被摸得不耐，但偏生又没法子动弹，只得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妳再不去端水……咳咳……」
我就要渴死了……堂堂十三郡王，没死在战场上已经很丢人了，居然还是死于没水喝……郡王一头自叹，那小女娃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径自往外间跑去。郡王气结，嘴里骂咧咧的，却依然是动弹不得。但没有过得多久，她便再度听见了脚步声。
两个人。
──
于是乎见面了（洒花）
其实后面还有一小段，不过不够长，贴出来很怪……>”<所以先贴到这里。改稿改到刚刚（一小段而已，怎么写都不满意|||||有哪里怪怪的，请务必要跟我说，最近老是想睡，写出来都要多看好几次||||||）要先去睡了，明天下午一定回留言T_T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君生我未生（６）
